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赵啊,你有家室吗?”

    如此气氛,聊些家常再好不过了。

    “我一个大老粗哪有家室,前几年倒是相了几回亲,可人姑娘都看不上我,当然了也有我看不上的,后来也就不整了,随缘吧。”

    赵胜天说完,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若涵。

    这个微小的动作除了我,别人都没看见。看来这老赵好像对若涵有点意思啊?

    “老赵啊,你是不是对人家若涵有意思啊?”

    我看似随意的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然后旁敲侧击的套一套老赵的底。

    这老赵本来正拿筷子夹着花生米,听到我的话之后,花生米“啪嗒”一声重新掉到了盘子中。

    也不知道是这老赵喝酒上脸呐还是不好意思了,只见他收回那只拿着筷子的手,有些无所适从的舔了舔嘴唇,然后拿起酒杯,将杯里的小半杯白酒一饮而尽。当他把酒杯放下的时候,一张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好似关云长附体。

    我这一细想不对劲啊,这才刚开始喝,就上脸了?不会真让我给猜中了吧?和若涵对上眼儿了?

    我看老赵半天憋不住一个字来,继续煽风点火。

    “其实我觉得人家若涵真不错,长得好看,人又文静。唉呀现在这世道都自身难保,你说万一那天若涵让人给欺负了,你不得后悔死啊,我看你就当个护花使者算了”

    老赵一言不发,而是拿起剩下的瓶底子准备一口干了。

    “赵连长,别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老赵开始往肚子里灌酒时,若涵突然送来一句暖心的问候,意思让赵胜天少喝点儿。

    也不知道这老赵是喝急了还是怎么的。听到若涵说出这句话后被白酒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最后只好非常尴尬的将酒瓶放下,用袖口胡乱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渍。

    这老赵还真特娘的有意思,上阵杀敌如猛虎,怎么遇见女人就发怂呢?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老赵啊,用不用我一会儿过去帮你问问,看看人家若涵啥意思?”

    我突然发现我实在是太贱了,依旧在旁边添油加醋。

    “不行!”

    这一句话算是踩着猫尾巴了。只见老赵蹭的一下站起身,大声的拒绝我的提议。把咱们大家给吓的一愣,可是偏偏老赵接下来屁都不放一个,只会在原地干杵着。

    “那个没事没事,该吃吃该喝喝。”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救场,顺势把老赵给拉着坐下来。

    “你干啥呢你?站起来干啥?想当众跟人家若涵说啊?”

    “小齐啊,你可别整我了,这事儿还是等等再说吧,再等一等。”

    赵胜天一脸纠结和无助。

    “行行行,那咱们今天就喝酒吃饭,别的啥也不说了。来,满上。”

    我将剩余的瓶底子和老赵对半分,接着碰了一下杯,就这么对着喝了起来,男女之事暂时就搁下了。

    咱们吃的热火朝天的,完全不在意室外的寒冷温度,篝火的亮光足以驱散深夜的寒冷,况且还有两瓶中度白酒,现在都想把衣服脱了凉快凉快。

    “齐先生,我有些问题,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

    这时,盖青玄端着酒杯走到了我的面前。

    “盖道长,来坐坐坐。老刘,你们往那边窜一窜。”

    一看是盖青玄来了,我赶紧让老刘周平他们几个往旁边窜一窜,给他腾个座位。“怎么样盖道长,这回见识到感染者了,我没有骗你吧?”

    我自顾自的夹着花生米,看似不在意的小小挖苦了一下盖青玄。

    “这不应该啊,以前我云游四方,专给穷苦人家做法事,也曾见过类似你口中所谓的感染者,我用灵符镇压他们的时候百试百灵,怎么今天”

    盖青玄自从经历上次事件,一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苦思无果之后最终决定向我讨教一二。

    “我说了,这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僵尸”,而是被变异细胞控制的感染者。他们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更谈不上什么鬼怪作祟,他们只知道游荡和杀戮。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武器砸烂他们的脑袋,而不是往他们脑门上拍黄纸。而且就算拍黄纸管用,全世界至少一半的生物都变成了感染者,拍的过来吗?”

    说了一长串,我已经讲得够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盖青玄眉头紧锁,在那里自言自语着。似乎正在改变固有的看法。

    “对了盖道长,说说吧,血光之灾是怎么回事儿,不会指的就是刚才无念被袭击那件事吧?”

    现在也该问问这个血光之灾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向盖青玄。

    “不,当然不是,我指的是发生在你或者你朋友身上的,再具体的,我道行太浅,无法道破天机。”

    说罢,盖青玄将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看模样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笑了笑,没说话,继续轻轻酌了一口手中的白酒。

    血光之灾?别说是我们了,现在全世界有哪个人没有血光之灾呢?我们不都在拼命的逃亡,想要活下去吗?

