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张勋亲兵的人掀开外套,撕内衬,露出一块白色写有字的丝绸。那人把丝绸揭下,递昌务。

    曹彪把写有字的丝绸双手捧着交张昀。

    张昀展开丝绸看,字迹被水泡开,看不清楚。

    张昀看着来人,笑说:“你白跑一趟了。”

    自称张勋亲兵的人叹气说:“由于匆忙,考虑不周,没想到字都泡花了。”

    张昀问:“还带有什么话?”

    自称张勋亲兵的人说:“张勋将军跟我说,信是绝密,绝对不能让第二人看到。他对我拊耳说,他想听您的回应,根据您的指示才能采取接下来的行动。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张昀的眼睛一亮,心想,狗日的,张勋你这是想归顺老子吗?

    张昀多聪明?派亲兵办事必然机密,立即猜测张勋有可能会投降。

    张昀看着自称张勋亲兵的人,笑说:“今晚天黑后,我派船送你过肥水。给张勋将军带个话,他假如有归顺之意,请表现出诚意。袁术已穷途末路,象秋天的蚂蚱时日已不多,部从大都离心离德,百姓祈盼我早日把他们解放。张勋假如继续追随袁术,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弃暗投明,对他来说,属于改邪归正。假如能立功,可以将功补过。我正是用人之际,他是有能力的将军,我不会亏待他。”

    自称张勋亲兵的人躬身说诺。

    张昀挥手让曹彪把自称张勋亲兵的人带走,并想办法趁天黑用蒙冲把他送至肥水对岸。

    曹彪把人带走后,张昀对大家朗笑说:“张勋的来信,虽然看不清所写内容,但我能猜到,他可能有归降之意。张勋率领着袁术的主力,一旦投降,对袁术来说,必然是最重大打击。我们不要管他投不投降,渡河计划照样制定,行动照样实施。必须防备张勋诈降,或妄图通过谈判拖延我们的行动。”

    众将会心点头,大声说诺。

    深夜,张勋的亲兵在张勋大帐中向张勋转达张昀的原话。

    张勋听后,重重叹气说:“太大意了,我竟然忽略了字迹会被水泡花。”

    张勋的亲兵小声说:“张昀将军讲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您确实需要果断作出正确的决定。”

    张勋说:“他要我表现出诚意,怎么表现?”

    张勋亲兵说:“我过来前,发现张昀的大军正在做渡肥水准备。”

    张勋怔住,重重叹气说:“张昀终于下决心渡肥水了,我们怎么都不可能抵挡得住。张昀一过肥水,就会直扑寿春,唉!纪灵虽然又派了两万大军增援,但那两万大军是乌合之众,还没有经过训练,打不了仗。我们的车弩已全都被摧毁,官兵士气极其低落。好担心,张昀过肥水后,我的部从不抵抗,反而会把我杀了,把首级献给张昀。”

    张勋亲兵说:“张昀将军不是说了?您只要改邪归正,将功补过,他就会重用您。”

    张勋点头说:“让我好好想一想,怎么将功补过。你辛苦了,一旁休息去吧。”

    桥蕤来到,张勋赶紧请桥蕤在矮几旁坐下。

    桥蕤带来了两万新兵,驻扎在离逍遥津二十里处,作为张勋的后备队。

    张勋看着桥蕤的眼睛,小声问:“你怎么也来送死?在涂中,你可率领的是精兵,现在率领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张昀?”

    张勋开口就这么说,自然是试探桥蕤。

    桥蕤重重叹气说:“别人都不敢带兵,纪灵又需要保卫寿春,我只能勉为其难,硬着头皮前来。纪灵说我在涂中战败,要我将功补过,唉!他不败得比我更惨嘛?竟然还说我。”

    张勋问:“你以为我们抵挡得住张昀强渡肥水吗?”

    桥蕤摇头说:“螳臂怎么能挡得住车?”

    张勋叹气问:“你有什么高见?”

    桥蕤笑说:“我想过肥水面见张昀将军,劝说其退兵。”

    张勋冷笑说:“你想丢弃队伍投降?”

    桥蕤笑说:“我们的妻儿都在寿春,谁敢投降?”

    张勋点头说:“是啊!我们的妻儿被袁术当成了人质。”

    桥蕤说:“送我过肥水,让我见一见张昀。”

    张勋想了想后,小声说:“见张昀,必须保密,袁术在我大营耳目众多,一旦发现你私下去见张昀,你我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桥蕤点头说:“所以我想请您妥善安排。”

    张勋点头说:“行!我来安排,今晚送你过肥水。”

    晚上,张昀在大帐中和张弘一起研究作战计划,张弘向张昀做着详细说明。

    张昀说:“我觉得计划已很周密,完全可以照此计划实施了。”

    张弘笑问:“那我们明晚行动?”

    张昀点头说:“可以!明天上午开会时,把行动计划下发。”

    张弘笑着说诺。

    就在这时,曹彪来到,报告说,袁术大将军桥蕤求见。

    张昀看张弘笑说:“好事来了。你待在这里,我们一起接见桥蕤。”

    张昀对曹彪说:“有请!”

    穿着百姓服装的桥蕤和一个瘦小男孩模样的人进来,一起向张昀施礼。

    张昀走到桥蕤面前,看住桥蕤的眼睛,笑说:“涂中一别,你瘦了。”

    桥蕤尴尬笑说:“逆水行舟,步履维艰,岂能不瘦?”

    张昀听出桥蕤话中有话,笑说:“说吧!这么晚前来到底为了何事?”

    桥蕤看身旁小男孩,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想把小女送您,以保她性命。”

    张昀以为站桥蕤身旁的是小男孩,听桥蕤说是小女,好奇心顿起,不由仔细观看。

    果然是个妙龄少女,大约十六岁年纪,容貌清秀,五官精致,身量苗条,一副羞涩模样。

    张昀朗笑说:“你很有眼力,能够看出袁术大势已去。说吧!深夜前来,冒杀头之罪,不会只是为了把女儿托付于我吧?”

    桥蕤点头说:“我有归顺之意,不知您有什么想法?”

    张昀点头说:“很好嘛!我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也算老熟人了。假如真心愿意归顺,拿出些诚意来。归顺后,我会上表天子,拜你为将。跟着我,讨伐逆贼,共谋大业。”

    桥蕤的眼中闪耀泪花,跪下,说:“主公,我桥蕤在涂中就有归顺之意,现在把小女送来,自然是为了表明心迹。请给指示,我一定遵照执行。”

    张昀扶起桥蕤,说:“明晚我将渡肥水,通知张勋赶紧退兵,让其免遭我灭顶打击。联络相关将军,退回寿春后,替我把寿春拿下。张勋你可以做工作,他也极有可能有归顺之意。我把渡肥水行动都告诉了你,显示了我的诚意。当然了,张勋假如得知我明晚渡肥水,而加强防御,和我战斗到底也可以,那我就陪他玩玩。不过你可以转告他,他假如负隅顽抗,我大军过了肥水后,就不再接受他的投降。说穿了讲,我白天也可以过肥水,之所以一拖再拖,目的也就是给你们时间和机会。你很好!不仅亲自前来,还明确表明了态度。将来攻破寿春后,你的家人我都会予以保护,但其他将领的家族有可能会当俘虏,我也许会以叛国罪把他们全都处死。你应该清楚,我持天子所赐符节和节钺,属于代天子出征,有权临机处理一切,不用向天子报告。”

    桥蕤怔了怔,点头说:“请主公放心,我返回后,一定立即劝说张勋投诚。按您指示退往寿春,把寿春攻占,然后恭迎您前往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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