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夜稹那样子,这件事情分明还另有隐情,只是时间急,夜稹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和自己说,害得她在这里猜来猜去。

    胡依一正想着,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就感觉自己后颈一痛,然后便晕了过去,而跟在她身后的玳瑁和鸾音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也瞬间被打晕在地。

    而夜稹在进宫的路上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想要如何说服永和帝,又要如何跟胡依一解释,等他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却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只迟疑了一瞬间,然后就立马转身,朝自己来的方向而去。

    夜稹一路狂奔至胡家,到了胡家周边儿,他的暗卫告诉他,胡家并没有任何异样,但夜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直接就进了胡家,朝着胡依一的院子而去。

    胡依一的院子静悄悄的,和往常一样,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夜稹却自觉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安静到好像一个活人都没有,这让夜稹的心头产生了一种没由来的恐慌。

    院子里没人,廊下没人,正屋里没人,书房里没人,寝屋里还是没人。

    一个人都没有。

    最后,夜稹在院子外面的角落里找到了晕过去的玳瑁和鸾音,得知胡依一被人打晕带走了,而她们连对方穿什么颜色的衣衫都没有看清就被打晕了。

    “王爷,我们家姑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她……”鸾音既慌乱又害怕,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求夜稹了。

    “我会将她找回来的。”夜稹只沉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了。

    在夜稹发动了所有势力都没有找到胡依一之后,他果断的进了宫,要求要见永和帝。

    永和帝正在和工部商议朝事,听太监通报临安郡王求见,永和帝脸上便浮现出来一丝莫名的冷意。

    几个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外边儿流传的关于临安郡王和胡七姑娘的风流韵事,他们又知道永和帝对胡家不满由来已久,于是便觉得永和帝这是不满夜稹跟胡家女搅合在一块儿,所以对夜稹不满意了。

    就在连通报的太监都觉得永和帝要晾着夜稹的时候,永和帝却挥了挥手,让几个朝臣回去了,而宣了夜稹进来。

    大家顿时又有些琢磨不透永和帝的想法了。

    “琢磨这些干什么?只要他一天是锦衣卫指挥使,咱们就依旧得恭恭敬敬的!”出了文华殿之后,有朝臣警告其他还在嘀嘀咕咕的几人。

    大家忙住了声。

    而此刻的文华殿里面,只剩下了夜稹和永和帝两个人。

    “怎么,终于舍得来见朕了?朕还当你被那胡七迷了心窍,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永和帝的面上有一丝讥讽,又有一丝愤怒。

    “她呢?”夜稹不想跟永和帝废话,只冷漠的看着永和帝。

    永和帝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你别装傻!我问你,阿七呢?!”夜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凶恶,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归于惯常的冷漠。

    “朕不明白你的意思,”永和帝见夜稹态度这般不尊敬,心头的怒意更甚了几分:“你就拿这种态度跟朕说话?!还真当自己是个了不起的锦衣卫指挥使了!?”

    “把阿七交出来,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夜稹的神色依旧冷漠,隐隐的还含了一丝压迫。

    永和帝却气极而笑:“听你这话的意思,那丫头不见了?哈,这可真是天意……”

    说着,永和帝却又愣了一下,看着夜稹,眼神颇有些不善的道:“你觉得是朕将那丫头弄走了?”

    夜稹没有答话,当意味已经相当明显了。

    “不管你信不信,朕没有做过,”永和帝冷笑了一声,说着,眼中又有了些疯狂的神色,“如果是朕,她可能就不只是不见了那么简单,朕会直接杀了她!”

    “除了你,还会有谁?”夜稹原本笃定是永和帝,可永和帝方才那句话说得也没错,如果是他的话,他之前去胡家瞧见的应该是胡依一的尸体才对,而如今胡依一仅仅只是不见了而已,脸玳瑁和鸾音,对方也只是打晕了而已,可见并没有杀心。

    当然了,也不排除这是永和帝故意迷惑他的。

    但这一次,永和帝说实话的可能性比较高。

    可除了永和帝,还能有谁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胡依一打晕带走?

    “谁知道会是谁?朕瞧那丫头并不是个安分的,谁知道她惹了什么人,总之,这件事情跟朕毫无关系!你连个证据都没有,居然就冲进宫来质问朕,简直不忠不孝!”永和帝拍案而起,接着继续怒其不争的道:“那胡家女有什么好的?你非要一头栽到她的身上!”