    “盖道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盖青玄人不错,除了性子执拗一些之外没什么别的缺点,他很善良,不然也不会捡回来那只狸花猫,他也不贪心,从吃饭到现在都很斯文,与那三个偷吃的老板可以说天差地别,所以不妨让他跟着我们一起生存,还能没事儿给我们算上一卦,解解闷儿。

    “小脑斧也已经找到了归宿,我本想明天就离开这里,继续帮助那些穷苦之人,可现在”

    盖青玄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未来很迷茫。

    不如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吧,互相也有个照应,你说呢盖道长?

    最终,我抛出了橄榄枝。

    “这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盖青玄犹豫了一下,最后委婉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妖道!你不是说咱们有血光之灾吗?灾呢?灾搁哪呢?”

    突然,大斌嚯的站起身,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拿着双筷子,并且大声的向盖青玄质问着,看样子像喝高了。

    盖青玄一听有人叫他妖道,脸色气的铁青。当即就要回怼大斌两句。可还没等他开口呢,只见大斌先是一阵摇晃,接着咕咚一声坐在了板凳上,双眼发直,手中玻璃杯也摔落在地上,身体继而像只大泥鳅一般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靠,大斌你没事吧?”

    我赶紧站起身来到大斌身边,看看到底怎么了。

    这家伙现在已经人事不省,正在地上无意识的扭动着。可偏偏在他胡乱扭动之下。手掌被散落一地的玻璃碴子划开了好几道口子。看,人家盖青玄没说错,血光之灾来了吧?

    咱们包括盖青玄赶紧七手八脚的给大斌往屋子里抬,搞得菲菲对我们几个连声说谢谢。

    这货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怎么扶都不扶起来,然后还死沉死沉的。咱们好几个大老爷们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将把他放在床上。

    “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喝成这样了?”

    回到篝火旁,我哭笑不得的问向老刘和周平。因为刚刚我好像看到他们几个在聊着什么。

    “我我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啊,只想跟他喝一口,谁成想他直接一口干了。然后就”

    老刘一听我发问了,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我说。一旁的周平也连连点头,表示老刘说的没错,根本就没有故意灌大斌酒。

    “哈哈哈,下回你们可别让他喝酒了,这货根本喝不了酒,一杯啤酒就倒了!”

    我一听是哈哈大笑,这大斌还用灌吗?根本就是一口酒都喝不了啊,别看他那么大体格子,一喝准倒。

    我们又在外面逗留了将近一个小时,把锅里剩余的疙瘩汤一滴不剩全都扫光了。在此期间,若涵因身体单薄,有些受不了寒风的侵袭,提前回到屋子休息了。菲菲要照顾大斌那家伙,也回了屋子,美琪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于是盛了小半碗疙瘩汤,返回屋子里喂小脑斧去了。室外只剩下了我们一众男同胞。当然也包括石桌上那瓶尚未开封的白牛二。

    我们不是不想回去睡觉,是我们大家都舍不得结束这欢乐的时光,尽可能的想去延长它,毕竟,谁会知道第二天睡醒之后,世界会再次发生什么改变呢?

    “齐先生,今天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时间不早了,贫道就先告辞了。”

    盖青玄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向我拱了拱手。

    “好,我们也马上结束,早休息,晚安。”

    我同样站起身,送了送盖青玄。

    “小齐,那我和小周也先回去了,我们不太能喝酒,你们继续吧。”

    老刘和周平也起身表示要去休息。

    “那这样吧,我们也差不多了,小王,你还喝吗?”

    我问向了坐在我对面,腰板儿挺的笔直的小王。

    “我不喝了。”

    小王干脆利落的回答我。

    “那好,老赵,这半瓶酒留着也没什么意思,咱俩一人吹一半,你看咋样?喝完赶紧睡觉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篝火提供的热量已经渐渐开始降低,而且越是到深夜,气温就越低,也该回去休息了。

    “没问题,我先。”

    说罢,赵胜天直接拧开瓶盖子,咕咚咕咚开始往肚子里灌酒。直到他喝下一半之后,将酒瓶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酒瓶子,同样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

    白酒入喉,整条食道好像燃烧起来一般,有些痛苦,但更多的,是畅快。

    干掉白酒之后,咱们几个一起把锅碗瓢盆都给收拾了,火堆也给灭了,各自抬着把椅子回到屋子里。

    隔着老远,我还依稀能听见菲菲屋子里传来大斌呕吐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床上。周围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大脑混混沌沌的,一股困意袭来。胡乱的脱了外套就倒在了床上。

    平躺几分钟之后,大脑越来越迷糊。突然,一股柔软温热紧紧贴在了我的后背上,我下意识转过身,两只胳膊极其不老实的搂住了躺在我面前的柔软。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我就彻底不知道了。不过在我没有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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