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下飞的是火箭,太史慈手中的是白羽箭,眼前又冒出一支利箭来,怎么特么的都是箭啊?

    你们全家才贱呢!

    刘磐勃然大怒,纵马飞驰,行到林边抬头一见,顿时好像在寒冬里被人一瓢冰水从头灌倒脚,纵使自己刚刚才被火烧过,却依旧挡不住全身的冰冷和刺骨的寒意,眼中满是惊骇:“黄忠?你不是在汉江已经…”

    “已经你妹!”黄忠果然是不愧是老而弥坚的老将,性若霹雳猛火,刘磐的话还没有出口就已经被黄忠给堵了回去,“刘磐小儿,当初老夫只为救我孩儿一命,你这厮不但诬陷老夫投靠前将军,还欲绝我黄氏一门,今日你落在老夫手中,还有何话可说!”

    刘磐看着气吞如虎的黄忠面色惨白,嘴中嗫嗫嚅嚅着:“黄老将军,当初…”

    “当初什么?当初你可曾想到你这厮也有今日?”黄忠又是一声炸喝,仿佛一道惊雷在刘磐耳边落下。

    黄忠的一顿喝骂,却已激起了刘磐心中的狠意,脸色渐渐地从白到红,最后变成了一副没有青龙偃月刀的关公模样。

    刘磐抬起头来,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看着黄忠:“黄汉升,你说的不错,刘某就是给你栽了赃,还污蔑你与王德玉有勾结,可那又怎样?若不是你不听刘某的劝说一意孤行,刘某何至于此?

    你扪心自问,当初在攸县之时,刘某可对你有半分不恭,你说的话刘某是不是言听计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刘某与你不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从你在襄阳城下战退孙策开始?一战退却江东小霸王,你声名鹊起,傅巽、伊籍、王粲等人视你为荆州的中流砥柱,你便开始与他们频频接触。

    黄汉升,你莫非已经忘记了你的身份乃是我伯父麾下的武将,你与他们交往过密是何道理?你又置我荆州那些嫉妒你的武将于何地?你又让刘某如何融入到军中体系?”

    啊,呸!

    老子与你讲这些作甚?我刘磐生就的七尺昂藏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与你相逢,落在你手中要杀便杀,与你饶舌作甚,老子又不曾亏欠与你!

    刘磐咬了咬牙,狠狠的一口唾沫飞出,手中的长刀高高祭起,胯下战马一声长啸飞出阵中,直奔黄忠。

    黄忠冷笑一声,铁胎弓如抱满月,一支白羽箭轻轻一拈,搭在弦上猛地一放,一道白色的闪电在众人面前闪过,刘磐胯下的战马一声长嘶,一股血箭飞起,战马轰然倒地,一支白羽箭插在马头上嗡嗡直响,刘磐也被巅下马背摔了个七荤八素。

    手中的缰绳一提,胯下的黄骠马仿若沙尘暴一般从林外掠起,黄忠大喝一声,腰中的血饮刀高高扬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殷红色的光芒落向刘磐脖颈之处。

    “刀下留人!”

    “黄将军,刀下留人!”

    两声呼叫同时响起,两骑从林中后军飞奔而至,远远的看见黄忠,急忙勒马驻足大喝一声。

    将刀轻轻的落在刘磐脖颈上,黄忠循声望去,却正是原来在荆州攸县的部下马安和牛魏二人。

    “怎么,马安、牛魏,你们二人也想阻我一阻?

    ”黄忠眉眼一挑,“莫非你二人已经忘记了,当日在襄阳狱中,你二人前来看我,那刘磐知晓后是如何对待你等的?今日你二人替刘磐说情,难道说你二人如今已经甘愿做一条狗?”

    马安和牛魏二人苦笑一声,缓缓纵马上前走到黄忠身前:“黄老将军,你可还记得你初为我等将军时曾说过的话?”

    “什么话?”

    “为人者,当知忠义。我等今日劝阻将军,正是因为昔日将军的那番话,还请将军三思而行!”

    “何解?”

    “刘磐不以我二人为心腹,却依旧令我等率军同往新野征伐前将军。我等不得不劝谏将军,此为忠。当日,将军为刘荆州和刘磐下狱,我等亦为刘磐所逼,也不得不前往狱中看望将军,此为义。

    将军身受奇耻大辱,将军父子差点命断荆州,我等原不该劝谏。但我等既是这刘磐的麾下,将军若是今日执意杀了这刘磐,我兄弟二人虽然不济,也只能与将军斗上一斗,哪怕血溅五步战死沙场,也只好尽一尽忠了!”

    黄忠抬起头来看着二人,目光灼灼:“若是今日我放过刘磐,你二人又将如何?”

    牛魏、马安二人相视了一眼,飞身下马朝黄忠拱了拱手正色喝道:“将军若是能够看在我等的面目上,饶过刘磐一命,此乃将军予我等之义。既然忠已报,那我等就只剩下这腔义气了。

    刘磐不爱惜麾下儿郎肆意喝骂,不听我等逆耳忠言百般劝说,致使健儿们葬身沙场,我等早就去意已决。如果将军不嫌弃我兄弟二人武艺低微,我等愿重投将军帐下,誓死追随!”

