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粮食问题不用操心考虑,治下人口的数量和单薄的物资基础,也注定了张志和汉军队伍打不起消耗战和对峙战,所以早在判断出霍弋将要效仿司马老贼急行奔袭广谈的时候,张志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准备利用南中军长途奔袭而来体力下降的机会,突然出兵偷袭,反过来杀霍弋一个措手不及,速战速决干掉肯定来不及集结太多兵力的南中军队。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自以为得计的霍弋率军行进太快,大量消耗了士卒体力,又在期间一步步落入了张志陷阱,被张志花样百出的暗示误导,认定张志拼命拖延时间是为了暂时稳住自己,益发不惜士卒体力的急行东进,还又被张志以谈判为借口浪费了一些时间,无法在当天就建立起坚固可靠的营防工事,方便了汉军的夜间劫营。

    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外松内紧早就已经做好了夜袭决战的充足准备,机会终于出现时,满肚子坏水的张志毫不犹豫的再次梭哈摊牌,刚刚才勉强凑足三千之数的汉军队伍,在夜间一口气出动了整整两千五百兵力,又一次在南中军面前孤注一掷,赌的就是霍弋没有识破自己的伎俩,南中军对汉军的夜袭毫无防备。

    不止如此,汲取了上一次追击南中军队的经验,张志还十分自信的安排了一个屯队连夜西进,抢先赶往广谈西面的百里远处,选择合适地点准备拦截南中败兵,坚信自军定然能够大败南中军队,然后用这支奇兵给敌人的败兵致命一击!

    事实当然证明了张志又赌对了,再一次担任汉军突袭先锋的吴麻率领六百精锐潜行到南中军营外后,守卫营门和栅栏的南中军士卒不但没有及时察觉,相反还全部都被疲惫和寒冷折磨得呼呼大睡,互相依偎着睡得人事不知,让冒险上前的汉军勇士轻而易举的就取下了门闩,打开了通往营地内部的道路。

    “杀——!”

    营门才刚打开,率军潜伏在二十步外的吴麻就立即一声大吼,又一次身先士卒的杀向南中军营内,全部身披纸甲的汉军前部将士人人骁勇,个个争先,如同一只只下山猛虎一样凶狠冲向南中军营门,几乎全部都在沉睡的南中军将士。

    事发太过突然,守卫营门的南中军士卒普遍都是连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转眼间就被汉军将士捅死砍翻,汉军将士势如奔流,长驱直入,冲进南中军营地见人就杀,见帐就烧,转眼间就把南中军前营杀得一片大乱。

    见偷袭得手,列队在后方的汉军主力也紧急点亮火把,然后赵全率军八百紧随吴麻继续冲击营门,张志和朱相则率领主力为第三队,同样是直捣营门,还早早就喊出了生擒霍弋的口号。

    也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围睡在篝火旁边的南中军值夜队伍才手忙脚乱的做出反应,在南中军战将李单的率领下匆忙迎向汉军,妄图暂时挡住吴麻所部,为友军赢得集结应变的时间。

    匆忙迎战的南中军值夜队伍严重低估了汉军的破营决心,更严重低估了汉军纸甲的高强防护力,两军刚一相接,防御力堪比筒袖铠的汉军纸甲马上就给了南中军士卒一个惊喜,让许多初次遭遇纸甲的南中军士卒死得不明不白——还没弄清楚自己的长矛为什么捅不穿汉军的古怪盔甲,就已经被汉军将士捅穿了他们身上的皮甲,继而将长矛深深捅入他们的胸膛。

    擅长突袭战的吴麻还再一次采取了斩首战术,才刚找到李单的旗帜,就马上带着汉军将士直冲李单的旗帜所在,继而靠着纸甲的强大防护力和越来越强健的体格凶狠杀敌,不断捅翻拦在面前的敌人士卒,同样被方便面滋补得腰粗膀圆的汉军将士坚决跟上,犹如一把尖刀一样,直接杀让对面敌人的人群最密集处。

    没有想到汉军会冲杀得这么凶狠坚决,李单的心中难免有些发慌,可是出于职责,李单还是不断大吼,命令士卒向自己靠拢,妄图仓促组建一个圆阵御敌,然而势如破竹的汉军却根本没给李单这个机会,只是转眼之间,汉军将士就已经杀到了李单面前。

    “挡住!给我挡住!”

