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秦天枢的旁边蹲下,他招了招手,示意我把耳朵靠他近一点。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然后把耳朵凑到秦天枢的嘴边,他这才对我说了一句:“小心宗子明。”

    说罢,秦天枢就推开我,然后“哈哈”一声长笑,然后直接闭了眼,整个人死绝了。

    秦公和、秦公朔两个人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而我则是呆呆地愣在秦天枢的面前,整个人有点没反应过来。

    宗子明是我的父亲,我要小心我父亲什么?

    难不成,我父亲还会害我不成!

    我和父亲的关系是不太融洽,可也没有到了要小心提防的程度。

    这个时候邵怡过来收针,在邵怡拔掉针的时候,秦天枢的身体才倒了下去,邵怡扶着他的身体给他放平在地上,然后又搀扶着我说:“宗禹哥哥,你怎么了,他给你说了什么啊,你的表情怎么看起来这么难看。”

    邵怡比较正直,她没有偷听秦天枢和我说什么,可东方韵娣的表情有点怪怪的,我看的出来,她是偷听了。

    父亲那边表情平常,不过我敢确定,他也是听到了。

    秦公和、秦公朔应该是没有听,他们现在只顾着哭。

    邵怡扶着我去到了旁边,我就慢慢地说了一句:“没什么。”

    邵怡“嗯”了一声也不多问。

    这个时候,父亲将之前装秦天枢魂魄的瓷瓶收了起来,然后直接往屋子外面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也是跟了上去,接着邵怡、东方韵娣也是相继出来。

    父亲看着屋里说了一句:“秦老太爷的后事,你们通知秦家人,然后找个地方安排下葬吧,至于秦家下一任的家主,就让现在的代家主秦正骜来担任吧,他会成为未来秦家最厉害的一个,至于他的寿命,你们也不用担心,别看他现在病怏怏的,再活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而且有秦家最后两个祭子守着他,也没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秦家的内斗,就准备说几句。

    东方韵娣忽然拉住我,让我不要吭声。

    父亲那边继续说:“至于你们秦家小辈的内斗,你们三个公字辈分的人,先出面压一下,别闹的太厉害,若是闹的太厉害,荣吉就该出手了,记得荣吉的宗旨是主‘和’。”

    父亲的方法的确能够暂时保证秦家的完整,不过却是治标不治本,第二脉的秦正务还是主分的,表面上迎合,可背地里肯定还会和我们唱反调。

    我更想着按照东方韵娣的方法,多花点时间,然后找到秦正务的把柄,把他的堂主之位给拔除了。

    只有第一脉主“并”的秦正寅,也要找机会敲打一下,秦家合并必定大乱,现在阶段,我是不希望秦家出什么乱子的。

    可父亲现在完全靠压制来控制秦家,势必让秦家的问题积攒越来越多。

    想到这里,我又准备开口,父亲就对我说:“小禹,你先不要说话,有什么事儿,我一会儿再给你解释。”

    我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父亲。

    我们下楼之后,父亲就喊远处的秦曙光:“准备车子,我们要回去了。”

    秦曙光赶紧照做。

    我这个时候就对父亲说:“秦家的事情,处理起来,是不是太草率了。”

    父亲就道:“我知道,你想按照东方丫头的方法来,不过你现在实力还不行,不能在秦家的事情浪费时间,我们先回省城,然后休息几天,下个月等你参加了陶家老爷子的寿宴,我就带你去龙虎山。”

    我“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父亲又说了一句:“刚才秦天枢最后给你说的那一句话,你且记在心头了,毕竟我不是荣吉的人,甚至有些观点,我和荣吉是相悖的,所以你的确应该提防着我。”

    这下我更加的糊涂了。

    不一会儿,秦曙光就把车子开到了我们的面前。

    父亲这次坐了副驾驶,邵怡、东方韵娣坐最后一排,我坐在中间。

    车子启动后,秦曙光就问:“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们秦家的庄园吗?”

    父亲说:“不去了,我们去冀地的省城。”

    秦曙光诧异道:“您要直接回去了吗?”

    父亲道:“开车!”

    秦曙光不敢继续问下去了,只能老实开车。

    父亲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我在中间一排胡思乱想,父亲到底在什么观点上和荣吉相悖呢?

    是不是正是那些观点,让父亲和爷爷关系变得不好的。

    将来如果那矛盾在我和父亲之间爆发,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也像他和爷爷一样呢?