    “刘磐小儿,你自己看看这才是真正的男儿,真正的武将,你口口声声要融入的所谓的武将体系,不过都是襄阳城中的一些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罢了!”

    ……

    同一时间,新野县衙同时发生了一场血战。

    当然,所谓的血战,也只是这些新野衙役眼中的血战罢了,流的血也尽是他们的血而已。诸君试想,仅区区的一县衙役,平常也只能欺负老百姓的软脚蟹,又怎么可能是身经百战、浴血黄沙的白马义从的对手呢?

    等赵云、太史慈、黄忠打扫完战场随着庞统和徐庶回到新野的时候,新野县衙早已被王黎和贾诩控制。

    县衙中,听完庞统的战后禀报,王黎扫了扫其身后背负荆条的老黄忠点了点头,示意赵云将其扶起哈哈一笑道:“汉升,昔时本将军曾和文和先生说过,你之用兵颇有几分廉颇的风采,但本将军可没有说过你也会学他的负荆请罪啊,你这也是向他学的吗?”

    黄忠羞愧的抬起头来,王黎已接着说道:“汉升,你讲忠诚重情义本将军颇为欣喜,马安和牛魏二人,本将军同样激赏。但军令便是军令,你在战场上私放敌军大将,违抗军令,亦不可不罚。本将军今日处罚与你,你可服气?”

    “末将心服口服,还请主公降罪!”黄忠当的一下拜倒在地,头颅砸在地上,砰砰砰直响。

    王黎朗笑一声,走上前去一把扶起:“刘磐既然为你等所败,麾下的五千大军,除了战死、烧伤和中箭者两千余人以及随他逃回襄阳的百十名亲卫外,其余的

    三千精兵已经尽归我等。

    刘表在他自己的管辖区域内吃了这么大的一个哑巴亏,必然心不甘情不愿。本将军相信,刘表必然会重整大军直逼新野。你抗令之罪暂时放置一边,本将军再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可敢应下?”

    黄忠直觉的一腔的热血直冲脑门,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多谢主公厚爱,末将万死莫辞!”

    “既然如此,那就由士元继续讲一讲下一战的军事部署吧!”

    “诺!”

    庞统朝王黎拱了拱手,又朝堂下一干将领点了点头,蓦然走到堂前喝道:“正如主公所述,刘表此人不思进取无意拓疆,但其人却绝对是一个守财之奴。我等刚刚在新野心中大败荆州兵,刘表必将遣重将和大军前来。

    刘表麾下精兵足有十余万众,麾下大将文聘、王威以及霍峻等人熟掌军机,绝对不可小觑。而我等麾下包括刚刚加入我军的降兵也不过四千余人,兼且新野城池狭小,并不能固守。所以,此战我等只能退出新野,向雒阳靠近!”

    “啊?这就不打了?”周仓平素一直护卫着王黎身前,难得有出阵的机会,一听庞统之言立时大失所望。

    庞统摇了摇头笑道:“并非不打,而是要将战场推移到新野县城之外,重新部署,以退为进,聚众军之力将刘表打得痛彻心扉鬼哭狼嚎。所以,我命令!”

    “诺!”众将齐齐上前抱拳喝道。

    “令:新野城外以西数里处,有一条名曰白河。子龙将军可率军一千前往白河上流埋伏,背带沙土布袋,断白河之水。待夜间听得下流人喊马嘶,立即掘河放水,顺势杀至下流,不得有误!”

    “令:白河下流靠近新野处有一渡口,名曰博陵渡口,此处水势缓慢,易走人马。若是荆州大军逃往此处,烦请子义将军率一千健儿埋伏此地并就地掩杀,务必给荆州人马一个迎头痛击!”

    “令:南阳三十里处,有一坡名曰博望坡,坡之左有禹山,坡之右有安林。汉升将军率马安、牛魏二将,并麾下将士千人,连夜赶至南阳附近。你等携带火油、干草等引火之物,于此处埋伏。

    主公昨日已经飞鸽传书雒阳裴元绍将军及长安张文远将军,令他二人连夜率军奔袭南阳。一旦南阳出兵合围新野,经过博望坡你等趁势放火,杀退南阳援军,并协助裴元绍、张文远夺取南阳,不得有误!”

    “诺!”

    众将齐齐抱拳唱喏,周仓却大为不满的走到堂前朝王黎抱了抱拳道:“主公,怎么说着说着又没有我周仓的事了?”

    王黎和贾诩等人哈哈一笑,众人亦是面露笑容。

    庞统已经站到地图前指着新野道:“元福,我这里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事关此次战役大局,你可敢一试?”

    “切,军师你也莫拿话来激我,周某有何不敢!”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将这诱敌和护卫主公之重责尽付于你和马姑娘!”庞统抽出王黎托付于他的中兴剑一把砍在案桌上,朝众将一声厉喝。

    “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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