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罩?”店小二先是一愣,但随之浅浅一笑,附耳告诉晨儿“面罩小店不曾有,若是狐帝您不喜招摇,那小的恭送您从后门出去怎样?后门通小巷,狐帝出去后顺着小巷再拐出来便可以到门前街道,也不绕路,流畅的很。”

    晨儿对其点头,表示赞同后单手打开了放在木桌上的钱袋,抬头欲问消费的时候,店小二已娴熟的嬉笑道“狐帝您就赏小店一个银元宝就是了。”

    晨儿微微一笑,探入钱袋的手不知被何物刺了一下,像是木头。晨儿原本并不在乎,可是当他抓了几次都是有着墨水的木头后,扯了扯嘴角。

    店小二也不急。

    晨儿抓来钱袋放于腿上,探头一看,里面就放着一个银元宝,其余的全都是一些的木头,木头上还都沾染着墨汁。

    晨儿翻了一阵白眼,原本想着怎么也要将剩余的钱财和钱袋归还于那位雪公子,可偏偏这雪公子还这般偷奸耍滑……与他形象大有不符啊。

    不过也不知道他是知道这桌消费就是一个银元宝才这般表阔还是因为别的想在自己这个狐帝面前表示表示之类的举措才这般做了。至少晨儿不认为,这个店小二就知道这钱袋子里仅有一个银元宝。

    晨儿也不想了,吐了口气将银元宝拈出递送到了双手捧在一起的店小二手中。

    晨儿太不喜欢招摇了,更何况如今青丘的情况尚不乐观,故此他先是左右前后的扫视了一番,见没人理睬他,也都是各自各的说着话喝着酒,有的甚至美人在怀。

    晨儿搀着比自己要高出一头的匀儿已站起身来,他轻点下颚示意店小二前面带路。

    店小二顺手取来了桌子上的烛台,带着晨儿前面引路。

    有了后门,自己问的那一声面罩可谓是相当的多余。晨儿只觉得有后门其实也挺方便的。殊不知这后门的真正作用其实是用来逃跑的。何人逃跑?自是那些家中贤妻找上门来,汉子却在二楼与有着小红,小兰等业场名号的女子云雨时,有人提前通风报信,风风火火不穿衣物就从窗口跳下来仓皇避开家妻绕道提前归家的汉子。只是他们觉得做得可以是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到了第二日家中妻子女人便会发现,怎么就少了一件衣服。再过几日逛街时她们经过解忧酒馆的门前时便会发现,怎地仍在门口的那件衣服是自己男人丢失的那一套?

    搀着匀儿的晨儿踏出了后门的门槛,店小二将手中的烛台毫不吝啬的就递到了晨儿另一只空余的手中,就像这家店的财务都是他的一般,毫不吝啬。

    晨儿客气的谢过了店小二,在店小二的口头指引下,知道了如何才能走出这条小巷的路线。

    正当晨儿要离开时,身后的店小二提醒道:“狐帝,雪公子的钱袋不只是放钱之所,说不定啊,还另有乾坤呢。”

    晨儿“哦”了一声。

    这钱袋不只是放钱,还能干吗?另有乾坤?能装得下这天下?

    心中吐槽了一番,随之便也没有多留,按照店小二所指引的路线,晨儿顺利的找到了来时的路。

    当晨儿的身影消失在小巷的拐角时,店小二的身后已站着了那位白发飘飘书生模样的公子哥。

    店小二也不惊讶这神出鬼没,一边关着后门,一边不紧不慢的问道“狐帝却没有狐帝的架子和威严,他能做好青丘的狐帝吗?”

    身后的公子哥扇动着手中撑开的折扇,那上面画着一副《岁寒三友图》,松兰竹惟妙惟肖,那副韵味更显君子风度。

    他生的也是相当的俊俏,棱角分明。独具一格的是他的眉毛,横直的很,和他此时的神色一样的肃穆庄严,更独出心裁的是眉毛竟也是如他的发色一般的如雪白。

    他淡然道“若他一直这般谦逊温和,青丘的子民无疑最为幸福,他也定然活的很累。不过日后他能不能做好狐帝我们谁也不知,但他能不能做狐帝,我们皆知。

    无论他是不是白帝的亲外甥,他的身后始终是有白帝为他撑腰。而我们仅需要让青丘重归安宁,尽心辅佐他便是。”

    店小二努了努嘴,妥协道:“好吧,那就只能拭目以待喽。只希望他呀,不要成为下一个令人头疼的白宁才好。”

    “不会的。”雪公子断然回绝,仰头看着天空沉声道“原本还要去寻他,不料他却出现在了你的店内,这便是天意。白宇狼子野心,预谋再起纷争卷土重来,雪狐一脉人丁虽少但却各个谋论天下。我们帮不了他如何阻止战争,但我们却可以为他稳固政权,帮他建设青丘社稷。”

