“苓妃娘娘如此强硬的答话,那头狐鼬又是怎么回复的?”

    “据苓妃娘娘所言,那头狐鼬听完后只是露出些许可以称得上是诡异的笑容,说了句你这女人倒是虚伪,纵然害怕到了极致,嘴巴上面却是硬的很,这方面反倒不如你儿子和姓苏的那个丫头,不管是面对吾,还是面对当初的蜂女,都能拿得起放得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滑溜得如同两条小小的泥鳅……”

    顾判冷冷道,“泥鳅再滑溜,也上不了台面,只要人真的想捉来吃,有的是办法将它们煎炒烹炸,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随手捞上几下,享受玩水摸鱼的那点子乐趣罢了。”

    他开口说话毫不客气,不过却已经收敛了轻松随意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许定边、苏沐,尤祈是还有蜂女,从这个刚刚提及了九重天上神明的妖物口中说出,不得不让他心生警惕,联想到很多之前并未考虑进去的东西。

    秦公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疲惫地喘了口气,调匀了呼吸后便又接着说道,“它还说了,既然你嘴上说了敬鬼神而远之,那吾就让你多亲近一下鬼神,看看到底该不该不语怪力乱神。”

    “苓妃娘娘当时猛地一惊,再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哪儿有什么狐鼬妖物,待到问起左右时,却说她夜间饮了两杯酒水,饭后不胜酒力便直接歇息了,根本就没有出门散步,更没有见到什么打坐的兽类……”

    “还有那两个在她眼前被妖物摘了头颅的太监宫女,也都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异口同声说道他们晚上根本没有陪她出去散步,一直都在外面守夜,等着召唤。”

    “然后一连数日时间,苓妃娘娘才终于从那个不知道是噩梦还是真实经历的事件中恢复过来,本来都要忘记了这件事情,却又在当天的夜晚,“看到”了令她难以接受的一幕……整个皇宫,甚至是整个京城都变成了一片干枯的赤地,所有的生灵都化作了骷髅一样的无头干尸,再也见不到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顾判听到这里,不由得插话进来道,“按照她的说法去分析,其实只是被魇镇了?”

    “老奴也不甚清楚,恐怕就连苓妃娘娘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因此她才不敢大肆声张,更不敢将每天深夜“看到”的情况让陛下知晓,但如此一天天下来实在是太过折磨,这才辗转找到了老奴的头上,看能否联系上王爷,或者是珞妃娘娘出手解决此事。”

    “除了苓妃,还有其他人撞到这头妖物吗?”

    “回千岁爷的话,老奴这几日也暗暗打听了一些消息,除了苓妃寝宫外,其他妃子倒是没有说起过这些事情。”

    “不过……”秦公公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近来或许是天气变化,冷热不均,倒是有几位妃子病了,就连太医院都比往常忙碌了许多。”

    “秦公公,你说她们是真的病了,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这……老奴没有亲眼所见,实在是不敢在千岁面前妄言。”

    顾判低低叹了口气,他现在是真的很忙,恨不能一个人劈成几份来用,结果刚刚进入京城,还未来得及投入到亟待解决的研究推演工作中去,便又听到了这档子事情,端得是让人有些积郁烦躁。

    但此事却又不能完全无视之,如果只是苓妃梦魇,或是遭到了幻法侵袭的话,那倒还好说,问题是她在第一夜的时候见到的那只狐鼬,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意有所指,让人不得不有所警惕。

    忽然间,马车车帘悄无声息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了,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庞。

    “顾郎可自去定王府,从许定边和那位苏姑娘处着手探查,妾身正好想找那位皇后娘娘,和她探讨一下吾那些故事的反响,检查她的读后感写好了没有,顺便就能召唤那位苓妃过来,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

    “如果真的是有什么生灵施加了梦魇幻法,妾身就可以拿来和自己的思念之法做一对比补充,也能让妾身放松休息片刻,不用整日不眠不休陪着顾郎做那些令人头痛的实验推演。”

    秦公公骤然听闻红衣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绷紧到极点,额头上一片细密的冷汗,却又不敢抬手擦拭,只能任由其滴落到眼睛之内,满是酸涩盈眶的感觉。

    顾判露出一丝笑容,“既然你想去宫中,那就去好了。”

    停顿一下后,他又严肃了语气道,“不过现在情况不明,还有可能牵扯到了天地变化之秘,以及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的蜂后,所以千万不能太过大意,一切务必小心谨慎为上。”

    “妾身晓得。”

    “要么不做,既然要做,那就要做绝,所以在我们开始之前,把准备工作做得越充分越好。”

    顾判骑在马上,和马车并排而行,边走边思忖着说道,“你去宫中,我去找许定边,我们双管齐下,把这件事先查个清楚明白再说其他。”

    “而且你不要自己过去,带上珞水、灵引和魔刀如意,再吩咐绯红,让它派遣一支战蜂队伍,在皇宫上空随时待命。”

    红衣安安静静听着他的安排,直到最后才开口说道,“那顾郎这边呢?”

    “我会带上雷达和狗子,再让秋水和七武士随行,应该就能应付绝大部分的情况,记住,一旦有什么难以处置的异状出现,第一时间要做的便是发信号,召古宅,我们两人先汇合于一处,然后再考虑是战是撤的问题。”

    两人接着又议定了些许细节,就在下一个长街路口分开,红衣坐在马车中随着秦公公直入皇宫后院,而顾判则带着其他属下,继续向前行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忽然勒住缰绳,从怀中揪出陋狗,一边扇风一边问道,“我刚刚才想起来,二皇子府邸现在已经是咱自家的镇南王府,那么,许定边这小子现在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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