    李单后退着连连大吼,汉军却是不断汹涌之前,很快就杀散了李单身边的士卒,继而刀矛齐下,将慌忙迎敌的李单捅死于乱军之中,取得了这场夜袭战的首个重要战果。

    李单一死,群龙无首的南中军值夜军队也很快就被汉军前部杀散,但是汉军将士当然不可能就此满足,又在吴麻的率领下直接冲向南中军的中军营地,要直捣敌人帅帐,彻底摧毁南中军的指挥系统。

    这个时候,整个南中军营地当然都已经是一片大乱,到处都是匆忙出帐紧急集结的南中军士卒,也到处都是慌不择路四处乱窜的受惊士卒。紧随吴麻入营的汉军赵全所部则按照既定计划,刚刚冲进营内,就马上杀向位于南面的南中军右营,疯狂屠戮根本措手不及的南中军士卒,还计划以顺时针继续冲击南中军后营,把南中军的败兵尽量驱逐往左营。

    赵全的这个冲击顺序是有目的的,南中军左营面北,其他营地的南中军士卒被杀败后,必然会大量逃往左营,期间吴麻这边只要冲击南中军的中军营地顺利,霍弋也一定会选择向北逃亡,继而也就更容易选择率领败兵大队向北面来路败逃。但汉军如果采取逆时针的顺序冲击敌营,归路被断的南中军必然殊死抵抗,增加汉军将士的伤亡数量。

    汉军的偷袭计划虽然处心积虑,然而世事无完美,汉军的这个冲击顺序却不小心碰到了硬茬——霍弋这次带来南中军队里有两支精锐,一支是驻扎在中军营地的霍弋直属部队,另一支便是霍弋此前紧急部署到夜郎防范汉军乘势东进的爨本所部,而爨本率领的这支南中常备军,又恰好是驻扎在左营,首先拦住了汉军的冲击脚步。

    见汉军首先向着自己的营地冲来,已经匆忙出帐的爨本当然是毫不犹豫,马上就喝令他的士卒聚集成团,拼死而战为友军争取时间,他麾下的老卒也纷纷依令而行,紧急向着他的旗帜靠拢。然而让爨本傻眼的是,他麾下的精锐士卒中,竟然有许多人不仅没有服从命令,相反还纷纷掉头逃命,同时一边跑一边不断大喊,“跑啊!快跑啊!我们输了!快跑啊!”

    “匹夫,你们找死!回来!回来!”

    爨本急得大吼,一度极不明白自己麾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逃兵,然而回过神来后,爨本却又突然惨叫了一声,“糟了!肯定是那些被贼军放回来的匹夫!”

    没错,毫不犹豫逃命的南中军精锐士卒,确实是以严钧为代表的那些南中军获释士卒,之前他们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糖果和方便面被战友抢走,本来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又无比怀念在战俘营里时的美好生活,现在又看到南中军形势不利,南中军获释战俘当然是毫无战心,不假思索的便选择了临阵脱逃,一些被爨本麾下老兵欺负过的士卒,还故意大喊大叫动摇军心。

    这一点也马上就酿成了灾难性的后果,本来就是匆忙迎战,很多士卒甚至连盔甲都来不及披戴,又看到众多同伴慌忙出逃,匆忙迎战的爨本所部当然是惊恐万分,士气低落,很快就被士气如虹的汉军将士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然后就连爨本都不得不大骂着加入逃命队伍,汉军则乘机疯狂前进,拼命屠戮霍弋从南中各地紧急征调集结的寻常军队,驱逐着敌人的败兵为先锋,坚决迂回着冲向南中军的后营。

    这个时候,小脸苍白的霍萌也已经匆匆来到了霍弋的身边,还极其聪明的匆匆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霍弋心疼的看了孙女一眼,说道:“别怕,有祖父在,不会有事的。但是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能离开祖父身边。”

    霍萌点点头,然后还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汉军队伍,心中暗恨道:“狗贼,我不答应嫁给你,居然派军队来抢我!无耻,卑鄙!我死也不会嫁给你!不嫁!”