    我和父亲的关系这才刚刚缓和,不会以后又要闹僵了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东方韵娣就轻轻碰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大朝奉,这次回省城,师父应该会和我一起去帝都,在我们家族给我办一个拜师的仪式,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不等我说话,父亲就说了一句:“他就别去了,现在还不是他全面接触东方家的时机。”

    我笑了笑说:“你看,我爸都给我安排好了。”

    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有点不服气,因为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受到了操控。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本身也是不愿意去东方家的。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聊什么,等我们回到省城的时候,已经晚上的十点多钟了。

    父亲直接回了教职工家属楼,东方韵娣回了她住的酒店,而我和邵怡则是去了夜当那边。

    因为我们今天要回来,所以在回来的路上,我在微信上也给蒋苏亚、李成二和弓泽狐说了,等我们到夜当的时候,他们人都在这边,当然,袁木孚也在,没有袁木孚在这里待着,他们也是没有权限直接上来的。

    电梯门一开,蒋苏亚就冲上来抱了我一下。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裙,外面套了一件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飒爽。

    抱过之后,我也是依次和同伴们打招呼。

    袁木孚就说了一句:“对了,蔡徴耀把他当在咱们这里的东西赎走了,我给你说一声。”

    我“嗯”了一声,并不是很关心那些。

    李成二笑着说:“宗老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你兴致不高啊,这去了一趟秦家,受什么打击了吗?”

    我这才笑了笑说:“打击说不上,就是感觉有些压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压抑。”

    蒋苏亚问我都遇到了什么事儿。

    我便把秦家发生的事儿,包括秦天枢最后跟我说的那句话讲了一遍。

    听我说完,蒋苏亚就说了一句:“秦天枢胡说八道吧,宗叔叔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他肯定会全力保护你,提防什么。”

    袁木孚那边也是说了一句:“的确,宗叔叔和荣吉虽然不对付,可肯定不会害你。”

    我笑了笑说:“这一点,我也相信。”

    这个时候李成二说了一句:“你觉得压抑,可能是秦家那些复杂的关系,让你觉得很不舒服,其实大的家族,也差不多是这样,天字列九家,每一家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问题,你习惯就好了。”

    我再次笑了笑。

    接下来,我们在夜当待了一会儿,留下袁木孚一个人值班,我们就回家休息了。

    两天没有吃兰晓月做的饭,我还真的有点想念了。

    进门先吃了她做的饭,整个人也感觉精神了不少。

    吃了饭,洗漱后,我和蒋苏亚就回房间了,蒋苏亚换上了一身薄薄的黑色睡袍,她躺在我身边,然后直接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平时我俩都是分两个被子,或者毛毯睡的。

    我不由心里一动,不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她就对着我的嘴唇亲了下去,我一下就变得不能呼吸了,手直接伸进了她的睡衣,和她的肌肤开始接触。

    不过很快,蒋苏亚忽然从我身上翻到一边去,然后直接离开我一段距离,钻回自己的被窝说:“不好意思宗禹,我还是不能……”

    我问蒋苏亚怎么了。

    她就说:“抱歉宗禹,我刚才想要和你那样,其实是我爷爷的意思,他知道东方韵娣可能会介入咱们的关系,就让我快点献身给你,虽然我也很喜爱你,但是我不想以这种方式把自己的身体给你,你再等等,我会在没有任何外界影响的情况下,把我的身子给你。”

    我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蒋苏亚的脸蛋说:“你真傻,不过这么多天我都忍过去,再忍些日子也无妨。”

    蒋苏亚把头枕在我的胳膊说上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理解,宗禹。”

    我亲了蒋苏亚一下,一身的邪火无所适从。

    我只能默念了一会儿《卦辞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欲火慢慢消退。

    同时我也对着要睡着的蒋苏亚说了一句:“你真是一个折磨人的小妖精啊。”

    次日清晨,我们起来很早,可蒋苏亚她起的更早,而且司机小曼早早地过来,将她接到公司那边去了。

    蒋家的公司,在省城这边也是逐渐步入了正规。

    吃了早饭,我就去荣吉坐班了,弓泽狐和邵怡跟着我一起去,李成二的话,我们出门的时候,他还没有起床。

    我们刚到荣吉的时候,就发现门是开着的,但是吴秀秀并不在。

    大厅的休息区坐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时不时看下手里的表,然后又看看自己脚边的箱子。

    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儿,眉目间带着一股丧气,他的双耳超前,是典型的扇风耳。

    这种人会经常受到小人的挑拨,而且极易相信小人,他会败掉自己的祖业,不过既然有祖业,就说明他年少的时候会享福。

    等他中年的时候会败落,晚年的时候,就要受尽贫苦了。

    面前的这个人才是中年,正是败家业的时候。

    他来我们荣吉,肯定也是要典当自己的家业。

    见我们进来,他就问了一句:“你们是这里的评估师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说说吧,你要当什么?”

    说罢,我直接在休息区坐下,顺便让邵怡去倒点茶水过来。

    这个时候张丽从办公室出来,她拼命对着我使眼色,好像是在告诉我,面前的这个中年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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