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杰在他熟悉房间醒来,可是他还是吓的直接坐了起来。

    他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眼中突然就映出无数刺眼的白芒,然后他的头中就传来那种撕裂开的疼痛。

    李成杰抱头,不自禁的又躺到了床上。

    还好那种感觉也就是一闪即逝,李成杰皱着眉,晃了晃脑袋。他想起来,他本来和木有枝正在保和殿上。

    突然那刺眼的白芒闪晕了他,在之后,自己便没有了记忆,直到现在他在自己的云闲院中睁开了眼。

    “那刺眼的白芒是什么?”

    “我是怎么回到府中的?”

    “木有枝她…”

    “她!!!”李成杰心中有着无数的疑问,不过当他想到木有枝时,他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然后就要冲向淡颜院去。

    “你,醒了?”就在这时,缘自新说话了。

    “师傅?!!”李成杰惊疑了一声。然后光着脚走到了缘自新的面前,老老实实的行了一个师徒礼。

    李成杰突然回想到,在陛下呼喊禁军侍卫将他拿下的时候,那数十位的禁军,纷纷在拔刀之时,应声倒地。虽然他当时没有太过关心,那是为什么。

    不过他现在细细想来,当时空中弥漫的味道,和那几个禁军倒下的情况,竟隐隐和那次他们师徒三人结伴上京的那也遭遇匪徒的夜晚,师傅制服那些匪徒的手法差不多。

    “难不成那白芒就是师傅所施展的仙法!也是师傅带我回府的?”李成杰看着缘自新,心中的答案好像有了着落。

    “师傅,师弟呢?”李成杰很直白却是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她也在府中,你无须担心。”缘自新淡淡的说着。

    “那师傅你都知道了?”李成杰追问道。

    “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事情可很多。”缘自新笑着说道。

    窗外微风袭来,将缘自新的几根吹的轻轻扬起。此时的缘自新在李成杰的眼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道骨仙风”!

    “好了,先回床上坐着吧。没穿鞋子踩在这地上不凉吗?”缘自新看着李成杰还光着脚,和蔼的说道。

    “师傅,您是如何将我们带回来的?”李成杰坐回床上,脚底板确实已经冰凉了。他边揉搓着他冰凉的脚丫,边问道。

    “谁说,是我将你们带回的?我可没这么说过!”缘自新神秘的一笑。他并没有给李成杰一个想要的答案。

    “那道白芒不是您?”李成杰又想到了那刺眼的白芒,就算现在眼前风和日丽,他还是忍不住的微微将眼睛眯了起来。实在是那道白芒太亮了些!

    亮的刺眼,亮的扎心,亮的太不真实了!

    “好了,那些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你这个新晋的今科状元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才是啊!”缘自新拍了拍李成杰的肩膀说道。

    “的确,现在就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李成杰长长的一声叹息,然后说道。

    “何事为难?说给师傅听听。”缘自新此时也摆出了当师傅的款,语重心长的说道。

    “害,师傅,陛下欲在邢部之下设置一个大理寺卿的正三品官职,在京都的皇城之外,建设一个大理寺,主审各种民间的刑事案件,或是公开审理各种影响比较大的官案!”李成杰缓缓的说道。

    “影响比较大的官案?”缘自新有几分不解的看向李成杰。

    “大概是御史台的弹劾奏

    疏,上达天听之后,那英在民间引起非议,或是行为及其恶劣的,都会在大理寺公开的审理。算是“还公与民”吧。”李成杰想了想,解释道。

    “哈,好一个大理寺!好一个大理寺卿。陛下当真是英武不凡。这份气度,这份魄力,这份功绩应是无愧与先帝了!”缘自新略一思索,而后沉吟道。

    邢部之下开设大理寺卿,而在京都之中设立大理寺,这样的“明堂”!确实能很好的拉近,皇臣与民的关系。

    此举,定能让冰冷的皇室,在天下人的眼中,也不由的染上了些许的温度。

    “冰冷的是法度,残忍的是刑罚,而温暖的则是人心,是天下人向善,向美之心。此举大妙!”缘自新拍手赞叹道。

    “师傅啊,我自是也明白这大理寺开办的好处,可是陛下要我去上疏奏表。这奏表既要符合天下群民之心,也要能说服朝中百官无人可以多话置喙的地步!如此奏表,可是那么好写的?即便有陛下在背后支持,想来此表也是不易啊!”李成杰砸了砸嘴,有些愁苦的说道。

    不管事,乡试,会试还是殿试,出题者都是朝廷,而最后阅卷者都是朝臣。

    而今日,陛下给李成杰出的这道难题,上疏奏表,故先呈给朝中大臣过目后由陛下御揽批奏。可是这次朝中文武百官和陛下,顶多也就算是个监察员。这份奏表,虽然是写给陛下看的,可是最后的批卷人和反馈者,皆是来自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这份奏表,是写给天下人!那么就没那么简单了!

