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裴韶音,匆匆拿起自己的衣裳穿好,脸色红的好似滴血。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畜牲。

    他的喘息,他发出的声音,他被迫做出的反应,这所有一切都令他无比难堪。

    他不是气她,他只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发自内心地厌恶所谓的信期、信香,还有两性之间的诧异,以及那些霸道的,总能无关他自身喜恶,让他被迫屈辱臣服的一切。

    他用力闭了一下眼,在穿戴整齐的同时,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除了沙哑的声音、汗湿的面容,他看着与平时相比并无异样。

    “多谢。”

    韶音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韶音起身往外走。

    “等会儿记得让管事帮你煎药,那个方子先喝着,每天早中晚三次,等过阵子,看进度再决定是否要修改药方。”

    她知道他肯定难堪极了,但这个人太过警惕,防心太重。

    在他清醒的情况下,她根本没办法下手。

    就算是把针灸针都戳断了,也扎不进他身子里。

    他现在,还是一个人独处比较好。

    韶音推门而出。

    裴春耕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但又抿了抿刀削般锋利的薄唇,他抹去脸上湿淋淋的汗。

    而神色,是阴诡莫测的。

    也复杂至极。

    ……

    韶音推门而出,然后就愣住了,怎么满院子人仰马翻?

    她一脸愕然,看见脸色绯红的二哥,还有一身靡艳妖色的宴二爷。

    以及朱翠阁的管事,还有几名杂役……

    一个个的,要么是扶着墙轻喘,要么脸红的滴血,甚至还有人咸鱼似的瘫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一动不动。

    韶音:“嗯???”

    她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

    她好像变成香气炸弹了。

    失策了。

    准是之前在屋里针灸时,自己身上的信香用力过猛,所以才……

    “音音……”

    二哥裴夏耘眸子水润润的,他吸了吸鼻子,吐气如兰,软糯糯地轻唤她的名儿。

    韶音:“咳!”

    这叫啥事儿啊。

    而黑衣墨发的宴二爷,沈宴之,他人似盛放的罂粟,一身俊美妩媚的妖色,可乌黑的眼瞳好似死寂的深海。

    但此时,宴二爷眼底划过一抹清浅的涟漪,但这一抹涟漪很快就被漆黑的死海吞噬殆尽……

    他心底刻下一抹微弱的痕迹。

    她的信香……

    宴二爷凝视着裴韶音。

    ……

    因为明日要为四哥送行,这天晚上韶音没回吴山村。

    二哥裴夏耘本想找一家客栈,但朱翠阁的戏精管事摇头晃脑道:“这怎使得?可莫要乱花银子!”

    管事又道:“你们既然是春哥儿的家人,春哥儿在我们朱翠阁做工,阁子里房间不少,便先在此对付一晚。”

    裴夏耘心想这不好,像在白占人家便宜,他看似迷糊,但心里有尺度,不想做那厚脸皮的人。

    而且,他怕给大哥添麻烦,毕竟这些年下来,兄弟之间早就生分了。

    然而管事又道:“客栈那种地方蛇龙混杂,也比不上自己家干净,音姐儿是个姑娘家,可不能让她吃那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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