    “轰隆!轰隆!轰隆!”

    惊雷般的声响突然在霍弋的中军营地门前炸响,一下子就炸乱了拼死顶住营门的南中军士卒,也让霍弋和霍萌一起失声惊叫,“那是什么东西?”

    不消说,这玩意当然是火药武器,才刚冲到霍弋的中军营地门前,吴麻的亲兵就毫不犹豫的抛掷出了几个火药瓶,利用火药瓶爆炸时发出的巨响和火光惊吓敌人,为汉军先锋勇士创造破门机会。

    结果这一点也马上就收到了相当理想的效果,火药瓶在匆忙聚集的南中军士卒人群中接连炸开后,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武器的南中军士卒顿时一片大乱,许多人吓得下意识的蹲下或者逃跑,手提大斧上前的汉军勇士也乘机抡斧劈砍门闩,还很快就把门闩劈断,全部身穿纸甲的汉军前部汹涌入营,奋力捅砍穿戴两当铠的霍弋直属精锐。

    在这个期间,吴麻的亲兵自然少不得又投出几个火药瓶惊吓敌人,帮着同伴大步向前,直接冲向霍弋的中军帅帐,活捉霍弋的口号声惊天动地,霍弋也顿时脸色铁青到了极点,暗道:“糟了,没想到连中军营地都守不住。”

    与此同时,张志和朱相率领的汉军主力大队也已经冲进了南中军营地,还同样是毫不犹豫直接向前,猛冲南中军的中军营地,霍弋的直属军队抵挡不住,被冲得连连后退,不得不向霍弋的帅帐靠拢。

    见情况不妙,主薄严岌等人只能是赶紧恳求霍弋立即转移,以免被汉军直接斩首,战马也早就牵到了霍弋和霍萌的面前,霍弋黑着脸观察战场,见汉军前部距离自己已经不到三十步,又见汉军大队不断冲进自己的中军营地,也知道抵抗肯定只是徒劳,便又只能是按照汉军为他设计的路线,赶紧率领直属军队向北突围。

    而此时此刻,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汉军总共花费的时间最多只有十分钟左右!冲击之猛,速度之快,以至于就连基本没有受袭的南中军左营队伍,都来不及完成集结做出应对动作。

    战事当然还没有结束,汉军也绝对不会给霍弋喘气和南中军完成集结的机会,霍弋才刚刚开始突围,汉军就马上发起追击,驱逐着霍弋的直属军队为前锋,立即又杀入了南中军的北面左营,同样进展神速的赵全所部也在杀溃了南中军的后营军队后,从侧翼杀进了南中军左营,两面夹击南中军的左营营地。

    到了这个地步,南中军的左营当然早就已经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慌乱失措得如同惊弓之鸟的南中军败兵,还大半都是编制混乱,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霍弋见状无奈,只能是命令左营刚刚才仓促集结成军的队伍全力迎战,同时命令亲兵坚持高举自己的帅旗,让失去了编制的士卒能够找到主心骨向自己靠拢,以免军队彻底崩溃。

    霍弋的这个决定虽然正确,却又害苦了他自己,紧盯着他的旗帜不放,倾巢而出的汉军各部义无返顾,全部都是拼命向前,疯狂冲击他的帅旗所在,铁了心要再现辉煌,再次擒杀敌军主帅。

    无数的南中军士卒早就已经开始出营逃命,霍弋虽想坚持,无奈军心已乱,根本组织不起任何反击,只能是在汉军的疯狂冲击下苦苦支撑,艰辛至极。

    “都督,快走吧!没希望了,我们没有任何希望了!”

