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在山林之内的毒瘴中,一袭青色的仿若莲花般的长裙轻飘飘的落在了那处巨石旁边,毒蛇毒蝎汇聚成群伺机在侧,可是却没有一个不要命的敢真的凑上前去。

    女子生的清秀端庄,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那副吹弹可破好似瓷器的精致脸蛋似不染凡尘般的清冷。美眸左右观望,片刻后移步走到了那块地面上留有星点血迹的地方,端庄的蹲下身子,高挺的鼻梁耸动,似嗅了嗅那血的味道一般。

    成群的毒物们随着她的移动也是缓缓的退却了开来,但是却迟迟不走,似是这女人既有着威胁,又对他们有着什么帮助。

    青莲长裙的女子片刻后站起了身来,纤指微动,地面上的那抹血迹便消散在了风中,似灵尘一般。

    她红唇微启道:“贡品去了何处?”

    毒物们晃动着身子,片刻后为她让出了一条路来,女子细眉微颦,睫羽微眨,清冷道:“可曾害了小主?”

    一群毒物应声都晃动起了脑袋,青莲长裙的女子扫视了它们一眼,而后脚尖轻点,化作了一只全身燃着青色火焰的鸾鸟,拖着九根长长的尾毛,扇动着漂亮的羽翼,朝着不远处匆匆的迅飞而去。

    ——

    帝晨儿一行吃过了饭,伙计为他们腾出了一间空洞来,是在第三层。原本伙计无事献殷勤并没有按照帝晨儿的意思只为他们准备一间房,而是特意准备了两间,还特此说明是男女有别,虽然冯笑笑年纪小,但是毕竟有伤大雅。

    冯安康是妥协了,冯笑笑无所谓,倒是帝晨儿偏偏就不同意分开来睡,为此冯安康还和他吵了一架,但是当帝晨儿死皮赖脸的牵着冯笑笑的手入了山洞之后,冯安康为了盯着帝晨儿,也是不提了分开来休息的事,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伙计始终皱着眉头,帝晨儿对他挥了挥手,伙计有些怒意的匆匆撤了去。

    帝晨儿袖袍轻挥,关了石门,对着还在生闷气的冯安康道:“就你这缺心眼的性格,日后可千万别青衣仗剑走天涯,容易死。”

    冯安康愤愤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我是在教你,为你好。”帝晨儿随意的摆了摆手,躺在了石床上,看着那冰冷的石头,无奈补充道:“江湖险恶,世道艰难,出门在外不留个心眼,恐会死于非命。”

    冯安康双臂横与胸前,冷哼了一声将脑袋看向了别处。冯笑笑揉了揉自己吃的饱饱的肚子,劝解道:“你们就不要斗嘴了,也没有什么好吵架的,心情美美哒才最重要嘛~”

    帝晨儿笑了笑,附和了一句:“笑笑说的是~”

    冯笑笑咧嘴嘿嘿一笑,有些害羞了起来,冯安康瞧得这般场景,吃醋般的又是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躺在唯一石床上的帝晨儿,忍不住道:“男子汉出门在外要照顾女孩子的,你将那石床站了去,让笑笑睡哪里?早就说过要两间房,你死人脑袋偏要一间,真是搞不懂你!”

    帝晨儿笑问道:“你有钱吗?”

    冯安康愣了一瞬,如鲠在喉也不再多言了什么。

    帝晨儿斜着眸子瞥了他一眼,补充道:“没钱就不要多嘴多舌的,出门在外,谁有钱就听谁的安排,这是规矩。”

    冯笑笑插嘴道:“不要钱的~”

    帝晨儿微微皱了眉,问道:“为什么不要钱?”

    冯笑笑思衬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每次都没见老板娘向风鸾姐姐伸手要过钱。”

    帝晨儿“哦”了一声,轻喃了句唯有自己能够听得见的话,“我知道。”

    ——

    渐渐的都睡了去,帝晨儿睡的最为的安心,因为有冯笑笑在,他笃定没有人会来乱凑什么热闹。

    渐渐的入了梦乡,睡梦里,帝晨儿回到了白猿山庄,闻着菜香,他推开了那两扇房门,袁炎正大摆宴席,九九八十一道美食摆满了长长的木桌,琳琅满目。

    帝晨儿正值咧嘴嘿嘿一笑的年纪,瞧着桌子上的美食开心坏了,兴冲冲的跑到了白袍男子的身前,双脚齐齐用力,直接是扑入了男子的怀中。

    白袍男子也乐坏了,看着怀中的帝晨儿像是指点江山一般的点着桌子上他想要吃入嘴中的菜肴,白袍男子揉了揉帝晨儿的脑袋,端起了木桌上的一盏酒递送到了帝晨儿的面前,还示意让帝晨儿接过。

    帝晨儿乐嘻嘻的双手捧住了酒盏,与白袍男子端起的酒杯轻轻一碰,有模有样的烈酒入了喉。

    烈酒入喉仿若辛辣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喉咙,瞬间仿若喘不过气来,酒盏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帝晨儿的表情也愈发的痛苦狰狞,可是白袍男子和袁炎还有袁淼只是哈哈大笑,并没有要担心帝晨儿的意思。

    帝晨儿开始了乱动,一直抓着白袍男子的衣襟,像是求救一般的晃着白袍男子,可是白袍男子始终是在笑,笑的开心。帝晨儿无助的眼角噙了泪水,顿时间整个场景陷入了一片的虚无,仿若是被打碎了的铜镜一般,碎片漫天飞舞。

