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长期攥兵器的缘故,虎口处要比普通人厚一些。

    吕琦出生在民风彪悍的并州,即使女子也崇尚勇武,她又是并州第一武将吕布的掌上明珠,自幼在父亲指导下习武。

    所以张飞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手与普通农家女子不同。

    张飞端着酒碗略带玩味的看着吕琦,即使女子再怎么习武,岂能放进他的眼里?

    “小女子……小女子……”吕琦吓得跪坐在地下瑟瑟发抖。

    猛然间气势一变,从裤管中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张飞刺了过去。

    “匹夫,去死吧!”吕琦咬牙切齿的娇叱,只要眼前这人死了,她父亲就能活。

    如此近身,对方又喝了那么多酒,必然一击即中。

    张飞虽然早就看出来她一开始那惊恐状是装出来的,可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能使出这等攻击手段的,天下倒真没几个。

    “烈马,我就喜欢骑烈马。”张飞冷笑着,随后用舀酒的勺子轻轻一磕,轻描淡写的便将吕琦的致命一击化解了。

    接着他一拳打在吕琦肩头,吕琦如被重锤击中,倒退两步收势不住坐在了地下。

    这时外面的侍卫亲兵听见屋内异动,想要冲进来,但是刚才又得到管家的暗示,于是站在门外高声问道:“将军,可需要我们?”

    “滚远些!”张飞怒道:“任何人不许进来!”

    “诺!”

    侍卫亲兵们会意的笑着走远。

    这时候要是不识趣,触碰了将军的兴致,被打死也活该。

    屋内张飞玩着勺子把,慢慢踱步到吕琦跟前,泰然自若道:“我猜你不姓刘,而是姓吕,并州人士对吧?”

    其实吕琦的容貌有几分遗传自父亲,又是这般的身手,张飞很容易就能猜到她的身世上。

    再想想吕布起事失败后被关押在兖州,一切就都想的通了。

    吕琦满脸怒容道:“要杀便杀,何必多问!”

    “你是吕布的女儿,还是一个女刺客,杀你?岂不太便宜了?”张飞冷笑了一下,昂首傲然对着北方道:“可笑那曹贼,打仗打不过,竟然派一女子行刺。

    老子就教教他,什么叫‘赔了女人又折兵’。”

    这已经不是好色不好色的问题,兖州派人行刺他在先,他若就势侮辱女刺客,就相当于打兖州的脸,曹氏也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毕竟世人都会笑问,你是派人去行刺的,还是送温暖的?

    张飞趾高气扬,看着斜躺在地下艳若桃李的吕琦。

    奇怪的是,吕琦虽然满脸怒容,却是毫无惧色。

    “匹夫,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还能猖狂及时?”吕琦眉毛挑了挑,对张飞嗤之以鼻。

    “那么多酒?”张飞哈哈大笑道:“对老子来说,那点酒还算多?”

    “不好,酒里有什么?”紧接着张飞脸色骤变,他感觉浑身渐渐麻木,手脚开始不听使唤。

    “你大概听说过,神医华佗有一药方叫做‘麻沸散’把,”吕琦猛地站起来,从左边裤管又拔出一把匕首,揉身向张飞刺过去。

    华佗的麻沸散是专门用来给患者动刀时解除患者痛苦用的,喝了之后全身失去知觉无痛感,这种药方李当之就有,临行前刘平特意让吕琦带上。

    要不然她一个女子武力毕竟有限,行刺的又是张飞这等超一流武将,即使突然袭击也未必能一刺即中。

    刚才张飞在外面打周仓之时,吕琦已暗中在张飞酒中下了那种药。

    张飞大骇,若在平常,吕琦这一击他能轻易躲开,即使不躲,抬脚踹出去也能把吕琦踹飞。

    可是他现在想抬腿,却发现腿抬的无比沉重,想挥拳,胳膊也渐渐不听使唤。

    “来人,快来人,”张飞暗暗叫苦,只得强扭身躯,迈着沉重的步子想躲。

    幸亏现在药力刚刚发作,他还没有到完全动不了的程度。

    门外的侍卫远远的似乎听见屋内求救,互相对视一眼,将军刚才不让过去,怎么现在又喊来人?

    只听屋里又传来张飞的一声惨叫:“有,刺,客!”

    众侍卫不敢怠慢,赶紧冲了过去,踹开门,眼前场景把他们吓坏了。

    只见张飞庞大的身躯慢慢倒下,身上不知中了多少刀。

    而吕琦咬牙切齿,似乎要上前一击致命。

    众侍卫手中兵器纷纷扔出去,逼的吕琦闪身躲开,众侍卫则趁机把生死不知的张飞抢了过去。

    “有刺客,有刺客,”众人一边围住吕琦一边高喊。

    吕琦气的直跺脚,刚才就差一步,竟然没结果了张飞的命。

    眼见聚拢的军兵越来越多,她一个人绝难应付,于是捡起一把长剑破窗而出,直奔柴房而去。

    她要把周仓放出来,跟她一起杀回去。

    柴房里周仓听见有人来了,吓的赶紧装死,陡然见是血葫芦一样的吕琦,连忙惊喜道:“姑娘,我可盼到你来接我了。”

    “少废话,跟我一起去杀张飞,他已经被我麻翻了。”

    “好嘞!”周仓想起刚才张飞打自己,眼睛里恨不得冒火,从柴房选一根碗口粗,近一丈长的树桩,冲出去就轮了起来。

    有他这重武器的碾压,众亲兵几乎一扫一大片,不知砸死多少人。

    待杀进刚才房内的时候,只剩地上一滩血迹,张飞已经不知被藏在哪里去了。

    门外面不知还有多少军兵正涌进来。

    “姑娘,人太多了,快随我杀出去。”周仓一边挥舞树桩守住门,一边高声喊道。

    吕琦灵机一动,从地上被打死的尸体中,选一个跟张飞头型相似的,把脑袋割下来,冲出门举在手中高喊道:“张飞已死,张飞已死。”

    大晚上的,血淋淋一颗头颅,谁能辨认出是不是张飞的?

    关键是现在张飞没法站出来澄清他没死,于是吕琦的话有许多人半信半疑。

    任何一支军队,主将一死,士气必然降低大半。

    众军士面面相觑,端着长矛看着周仓手里的树桩,谁也不敢往前冲了。

    ……

    城外乐进的军队虽然整装待发,但是乐进却骑在马上肚子里暗叫,今夜老子恐怕就要马革裹尸了。

    用两千五百人就敢攻打七千人驻守的城池,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比自己头铁?还有谁能比自己牛x?

    可是……他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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