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晨儿并非不识得路,毕竟这是在天虞山上,若他想,轻轻松松的便能落与毒蜂洞的主洞前,只是看着冯安康这孩子还挺有趣的故此这才让这孩子带着他们也带着那一群的小孩子将他们带至了主洞。

    临走时,冯安康还不忘对着帝晨儿打声招呼:“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帝晨儿笑着同他挥了挥手,保证道:“绝对不忘。”

    冯安康带着一群小屁孩开心的一溜烟跑远了去,山洞内还依然回荡着他的笑声,似是对着他的小跟班说了句:“日后我若有了剑,我来保护你们!”

    小丫头冯笑笑似比他都要开心,笑着道:“我也要仗剑走天涯~”

    听着他们的孩童之语,帝晨儿欣然一笑。

    墨匀儿推搡了他一下,笑问道:“怎么突然对那孩子这么的上心了?”

    帝晨儿笑道:“我喜欢他的性格。”

    “那答应他的事你可要办到哦。”墨匀儿稍作提醒。

    帝晨儿重重点了头,“这个是自然。”

    说话间,冯乐世已缓缓的从侧洞内走了出来,步伐也变得沉重了起来,看得出他对今日之事的重视。

    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冯乐世便唤来了轿子,而后一一入了轿,被毒蜂洞的抬轿人抬着,沿着山路规规矩矩的朝着南半座而行。

    这是南蛮妖族的规矩,拜访别族的时候不许从天而落,需要已脚踏地,尊一个礼数,所以这才走了好长的时间,方才至了南半座的第一洞。帝晨儿等人并没有出轿,由冯乐世一人出面便友善的解决了路障的问题。

    天虞山共计七十二洞,北半座毒蜂洞有着三十一洞,故此瘴鼠一族的路要比得毒蜂一族的路更加的复杂些,也是因为他们有着四十一洞,故此也显得比毒蜂一族要壮大些。

    透过轿帘,帝晨儿一路上一直在瞧着外面他所能够观察到的一草一木,同属一座山,这一南一北的差距还是有的,这里的山树要比的北半座更加的茂盛些,且氛围更加的明亮些。但族人却显得比较冷淡,并没有毒蜂一族那般的热闹。

    从第一道山洞至此,差不多已过去了半个时辰,轿子也在这时,轻轻落与了地面之上,不等的帝晨儿出轿,一个尖锐的声音便传入了帝晨儿一行的耳中。

    “乐世,我们倒是欢迎你,可你就不怕我们将你带来的这些华夏妖族的妖给绑了去?”

    冯乐世笑道:“千卞兄不会这般的不给在下这份薄面吧?”

    帝晨儿撑开了幔帘,瞧着那此时正同冯乐世说笑,眸子却盯向了自己的那个男人。他身材消瘦,面色蜡黄,生的一副鼠头鼠脑,倒也不枉了他瘴鼠一族的身份。眼睛虽小,但却贼眯眯的,看着就令帝晨儿心生了提防之心。

    这个妖,就是今日前来拜会的主要人物,瘴鼠洞的大公子张千卞。

    就在帝晨儿打量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瞄向了正出轿子的墨匀儿,脸上突然嬉笑道:“呦,匀儿也来啦?”

    墨匀儿无奈撇了撇嘴,一边朝着白贞的轿子走去,一边没好气道:“恐怕我们刚至南蛮之境你便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吧,还是老样子,喜欢装模作样呢。”

    张千卞也不怒,笑道:“你也还是老样子,喜欢直来直去,乐世可不就好你这一口嘛~”

    帝晨儿闻言,突然冷冷道:“冯乐世遇见了我,他就不敢了!”

    张千卞瞧了一眼一副无奈之容的冯乐世,而后眯着贼眼看向了帝晨儿,讥笑道:“这里可是天虞山,不是你华夏妖族的地盘,更不是你青丘狐帝的地盘。乐世的想法我现在清楚的很,只是对于你,啧啧,我不敢赌呀。”

    帝晨儿耸了耸肩道:“横竖都是一死,赌与不赌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区别可就大了呦~”张千卞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墨匀儿搀扶下轿的白贞行了一礼,道了声:“瘴鼠洞张千卞见过白娘子。”

    白贞泯然一笑:“此番来的匆忙,未曾备礼,还望多多海涵。”

    张千卞一改前态,恭敬道:“白娘子大驾光临寒洞,不胜荣幸。”