    店小二耸了耸肩,无奈道“那也得等他能挺过这一关呀白宇这次算是下了血本,兴师动众欲要同白帝拼上一拼。白帝在青丘虽不是孤家寡人,但是欲要同时对上七大长老,二位先王,四大王族精英以及他们的大兵压境……嗐,白帝哪怕实力再强,他也只能挡下一挡,若是这中途年幼的狐帝出点什么事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雪公子沉重的点了点头,分析道:“白帝身边有白娘子为关,定然会守着狐帝。青丘有天字辈,沙狐沙天琼,黑狐墨天恒。就今日这般来看,狐帝能同墨家黑狐掌上明珠这般亲近,想必墨天恒是力撑狐帝无疑,但是今日的年轻黑狐游行迫使墨天恒丢了黑狐的族长之位。

    虽任了他为天穹右护法,但确实手中已无兵。沙天琼又在青丘结界外抵御外族,沙狐精锐同勉强算得上支持狐帝的火狐精锐两者皆不在青丘之内。草狐一脉人丁兴旺,但至今没有站出立场来。黄尾狐族实力分散,孤掌难鸣,虽是最为力挺白帝,但面对另外的三大王族他们也是有心无力。我们雪狐同样是有心无力,但确实是支持狐帝的,不过如今还未敢表明态度。

    综上所述,看似狐帝短短两日间便占据了青丘七脉之中的黄尾,沙,火,黑,四脉,但事实上面对实力强悍的白狐,以及七大长老,二位先王以及妖界中的另外三大王族,确实是胜算不多。”

    “对吧”店小二一副有恃无恐的掏了掏鼻屎,“这是一场硬仗,若白帝赢了,他依然可做青丘狐帝;若白宇赢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死,但是青丘割裂是必然的。不然没有天大的好处,谁敢这般冒死来撑他白宇?”

    雪公子合了折扇,格外的用力。他白眉紧皱,思衬了片刻后断然开口道:“伦冲,这酒馆明天白日便关了吧。”

    “哈?!为何?!我雪伦冲就喜欢白日里擦擦桌椅,扫扫地的清闲!”

    雪公子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青丘里谁人不知你雪伦冲是雪狐一脉出了名的游手好闲?”

    雪伦冲正要理论,没等开口雪公子又给了一块糖吃,“但是!他们不知道你雪伦冲还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上等谋者!所以我想,明日里你暗自去见一见草狐一脉的族长青婆婆,探探她的口风,或者说动她老人家站出来力撑狐帝或者白帝。这样胜算会多一些。别忘了‘是狗’的那句鞭策。”

    不等雪伦冲答应或者反对,雪公子已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便朝着酒馆内走去了。

    雪伦冲没好气的叹了口气。他一项懒散惯了,如今突然有了一种压力在背的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只是没办法,忍着不舒服,他瞥了一眼雪公子的背影,喃喃没好气道:“行行行,看在今日的银子上我就勉强答应了吧……”

    话语罢,一边拖着像是脱水的身子,摇摇晃晃提不起精神来的紧跟而去,一边又暗自低喃道“谁他娘的闲着没事编出来那句蠢话的?!怎么说来着?青丘七脉雪家智者天下,不阿君子慕容精纲常,心谋痞子伦冲善舌朗。我去你大爷的!敢鞭策小爷!”

    听得此话的雪公子浅浅一笑,但却并没有理他。

    雪公子只是在心中暗自回了句:“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你亲爹编的无疑。”

    他已记不清那是何时的事情了,不知是两千年前亦或者是三千年前了。雪狐一脉不出强者,只出文臣,故此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处藏书阁,名为文峰天下。

    雪伦冲不喜欢诗词歌赋,亦不喜欢条条板板的律法纲常,唯独就喜欢那些天花乱坠的舌战之道。他也是独自乐在其中,每逢他娘去指责他亦或者教训他时,他总是能利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理论去说服他娘转变目标针对他那坐着也能无缘无故挨刀的爹。

    好在他爹不与他挣,也是个明事理的长者。明事理到了何种程度呢?就到了将自己的雪狐族长之位禅让给了雪慕容的地步。

    雪伦冲也不和他挣,毕竟雪伦冲喜欢闲着,更何况他们两个又是好朋友。也是在雪慕容坐上族长之位时,雪伦冲他爹如是感慨道“慕容啊,雪狐一脉今后就交给你了,我儿子也绝对会帮你的。那个……为了鞭策他,他老子我今日送你们两个一句话‘青丘七脉雪家智者天下,不阿君子慕容精纲常,心谋痞子伦冲善舌朗。二者丢一雪家后继无望,不愁慕容只愁伦冲,鞭策,鞭策!如有退却,其子是狗。’”

    当时听得在场的人都愣了,若雪伦冲是狗,那你是他爹又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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