    “嗯,这份奏表的优劣,将直接决定你这大理寺开办之后的百姓相信和依赖程度。若是写的好,大理寺前的鸣冤鼓或许会被敲的震天响,而你若是写的不好,大理寺可能就成了你的私宅,反正无人鸣冤,你关上门饮酒作乐也是无人理你啊!”缘自新笑着起身,然后用他那充满爱的眼神,给了李成杰满满的鼓励。

    “嗯,你好好琢磨琢磨,我去看看有枝怎么样了。”缘自新最后交代了一句,便向门外走去。

    “今科状元志不凡,刑部三品理寺卿。

    试问朝中臣工心,比邻天下万民意。”

    缘自新最后留下一首不太成文的诗,大笑着走出了云闲院。

    “试问朝中臣工心,比邻天下万民意!”李成杰听了缘自新的话,觉得其中的奥妙,尽在“比邻”两字。若是将朝堂之中,百官群臣那高高在上的紫衣,与天下百姓那布衣香较,那当真犹如天涯!

    臣工心与万民意?比邻天涯?

    “天涯若比邻?京都大理寺!!!”李成杰好好琢磨了琢磨,想着师傅所说的果然很有道理。

    京都大理寺,是皇室和朝廷与天下百姓之间的一座桥梁!而这座桥梁,不需要多么的雄伟壮阔,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设计,也不需要显的有多么的隆重高端!这座桥梁,只需要简单,平凡,且能做到绝对的公正便可!

    “书中所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大理寺的开办,就是要绝对的为民做主。官察官,官举官,官劾官。终究都是在这朝堂之上!而大理寺的设立,则要促进,万民监察百官,百官管理万民。陛下这是要将朝堂放到整个天下来!”李成杰如同恍然大悟一般,他现在不得不佩服一下仙道成了,当今的陛下真的是深谋远虑,当真是爱民如子,想要治出一番太平盛世啊!

    “风迢迢,雨昭昭,风雨其中路遥遥。

    官作

    威,民作福,官民共治功千秋。

    堂明法,寺明理,理寺人间不寒天。

    京中城,宫中皇,皇城帝王瞰仙朝!”

    若是大理寺真的能有想象中那么理想的话,人间便渐入仙境,这一声“仙朝”就是朝中无仙,也是当得名副其实!

    ……

    缘自新闲庭漫步,晃晃悠悠的就来到了淡颜院的门口。现在的缘自新却也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木有枝…

    “当年的真相,是否应该告诉他呢?”缘自新从袖中掏出了木有枝的那一纸婚书,看着上面,木温颜的落款,也是勾起了缘自新无限的回忆!

    “温颜,你这一辈子可曾有一日为你自己而活?年少时,你以兴旺木族为己任,娶妻后,你又负了所有的族人,为你心爱的人而活。而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的余生便都是她!直到自己最后,状若疯癫的死在自己的剑下,你都是在为你的女儿着想啊!你当时若肯听我的劝告,留在京都,留在翰林院之中进修,不再去理会家族的所致,何至于后来的这许多惨事,最后还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缘自新的记忆,也随着手上的这份婚书,涌了出来。

    “木温颜,言明寒,缘自新,他们三人曾经是翰林院中的同床,他们曾一起上下学互抄作业,也曾一起饮酒作乐醉卧池边,也曾谈天说地漫说这世事无常,一抒心中烦闷!曾经的他们身份之别如云泥,现在的他们阴阳两隔。要不然中间隔着黄泉,要不然中间夹着谜团!人总要变,时间也未曾停留过片刻!”缘自新重新将那份婚书收好,然后敲了敲门。

    门中并无应答,缘自新也没有什么顾虑,直接推门便走了进去。

    缘自新的脚步很慢也很轻。他缓缓的坐在坐在木有枝的床边。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头上凌乱的发丝,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她的苏醒。

    也就是缘自新刚帮她整理好了秀发,木有枝便醒了过来!

    “师傅?”木有枝低声的呢喃道。

    “怎么样,感觉好一点了吗?”缘自新柔声的问道。

    “师傅,我怎么会在这里?师兄他,他还好吗?”木有枝现在躺在自己的床上,她也是十分的紧张的!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中能发生的事情简直太多了!

    “嗯,成杰他醒的比你快一些,他现在应该在写给陛下的奏表!”缘自新随意的说着。

    “奏表?什么奏表?!!”木有枝的小手一下子就从被子下伸了出来,然后紧紧的攥住缘自新的几根手指头,紧张的问道。

    “嗯,应该是陛下交代给他的作业,关于大理寺的!”缘自新看着木有枝那紧张的模样,显然他知道,木有枝一定是想歪了。

    “诺,这张婚书应该也算是你父母唯一的遗物了!你好好收着吧,以后若是想嫁给谁,就将这婚书交到谁的手中,也算不违你父亲的遗愿!”缘自新在袖中摸了摸,然后将那一纸婚书取了取来。很郑重的放在木有枝的手中!

    “谢谢师傅!”木有枝紧紧的攥住那一纸婚书,然后十分感激的给缘自新道着谢。

    “好了,你身子本就弱,再休息一会吧。”缘自新宠溺的揉了揉木有枝的小脑袋,看着她又闭上了眼睛。缘自新才慢慢的退了出来。

    走到淡颜院外,缘自新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有些话,还是等时机再成熟些再说吧…”缘自新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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