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王何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贤卿为何如此说。”

    蔺相如应道:“大王,秦楚两国对魏韩两国威胁极大,对魏韩两国而言,秦楚两国当然是越弱越好,这次秦楚大战,就是削弱秦楚两国的机会。

    面对这样的天赐良机,别说我赵国不愿放过,就是魏韩两国乃至齐国也不会放弃,三国恨不得秦楚两国拼得两败俱伤,双方军队全都全军覆没才好,又怎会愿意立即出兵救援呢?”

    赵王何点了点头:“不错,寡人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认为魏韩齐三国会与寡人保持默契,等秦楚两国打得精疲力竭之后,才会出兵伐秦救楚。

    可是,不得不说,我们都失算了,齐国在接到消息之后,立即就跳出来要伐秦救楚。接着,原本与寡人还算保持默契的魏韩两国也派出使者来邯郸施压···”

    蔺相如见赵王何目光中闪过对事情判断失误的疑虑,立即开口道:“大王,臣以为我们之前的判断并没有错。”

    说着,见赵王何看过来,蔺相如立即解释道:“大王,齐国现在虚弱非常,最担心的问题就是遭到楚赵两国的攻击。

    如今秦楚大战,楚国已经顾不上齐国了,所以,齐国现在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我赵国出兵伐齐。而阻止赵国伐齐的最好办法,莫过于联合各国伐秦。

    这就是齐国立即鼓动各国伐秦的原因。”

    赵王何微微颔首,对蔺相如的这种解释十分认可。

    甚至,他还认为齐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让秦国去消耗他赵国。

    毕竟,现在天下还没有进入战争的五国,其中齐燕魏韩都非常虚弱,能去打秦国的,也只有他赵国。

    此时,蔺相如又道:“大王,至于魏韩两国,韩国那个国家,就只剩下一战之力,自保都难,有如何能主动去找秦国麻烦呢?

    所以,臣料定,韩国派出使者来赵国,必定是被齐楚两国胁迫的。

    而魏国,魏王贪婪,虽然削弱秦楚两国对魏国有利,但如果楚国向魏国行贿,那魏王十有八九是会放弃削弱秦楚两国的想法,转而与楚国联合,向我赵国施压,出兵救楚的。

    不过,魏国虽然派出使者,但魏王心中应该还是倾向于让秦楚两国消耗的。”

    赵王何一听,立即问道:“贤卿何以知之。”

    蔺相如拱手道:“大王,如果魏国真的要与齐楚两国联合向我赵国施压,那魏王派出的使者就会是亲近齐国的相国魏齐或者大臣须贾,而不是亲近我赵国魏王弟成侯。”

    赵王何闻言,心中一松,又问道:“那贤卿以为寡人该如何应对四国?”

    蔺相如应道:“大王,其实问题的关键还在楚国。臣以为我赵国可以答应四国一定会出兵,但坚持会盟以拖延时间,让秦楚两国继续消耗。

    如今能救楚国的只有我赵国,只要我赵国不出兵,无论是魏韩还是齐国,都不能出兵救楚国。所以,只要我赵国坚持,那楚国就只能作罢。

    因为现在楚国还顶得住秦国,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他们是不会轻易向秦国屈服。

    只要楚国不敢得罪我赵国,那齐国自然就会退去,不敢过分逼迫我赵国。

    至于魏国与韩国,臣相信两国虽有伐秦之心,但也不会急着现在伐秦,只要大王事后稍稍安抚两国一番,那魏韩两国还会选择与赵国站在一起的。”

    “关键在楚国!”赵王何囔囔了一下,想起之前楚王横组建六国合纵联盟的场景,不禁点了点头。

    若是没有楚王横主动向秦国报仇,要求六国合纵伐秦,那他还会认为楚王横那个昏君会直接向秦国屈服投降,但,既然现在楚王横主动合纵了,那他就相信,楚国一定顶下去的,直到顶不下去为止。

    想着,赵王何淡淡的道:“寡人知之矣。”

    次日。

    赵王何召见四国使者,然后,面对四国使者的请求,明确表达了出兵伐秦的意向,但在出兵的时间上,又坚决表示要稳步推进,要在五国会盟之后才行。

    对此,楚国使者黄歇却只能徒呼奈何。

    ······

    齐国临淄。

    王宫中。

    田冀与鹖冠子相对而坐。

    “大王,上古先王治理国家的手段有三个,而自古以来昏君毁坏国家的原因有六个。贤明的君王只要克服败坏国家的六个因素,虽然治理国家的手段不超过三个,却也能保有国家,匡正天下。”

    田冀恭敬的问道:“敢问先生,治理国家的办法是哪三个?毁坏国家的原因又是那六个?”

    鹖冠子缓缓开口道:“治国之道者三,一曰号令,一曰刑罚,一曰禄赏。而毁国者有六,一曰亲者,一曰贵者,一曰财货,一曰美色,一曰奸佞之臣,一曰玩好之物。”

    田冀闻言,在心中默默沉思了一下,问道:“敢问先生,此何解?”

    鹖冠子解释道:“君王不依靠号令就无法役使臣民,没有刑罚就无法威服臣民,没有禄赏无法鼓励百姓,所以说,治国之道有三。

    而毁国者六是指:虽然不听从君王的法令,却可以平安无事;虽触犯禁律也可以免于刑罚;虽没有功绩也可以捞得财富。国家有不听君令而平安无事的,号令就不能推动臣民;有触犯禁律······”

    就在鹖冠子与田冀问答间,左丞相范雎带着鲁仲连的书信走到殿外。

    就在范雎靠近大殿之时,他听到鹖冠子的声音,见太傅正在为齐王讲为君治国之道,便立即停下脚步,然后轻轻退到远处,静静的等待着。

    许久之后。

    大殿中,鹖冠子总结道:“所以说,君王可以有亲者,国家可以有贵者,君王可以爱财喜色,也可以喜爱玩好之物,甚至还可以有奸佞之臣。但只要这六个因素没有侵害君王的治国之道,纵使六者集于一身,也不害贤君之名,也不会成为祸患。”

    田冀一听,大赞道:“先生说得太好了,冀受教了。”

    鹖冠子讲学结束后,一个使者禀报道:“大王,左丞相求见。”

    田冀一听,立即吩咐道:“请左丞相进来。”

    不久。

    范雎来,禀报道:“大王,大行令来报,四国使者联合向赵王施压,赵王虽然再三保证一定会出兵伐秦,但对出兵的时间,还维持原来的态度,要求五国会盟之后才会出兵。”

    田冀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向范雎与鹖冠子问道:“太傅,丞相,根据之前大行令传回的消息,秦国大臣楼缓秘密返赵,而现在赵王又一直没有明确的出兵伐秦时间,这···有没有可能秦赵两国又勾结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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