    严岌等人再次苦求,都劝霍弋不要顽固下去,白白枉送了自己的性命,霍弋则一边拉着孙女的马缰,一边铁青着脸继续观察战场,心中不断祈祷奇迹出现,让自己的军队能够尽快恢复秩序,集结到自己的身边挡住汉军攻势,保住自己成编制撤退的希望。

    很可惜,奇迹始终没有出现,相反的,把最后几个火药瓶扔进了南中军士卒人群后,吴麻率领的汉军精锐还又取得了重大突破,奋力杀溃了霍弋面前一支勉强能够保持编制的南中军队,再次冲到了霍弋面前不到三十步的位置,赵全也冲到了霍弋侧翼的大约五十步位置。

    “果然是阴沟里翻船了。”

    痛苦的呢喃了一声,霍弋别无选择,只能是带着直属军队弃营而逃,匆匆逃向北面的来路,嘴里还大声吼叫道:“不能放下老夫的旗帜!要让我们的将士知道老夫在那里,让他们可以跟着老夫撤退!”

    还是不消多说,开着士力架外挂的汉军当然是紧追不舍,仅有体力消耗过于巨大的吴麻所部,按照原订计划留在营内搜杀残敌,抓捕俘虏,赵全和汉军主力则一前一后咬住南中军的败兵尾巴不放,铁了心要象上次一样,用近乎恐怖的持久作战能力耗死南中败兵。

    比宝贝孙子更惨,因为事前毫无准备,霍弋率领的南中军败兵,这一次是连一个饭团都没有,只能是全靠体内储存的热量与汉军比拼耐力。

    狭窄崎岖的山道和漆黑的夜色坑苦了可怜的南中军败兵,广谈城外的开阔地带还好点,不管如何匆忙逃命都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可是转入了狭窄山道后,连火把都没有几根的南中败兵马上就吃尽了苦头,步骑士卒跌落山涧和掉进深坑不断,士卒失散和掉队更是接二连三,再加上汉军追得实在太紧,急于逃命的南中军士卒还在狭窄的山道上自相践踏,死者连连,逼得许多南中军士卒只能是弃路上山,钻进山林逃命,这一点也造成了南中军败兵的失散速度更快。

    就连霍萌都差点掉进了山涧,眼明手快的及时抓住了孙女后,霍弋干脆把孙女拉到自己的马上,与孙女同乘一骑逃命,同时好言安慰道:“别怕,有祖父在,不管出什么事都不用怕。”

    霍萌懂事的点点头,回答了一声我不怕,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汉军队伍,心道:“狗贼,我死也不嫁给你!”

    依然还是崎岖狭窄的山道坑爹,即便麾下的骑兵数量远比汉军为多,然而在马匹无法冲刺奔跑的情况下,霍弋率领的南中败兵依然还是无法甩开后面的汉军追兵,紧追不舍的汉军也始终没给霍弋停下来整理军队的机会,一直都是紧咬住南中败兵的尾巴劈砍不断,让南中败兵无法安排军队专职殿后,就好象牛皮糖一样,死死的粘在了南中败兵的身后。

    因为这点,南中败兵的人群也象阳光下的雪球一样不断消融,然后到了天色全明时,一口气逃出了不下五十里后,霍弋也这才惊骇的发现,自己身后的南中败兵数量,竟然已经锐减到了不到五百人。

    然而即便如此,汉军追兵依然还在咬住霍弋的尾巴不放,仍然还在霍弋的身后穷追猛打。

    “贼军是怪物?!都已经追出这么远了,他们怎么还在追?他们就不会累,不会饿?”