    “胡家女没什么好的,你当初又何必娶胡家女。”夜稹讥讽了一句。

    夜稹说的是胡皇后。

    永和帝的脸色一青,再次怒不可遏的拍了拍桌案,对夜稹怒目而视:“朕那是迫不得已!朕是为了稳固朝纲,不得不娶了胡家女!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朕说话?!”

    夜稹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为给自己找借口罢了,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呢?都是满足你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利用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你有脸说,我都没脸听!”

    “夜稹!”永和帝气得脸色都有些发黑了,“你是不是以为朕真的不会治你的罪,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朕!”

    “不,我不会这么以为,”夜稹嘴角的讥讽还是十分明显,“生死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横竖也不是第一次了。”

    永和帝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就老了十岁,他冲夜稹摆了摆手,让夜稹退下。

    夜稹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不管你信不信,朕确实有过要杀她的心思,但这一次并不是朕动的手。”永和帝对夜稹的背影道。

    夜稹闻言,依旧没有停留,大步出了文华殿。

    而胡依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前是一片黑暗,而她的手脚也被束缚着,她便知道自己这是被绑了还被蒙了眼睛。

    胡依一微微动了动,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有疼痛的地方,便知道自己并没有受伤,便确定对方绑她并不是为了杀她或者这么她的。

    “醒了?”一道男声响起。

    胡依一微微一愣,这个声音,她并不算太陌生——秦王容宗。

    “我当是谁,原来是秦王殿下。”胡依一语气十分平静。

    接着,她眼睛上被蒙着的布条就被解开了,突然感觉到光亮,胡依一的眼睛有点不适应,想要拿手去挡光,一动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被绑着,无奈之下,胡依一只能迎着光微微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就瞧见了逆光站着的容宗,对方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胡姑娘光凭声音就能听出是本王,这倒是让本王有些惊讶,难道说胡姑娘对本王青睐有加,因而一听就能听出本王的声音?”容宗笑看着胡依一。

    “王爷说笑了,我不过是天生记忆里就比旁人好些罢了,再说了,王爷可是差点杀了我的人,我哪敢不记住王爷的声音?”胡依一也跟着笑了笑,“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王爷费这么大的周章,到底意欲何为?”

    也不知道胡子到底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容宗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胡依一也不打断他的笑,只静静地看着他。

    等到容宗笑完了之后,他才道:“本王并没有打算对你如何,不过你倒是应该感谢本王才对,毕竟若不是本王,你恐怕早就丧命于皇兄的刀下了。”

    又一个说永和帝要杀她的。

    胡依一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瞧你这样子,似乎并不意外我说的话?”容宗打量着被人绑了还一脸平静的胡依一,“看样子,夜稹那小子都跟你说了?”

    “他跟我说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一桩?”胡依一反问。

    “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情本王也不感兴趣,”容宗突然有些兴致阑珊了起来,“你不妨猜猜看,咱们现在在哪儿?”

    “船上。”胡依一不假思索的道。

    “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可惜了,”容宗摇了摇头,“小姑娘看起来不是长寿相,再聪明又有何用。”

    “王爷要带我去哪里?”对于容宗说的那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胡依一直接忽略了。

    “自然是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了,”容宗勾了勾嘴角,面上的笑容越发阴柔了几分,“保证不会让胡姑娘失望的。”

    胡依一见从容宗的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了,干脆闭了嘴,不和容宗说了。

    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怎么样了,她突然失踪,夜稹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就会立马派人找她,依照锦衣卫在京城无孔不入的程度,夜稹要找到她应该不难,但她如今却在船上,可见秦王手段的厉害,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将她带出了京城。

    只要一两天在京城找不到她,夜稹就会知道她已经不在京城了,估计也会派人往外面扩散着找,可大燕这么大,夜稹也不知道她走的是水路,也不知道夜稹能不能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而秦王到底想干什么……

    胡依一也不知道自己在船上待了多久,反正她只能每天数着船外面的天黑天亮来判断这一天又过去了,而这期间,容宗基本上每天都会来找胡依一,说一些似是而非,她都不太能听懂的话。

    胡依一对容宗防备心强,所以不管容宗说什么,胡依一大多避而不答。

    “本王带你去的地方,你到了之后一定会十分惊讶的,说不定还会感谢本王。”这天,容宗照常来找她。

    “那倒是我的荣幸了,值当秦王殿下专门将我绑了,送我去我想去的地方。”胡依一面色平静。

    “你父亲当年深受先帝荣宠,怎么会将妹妹嫁给皇兄呢?”容宗突兀的问起了胡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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