    帝晨儿瞧着张千卞的态度,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刚刚还在讥讽自己的家伙转脸便能这般的恭敬,一时间对于张千卞,帝晨儿有些捉摸不透了他的心思,似乎就像墨匀儿刚刚所言的一样,太善装模作样,让人不知他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这人似乎有些不太简单。

    张千卞瞥了一眼帝晨儿,而后对着白贞恭敬地朝着洞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墨匀儿搀扶着白贞,墨八跟在他们的身后与帝晨儿对视了一眼,在帝晨儿以眼神示意他‘小心些’之后,墨八点了头,帝晨儿也在这之后手负与背跟了进去。

    与毒蜂洞的招待相同,同样的是大摆了宴席,有过前车之鉴的他们都不曾主动地去动筷,也不曾饮酒。

    张千卞见状,对着帝晨儿一笑,问道:“莫不是怕这酒菜里有什么毒药?”

    帝晨儿淡然道:“不必问我,若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你说它有那就是有。但与我吃与不吃,饿与不饿,给不给你瘴鼠洞这份薄面无关。”

    张千卞嬉笑道:“那是不给在下这份薄面喽?”

    帝晨儿肃然道:“那就看诚意了。”

    张千卞道:“好!我给你诚意,你也同样的给我你的诚意如何?”

    见帝晨儿淡然自若的点了头,张千卞举起了酒杯,站起了身来,小眼肃然道:“你那饭菜里无毒,但你那盏酒中却被下了无相毒以及千疮百孔蛊。告诉你这些便是我的诚意,接下来这杯酒,我敬你!”

    话罢,张千卞一饮而尽,而后眯起了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帝晨儿的一举一动。

    瞧得帝晨儿手碰了酒盏,墨八皱眉欲要阻止,可是却被帝晨儿给拦下了,而后便见得帝晨儿端起了酒盏,爽快的一饮而尽,而后空杯重拍案,道了声:“好酒!”

    张千卞爽朗一笑:“好酒便多饮,不醉不方休可好?”

    墨八猛地站起了身来:“我帝不擅饮酒,你莫要欺人太甚!”

    帝晨儿猛地拍案,扬声道:“斟酒!”

    张千卞瞧了一眼墨八,又分别瞧了淡然自若的白贞墨匀儿以及帝晨儿,他一挥手,下一刻一个下人端着一盏新酒放置在了帝晨儿的桌案上。

    帝晨儿挑眉道:“这里可有诚意?”

    张千卞道:“诚意便是这酒甚香。”

    帝晨儿没有多问,一饮而尽,虽然并不曾怎么品过酒,但是依然感觉得到这盏酒的味道辛辣无比,隐隐透着一份酸臭味且还有一种药苦味,与第一盏酒的味道相差甚多,断然也不是什么好酒。但是帝晨儿却依然道了声:“确实是甚香!”

    话音还未落,却不料张千卞突然猛拍了桌案,面色狰狞道:“胡话张嘴便来,拿什么让我信你!?”

    帝晨儿摇了摇头,微微笑道:“胡话一说从何而来?这酒确实是甚香,若是再有一盏定让匀儿和墨八也一起尝尝,只可惜这香自诚意而来的酒却被我一人饮进了肚。”

    张千卞突然的一笑,偏首问道:“那再饮一盏如何?”

    帝晨儿微红泛着酒气的脸微微一笑,而后摇了摇头道:“从未饮过这般多的酒,恐不胜酒力,若是撒起了酒疯来,恐一时糊涂乱出了剑,到时乱了诚意可就不好了。毕竟大敌当前,事态非凡,还是不要再饮的好。”

    张千卞微微一怔,笑问道:“若这最后一盏是我瘴鼠洞最大的诚意呢?”

    帝晨儿豪爽道:“那无二话,一饮便是,这男人身上的人情世故哪能少得了满满诚意的酒?撒起酒疯来你们不用怕,我家小姨若是依着我胡乱作为的话也无需怕!我这就放出淋漓之镜,自有狐族子孙前来治我!红老压不住我,还有天穹左右护法,狐族七脉强者虽多但都依我,倘若他们不敢拦我,那便唤出我祖奶奶青花婆婆来,不信我还敢胡乱出剑!”

