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冀忙于春耕的时候,另一边,河间城中。

    田单正在城西军营中训练士卒,突然,一个士卒来到田单不远处,禀报道:“报,将军,我军将士不久前修建的东门城楼倒塌,河间大夫请将军前去查看城楼倒塌的原因。”

    “城楼倒塌了,这怎么可能?”田单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河间城城墙的修缮加固可是他亲自主持的,都是请最好的工匠,用最好的材料,怎么可能会突然倒塌呢?

    是修建不力?还是有人蓄意破坏?

    想着,田单立即应道:“回去告诉河间大夫,本将立即就去东门查看。”

    “诺。”

    “众亲卫听令,随本将去东门。”

    “诺。”

    “诸将士加强戒备,派出斥候,小心燕赵两国的军队前来偷袭。”

    “诺。”

    不久,田单带着一百亲卫出了军营,向东面走了约两里路,途径一条街道,耳中突然听到一连串“嗖嗖”声。

    田单一听,脸色一变,一边飞快的向左右两侧观望,一边急道:“两边有埋伏,大家小心弩箭,躲避,警戒。”

    “保护将军···”

    就在田单开口的同时,他身边多次经历过战争的亲卫,听到箭矢飞驰的声音,本能的反应过来,立即一面大喊,一面竖盾护卫田单。

    就在电光火花之间,田单两侧竖起数面盾牌。

    “铛铛铛···”一连串声响后,两侧朝田单飞去的弩箭被盾牌拦住。

    就在此时,埋伏在两侧庭院的田广见箭矢未能建功,而且田单的亲卫已经竖起盾牌护住田单,弩箭已经无用。

    见此,他心中叹恨一声,然后怒吼道:“冲上去,杀田单。”

    说罢,他便双眼一红,率先朝田单冲了过去。

    “小人田单,纳命来,今天我要为父报仇。”

    “杀田单,为田攸将军报仇。”

    与此同时,田单才见暗中射来的弩箭被亲卫拦下,还未松一口气,便见街道两侧的店铺中冲出数十个刺客,而且这些刺客还都口中囔囔着要为田攸报仇。

    见此,田单心中一惊:“这些人都是为田攸将军报仇的?”

    惊讶间,田单便看到刺客中为首的那个青年,正满怀仇恨的看着他,且口中正大喊着要为父报仇。

    “这是田攸的儿子,是田广吗!”田单看着田广,见他眉宇间隐隐还能看到田攸的影子,心中不禁微微一沉。

    接着,田单又皱眉吩咐道:“传令,剿杀刺客,那个为首者抓活的,其他刺客,杀。”

    军令一下,众亲卫立即留下二十人护卫田单,其他亲卫立即结阵向刺客杀去。

    田单亲卫皆是军中精锐,且都身披坚甲,面对冲过来的刺客,初一接战,便占据上风。

    田广带着十余刺客奋力朝田单杀去,却难以突围亲卫的封锁。

    很快,八十亲卫便将四十余刺客分割包围,并斩杀十余人。

    此时,外侧的刺客见田单亲卫悍勇难敌,又见远处正有一支齐军快速赶过来,见此,众刺客顿时心有退意。

    于是,其中一人大喊道:“事不可为,退。”

    这话音一落,外侧的刺客顿时四散而走。

    而被包围的刺客,有的奋力突围,有的见已经突围不出,便拼命厮杀起来。

    此时,田广正拼命与田单亲卫厮杀间,突然见薛公田文派来的刺客居然贪生怕死的逃了···逃了···

    薛公的死士居然会贪生怕死的逃跑!?

    田广愣神间,手中的长剑便被亲卫击落,接着数个亲卫一拥而上,便将田广生擒。

    数个呼吸后,四十余刺客或死或逃。

    此时,田单见刺客已经被杀退,便迈步来到被擒的田广面前。

    “你就是···”

    “嚇——啐!”田广见田单走到自己面前,立即一口口水吐到田单脸上,然后大骂道:“无耻小人···”

    “大胆!”众亲卫见主将受辱,纷纷朝田广怒目而视。

    接着,一个亲卫向田单道:“将军,竖子无礼,请杀之。”

    田广闻言,冷眼看着脸色阴沉的田单道:“我今天来了,就没想活着离去,只可惜未能杀你为父报仇,甚憾甚憾。”

    田单擦去脸上的唾沫,看了看一脸死志的田广,沉默许久,应道:“即杀其父,又杀人子,不详。这一次,本将看在田攸将军的份上,看在同为田氏宗亲的份上,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放你一次,你走吧。”

    田广看着田单震惊了一个瞬间,又脸色恢复冰冷,更加羞怒道:“田单贼子,不要以为这次你放过我,我就会感激你,我还会来找你报仇的,下一次,我比杀你。”

    田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田广,开口道:“你走吧。”

    “将军。”众亲卫皆露出错愕之色。

    “让他走!”

    “慢,他不能走。”这是,河间大夫徐京从东面走过来。

    田单闻言,诧异的看着徐京道:“徐大夫,这人乃是本司马抓到的刺客,大夫为何要阻止我。”

    徐京闻言,拱手道:“若是左司马要释放刺杀自己的刺客,那在下自然没话说,也不会阻拦。

    可是,就在不久前,东门城楼倒塌,砸死两个进城的百姓。经在下查探,城楼倒塌乃是有人刻意破坏的结果。然后在下就听说又数十胆大妄为的刺客当街刺杀左司马。

    所以,在下料定,城楼必定就是这伙刺客弄塌的。”

    说着,徐京语气一冷:“刺杀左司马的事情在下不管,但是弄塌城楼,害死百姓的事情,本大夫不得不管。”

    田单目光一沉,问道:“那依徐大夫之见,此人该如何处置?”

    徐京冷漠的道:“如今正值我齐国与赵燕两国局势异常紧张之时,燕赵两国随时都有可能杀来,此时弄塌守城的城楼,应按私通敌国,破坏城防论处,论罪当族诛。”

    田广一听,立即大声道:“城楼是我重金收买人弄塌的,这罪我认,可是,我乃田氏宗亲,我父子皆忠义,从来没有私通敌国,你可不要污蔑我。”

    田单闻言脸色一黑。

    徐京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被收买了,本大夫就说了,这城楼好端端的,而且还有人日夜守卫,怎么就塌了!”

    说着,徐京立即吩咐道:“来人,立即抓捕这几天守卫城楼的人。”

    说罢,徐京又看着田广道:“不管你有没有私通敌国,但是,现在你的行为与私通敌国无异,都要按私通敌国罪论处。

    还有,无端杀死两个百姓,按律当斩,两罪并罚,抄家灭族。”

    田广闻言,脸色一白。

    此时,徐京又开口道:“此人虽罪大恶极,但也是田氏宗亲。当上禀大王处理,来人,将这人送到临淄,让大士与大司理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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