    严岌和孟纠等南中军文武纷纷惊呼,全部都对汉军的变态耐力惊骇万分,霍弋却是无奈苦笑,知道后面的汉军将士肯定人人带着大量的士力架,所以才敢这么不顾体力的坚决追击到底。

    知道也没用,人困马乏体力大降,回头作战肯定是找死,停下来据险而守,更是绝对会被汉军活活耗垮,所以霍弋只能是带着败兵继续向前,拼着老命的往来路飞奔,意图逃到地势相对比较开阔的平坝一带,然后再用骑兵的速度优势彻底甩开汉军追兵。

    偶尔出现的山间平原帮了霍弋大忙,让骑兵居多的南中败兵得以暂时拉开了一些距离,躲过了被汉军追上歼灭的厄运——当然,代价则是南中败兵的步兵几乎全部失散,不是慌不择路的逃进山林,就是被汉军杀害,再或者就是被迫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然后被没收武器和盔甲,留在原地等待汉军后队收容。

    接近下午的时候,霍弋身边的南中败兵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三百骑兵,好在估算路程,距离地势相对比较开阔的平坝一带肯定已经不远,所以霍弋也不断给南中士卒加油打气,声音沙哑的吼叫道:“快,快,马上就到平原了,到了那里,贼军就肯定追不上我们了。”

    前方突然又出现的一个山间盆地,让霍弋和南中败兵再度看到了暂时甩开汉军追兵的希望,可就在霍弋心中暗喜的时候,旁边的严岌突然指着前方远处大吼了起来,“都督,快看,前方有贼军!”

    “前方有贼军?怎么可能?!”

    霍弋脸色一白,赶紧抬头去看前方远处时,也顿时绝望的看到,前方小盆地西面蜿蜒曲折的上山道路上,大约山腰的位置,一处道路极其狭窄的路段,确实有一群打着赤红色汉军旗帜的士卒在那里守卫,远远看去,还已经修建的工事堵死了道路。

    “哈哈哈哈!”

    霍弋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充满了痛苦,摇头说道:“好你个张志小儿啊,你够狠啊!你不但敢倾巢而出偷袭老夫的营地,居然还敢抢先分兵西进,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阻击老夫的败兵,够自信,够豪气,也够狠!”

    霍萌几乎咬破嘴唇,眼泪却不争气的接连涌出眼眶,同时在心中更加把张志深恨到了极点,严岌和孟纠等人脸上也无不写满绝望,全都对霍弋说道:“都督,怎么办?我们的士卒已经累得不行了,不可能冲得过去啊?”

    霍弋不答,只是迅速观察地形,然后霍弋果断一指盆地中一个孤立的石山,说道:“那座石山只有一道狭窄缓坡可以上山,上去坚守休息,等我们的败兵大队来了,再冲下来和我们军队会合。”

    虽然明知道希望不大,南中骑兵还是坚决服从了命令,保护着霍弋祖孙迅速冲进盆地,利用战马在平原上的速度优势暂时甩开了汉军追兵,气喘吁吁的冲上了那座孤立石山,然后立即守住惟一能够上山的狭窄缓坡,还奋力杀退了试图上山的汉军追兵。

    见这座石山四面几乎全部都是悬崖峭壁,仅有一道狭窄缓坡可以上山,攻山极其困难,率军担任追击先锋的朱相也没拿汉军士卒的宝贵生命冒险,果断选择了让汉军士卒搬来了许多石头,堆在缓坡下建立临时工事,不给骑兵下山突击的机会,然后一边让汉军将士就地休息,一边等待张志亲自率军追来。

    人困马乏,士卒全都累得厉害,霍弋当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下山逃命,只是在山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看着来路心中暗道:“爨本,王惑,孟奇,看你们的了。你们如果能收容起数量足够的败兵走这条路过来,那老夫就还有逃命的机会,但你们如果做不到的话,老夫就死定了。”

    “狗贼!狗贼!”霍萌也在旁边抹着眼泪暗中饮泣,心里不断叫嚷,“我死也不嫁给你!死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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