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越想越不淡定。

    哎哟老娘这个暴脾气,不行不行,受不了了!

    “我削死你哦!”

    冲过去就要对着大春挥舞拳头。

    裴春耕:“???”

    管我什么事,请问我又做错了什么?

    溜了溜了!

    他赶紧步若疾风,可不愿平白无故惹来一顿皮头痛,娘那拳头揍人是真疼。

    他可没忘了,想当年小时候带着弟弟们一起爬树,摔断了四冬一条腿,结果……

    别提了。

    不堪回首!!

    ……

    ……

    “阿嚏!”

    “裴大夫,您怎么样?是不是冷着了?还是……”

    这是一片营地,营地里全是雪白的帐篷,里头的郎中戴着白色的三角面巾,而外头有不少来自梧州州府的士兵在站岗。

    裴冬藏打了个喷嚏,立即得到同僚的紧张问候。

    他依旧一副清隽温润的样子,尤其是黑润的眸子,像是写尽了人世的温柔,可这温柔里又像是透着一些儿浅浅的疏离。

    自从发生过吴洪兰那件事情后,裴冬藏也曾反省过自己,从前的他长袖善舞,待任何人都是一副好脾气,至少人在外面,还从未和谁红过脸儿。

    那曾是他的处世方式,一开始是因为年幼时,有一回大哥家里断粮,大哥冬日里下河捞鱼,结果腿抽筋,差点淹死,后来人虽没死,但也因为着了凉,大病了一场……

    当时家里拿不出银子给大哥看病,那时候……他娘,那个女人……

    求助无门。

    把能想的办法全想了,可他们一家因为是外地来的,不是土生土长的吴山村人,人缘算不得多好,就算急需用钱想借几个铜板帮大哥看病,也借不来。

    那一回大哥险些病死。

    所以裴冬藏后来就在想,要是他可以面面俱到,要是他可以经营一个好人缘,如果再次碰上那种事,至少……不至于走投无路。如果他有一个好名声,好人缘,真有一天走到了绝境,会有人愿意帮他们裴家一把。

    他渐渐变成后来人们所熟悉的那个裴冬藏,倒是有些忘了在那之前自己本性如何……

    裴冬藏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他冲着同僚摇了摇头,“不,我没事。”

    他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感觉像是有人在念叨自己,不禁看向远方的薄雾。

    也不知……家里如何了。

    那个女人……他娘,回来了。

    也不知,音音和那个女人相处的如何。

    他又蹙了蹙眉。

    有点担心,可偏偏当时一看见他那个娘,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一双腿,等抵达这片营地之后冷静下来,营地里头又开始戒严,只准进,不准出。

    甚至就连书信的传送不出去。

    他还是太不成熟了!

    “哎……”

    他清浅地笑着叹息了一声。

    这一天的四冬,也在想念音音。

    而这一天的音音,正啃着一只麻辣鸡翅膀,坐在季家庄子的餐厅中,大肆褒赞季雨竹她爹的好厨艺!

    ……

    ……

    季雨竹的父亲姓白,因为季雨竹是随母姓的。

    这个世界男生子,生了孩子全部随母姓,罕少有例外,除非女人上赶着入赘男方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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