    说着,帝晨儿就欲要敞开淋漓之镜,两柄浮尘已在他的咒语之中飞速的盘旋而就,张千卞同冯乐世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担心,相互间隐有眼神示意。

    张千卞急忙道:“瘴鼠自知淋漓之镜,若狐帝不胜酒力那便不饮了就是,也不劳烦狐族的诸位辛劳跑这一趟。”

    两柄浮尘已飞速成镜,悬停在了帝晨儿的面前,帝晨儿微微皱眉看向了张千卞道:“那怎么成?这第三盏是瘴鼠的诚意,亦是我帝晨儿的诚意,话都至了此,怎能说不饮就不饮了呢!?你且莫要着急。”

    说至此,帝晨儿看向了墨八,认真道:“辛苦你跑一趟淋漓东洲,召狐族的诸位前来震我。黄子源,墨天恒,沙天琼,雪慕容,红老,青花婆婆,一一请来,本帝今日要在天虞山畅饮,若酒后乱了性子非要一剑如何,那时无需留情!”

    墨八从未入过淋漓,但是当听得要请之人中还有墨天恒在,一时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匆匆肃然禀了“是”,而后便大步朝着淋漓之镜走去。

    就在这时,冯乐世飞速来至了淋漓之前,挡下了要入淋漓的墨八,而后手指张千卞埋怨道:“你呀你,狐帝不胜酒力便不要再这般的牵强了,好好一宴席竟搞成了拼个宿醉,不好不好,恐惹人生笑。”

    张千卞内心似也慌了,赶忙对着白贞行了一礼,“白娘子您看这……该当如何是好呀?”

    白贞瞧了一眼墨匀儿,颦眉问道:“晨儿先前饮酒那次,美鹰一族的事你知道的详细,你告诉小姨,是不是晨儿酒后胡乱而为的事?”

    墨匀儿思衬了片刻,瞧了张千卞一眼,深深咽了口唾液,小声皱眉道:“小姨,这次您可不能惯着他,他那唯一一次宿醉耍了酒疯可是非逼着白帝将那美鹰一族给屠戮殆尽,白帝对他无奈,本是拒绝了他,可他偏偏就是让我哥引来了美鹰一族,让狐族将他们给屠了个不剩。晨儿任性您又不是不知,便别再让他饮了,到头来麻烦的还是我们不是?”

    白贞无奈摇了摇头,朝着帝晨儿沉声道:“晨儿不能再饮了!”

    帝晨儿不解,有些温怒道:“不行啊小姨!不给出我们的诚意人家凭什么能信我!?区区饮酒难不住我!”

    白贞颦眉道:“你若酒后胡闹该当如何!?”

    帝晨儿摆了摆手:“你不必依我,我这不正让墨八去狐族引来那六脉族长呢吗?”

    “胡闹!”白贞喝道:“又这般的不成性子!你是青丘狐帝,是少帝,是未来华夏妖族的妖王!今日这事怎可这般胡闹!”

    帝晨儿似有着酒疯劲,喝道:“我的事小姨你别管,这哪里是饮酒?这明明是在彰显我的诚意!”

    白贞秀眉冷皱:“够了!”

    话至此,白贞袖袍轻挥,一道屏障结界瞬间撑在了淋漓之镜的周边,而后对着张千卞歉然行了一礼,无奈道:“今日就先至此吧,若再行商议恐晨儿胡乱作为,多有叨扰,还望海涵见谅。”

    张千卞愣了一瞬,赶忙还礼:“是在下的不是,给白娘子添了麻烦,还望多多担待。”

    白贞点了点头,而后对着墨八道:“墨八,带他回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不能饮酒便不要饮,哪来的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这话听在张千卞的耳中,甚是的刺耳。

    墨八刚欲去强拉硬拽帝晨儿,可是帝晨儿却一把将他给推了开,还道了声:“别拦我!这是我的诚意!”

    白贞皱了眉,一股磅礴的威压瞬间压了下来,墨匀儿和墨八也都不曾被白贞给避开,包括冯乐世以及张千卞,此时所有身在瘴鼠洞的妖瞬间便被这股威压给强横的压倒在了地面,整座山上都荡漾着浓浓的妖气。

    旋即袖袍再度一挥,帝晨儿直接是被震慑的晕了过去,也是在这时,那股骇人的威压方才消散。

    白贞纤指朝着帝晨儿以及墨匀儿和墨八分别一点,妖气相连,带着他们直接是飞上了苍穹,绕过了天虞山的山头,落在了北半座毒蜂洞的所居之地。

    张千卞双腿微微哆嗦,看着同样发颤的冯乐世,无奈道了句:“这是来硬的呀~”

    冯乐世扯了扯嘴角,埋怨道:“这下你知足了?既然心中有了主意,那考验一二也就该收手了,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他,还连带着我一起受罪……”

    张千卞深呼了口气,“得,这淋漓之镜是留这了,看来他酒醉不醒,我便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冯乐世白了他一眼:“这能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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