    帝晨儿喘不过气来,难受的要命,他蜷缩在了地面上,双手牢牢的握住了自己的脖子,疯狂的在地上打着滚。

    正当他欲要放弃挣扎的时候,忽然那一袭白袍出现在了他的身侧,而后将他抱入了怀中,这一刻呼吸瞬间的通常,帝晨儿大喘着粗气,听着男子的唠叨:“舅舅不是告诉过晨儿不许任性的吗?待到舅舅出关,就带晨儿去看三界的美景。”

    帝晨儿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忽然间男子消失了,帝晨儿一屁股摔到了地面上,屁股像是被摔成四瓣似的,疼的厉害,可是帝晨儿却一声没有哭出来,亦没有嚎出来,只是努力的伸着手,朝着那逐渐化为灵尘的白袍男子抓去,可是未等他抓住男子的手,男子只是对他道了句:“活下去”,而后便彻底的消失了。

    帝晨儿猛地一声惊呼:“舅舅回来!”

    ……

    一片的寂静,帝晨儿眨着眼睛看着自己高高抬起的手似欲要去抓那冰凉的石头似的,他深深咽了口唾液,眼睛睁的大大的,眼泪不听使唤的自主从眼角滑落至了他的两鬓。

    冯安康被他的一声惊呼给吓了一个寒掺,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正欲埋怨帝晨儿吵闹扰了他的美梦,可是当他借着从自己头顶的石窗处透过来的月光看见帝晨儿脸庞上滑落而下的晶莹时,果断的没有再张嘴。

    帝晨儿给冯安康的印象就是最开始的骗子形象,然后就是说话很贱,很嚣张,但是性格不坏,而且刚毅,无论面对什么事也都能够淡然自若的解决。冯安康不讨厌帝晨儿,但是总搞不懂帝晨儿的心思,故此总是会斗嘴。

    冯安康还以为帝晨儿永远不会被什么给打倒呢,可是今天吃饭时帝晨儿的那一愣神以及此时默默留着的眼泪,弄的冯安康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在冯安康的心里,帝晨儿天不怕地不怕,任何事都能淡然自若有自己的主张,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帝晨儿竟也有着这般脆弱的一面。

    冯安康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帝晨儿猛地一愣,侧首看向了他,冯安康扯了扯嘴角,尴尬的眨了眨眼睛,迟疑了片刻,终是轻声道了句:“你……你舅舅去哪儿了?”

    帝晨儿愣神了片刻,扭过去了脑袋,背对着冯安康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坐起了身来,笑道:“他去了一个不该他去的地方。”

    冯安康微微皱了眉,“那你为什么不去寻他?”

    帝晨儿自嘲一笑,“听别人说,舅舅是为了我才会冒险,最终导致了他去了那个不该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能去找他。”

    冯安康虽然听不懂,但是却“哦”了一声,而后问道:“那你来南蛮是为了什么?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会去寻他,永远的呆在他的身边。”

    帝晨儿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道:“你不曾经历过什么,所以你还暂且听不懂我的话,既如此那就别乱操心了。管好自己眼下的事再说吧,笑笑这丫头你可得保护好喽,日后我为你寻来一剑,到那时你可就要奋发图强喽,别负了我帝晨儿的用心。”

    冯安康一笑,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冯仗剑名震三界之时,定当行之大礼,亲往而至,持剑拜谢山门。”

    帝晨儿闻言一笑,“小家伙懂得还不算少,这话都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今日算是长了见识。”

    冯安康抿唇耸了耸肩,“你可别小瞧了我,我可是冯仗剑呢。”

    帝晨儿对他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忽然眉头一皱,眸子望向了那扇石门。

    冯安康朝着石门瞥了一眼,而后皱眉问道:“怎么了吗?”

    帝晨儿一笑:“没什么,快些睡吧,明日还要起早赶路呢。”

    冯安康“哦”了一声,见帝晨儿已经闭上了眼,他也就没有多想,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异样的石门,而后便也闭上了眸子,依靠在墙角,渐渐的睡了去。

    片刻后,帝晨儿睁开了眼,目光冷冷的盯着冯安康头顶上的那片石窗,一双狭长的火色猩红眸正与帝晨儿四目相对。

    帝晨儿手中唤出了清风明月,而后袖袍一挥,一道屏障结界瞬间撑开,将冯笑笑和冯安康都给保护在了其中。

    下一刻,帝晨儿化作了一道小巧的流光,飞速的已从石窗飞了出去,而那双猩红的眸子也自觉地为他让出了一条路来。

    那道流光似有意避开什么,一直在牵引着帝晨儿朝着半山腰的山林里飞去。夜深人静,两道流光匆匆而行,落在了一处空旷之地。

    这里属于半山腰,不是山下那低洼之地,故此也并没有见得冒起紫烟毒瘴来。

    帝晨儿清风明月指着眼前背对着他的妩媚女人,眉头微皱道:“找我何事?”

    女人睫羽微眨,回眸的那一瞬间,帝晨儿只是瞧得那双邪魅的眸子里泛着浓浓的粉红之气一闪而过。

    下一瞬心头便猛地一怔,似入了迷一般,眼前的一切都仿若消失,身体竟不受自己的控制,而后便瞧得自己的眼前有着一方温泉,此时正有着一群无衣蔽体,身姿羡人,生的妖媚的女人正湿漉漉着身子,妖娆的朝着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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