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大明没有了郑和,就不能生存了吗?”

    朱棣听完几位首辅大臣的话,更是气急,这意思摆明了在说,没有郑和明朝不行。

    “陛下息怒,这些溜须拍马之辈,简直丢尽了我大明朝脸面,在下建议陛下严厉惩治郑总管,以儆效尤”。

    陆乙眼神微变,冷不防的突然冲出,一语令在场众人都哑口无言,心想这是哪来的野小子,胆子如此之大,敢当郑和面直接弹劾对方。

    “你是哪来的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一名将军看陆乙有些面熟,可昨夜的一切太过复杂,他没有记住不太起眼的陆乙。

    “住嘴,你接着说”。

    朱棣难得看到一个如此胆大之人,立刻和颜悦色的摆了摆手,要陆乙继续。

    “启禀陛下,臣乃是东厂掌刑千户陆乙,昨夜亲眼目睹国师和厂公被宗派几大高手围杀,郑总管虽匆忙赶到却也不尽全力,让贼人逃脱,请陛下还我家厂公一个公道啊”。

    陆乙双眼含泪,看起来很伤心的模样。

    “郑大总管你听到了,有人亲眼目睹你不尽全力留下贼人,你可有话要说”。

    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冷眼看着郑和。

    “陛下,来人可都是宗派教主掌门等,我就算尽了全力,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我赶到时,国师和厂公已经,已经,唉”。

    郑和懊恼的叹了口气,一直摇头。

    “陛下,我陆乙乃是郑总管亲封的掌刑千户,虽然如此,但在下也不会站在他一边替他说话,听魏厂公说过,郑总管正在闭关,我等务必要在他出关前,替总管分忧,找出西厂卧底一网打尽,故昨夜魏厂公派我等埋伏于小雨酒肆,准备将汪雨田等人拿下,谁知那不过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唉”。

    陆乙说得云里雾里,看似在责备郑和,实则却将矛头指向了魏忠贤。

    “那个陆千户,你说魏厂公要你们埋伏起来,找出西厂卧底,他怎么知道西厂有卧底的”。

    杨士奇首辅听出了端倪,立刻厉声质问道。

    “启禀大人,在下也不知道九千岁,哦不,是魏厂公,他哪里得来得消息,不过他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总管,所以才落得个身死的结果啊”。

    “大胆,刚刚你叫魏忠贤什么”。

    朱棣听到九千岁这个名头,大手一拍龙椅而起,怒声问道。

    “小臣知罪,小臣知罪,一时紧张叫错了,是我嘴碎,请陛下恕罪”。

    陆乙吓得有些口吃,语带惧怕连连行礼。

    “你怕是没有叫错,老臣早就听说,魏忠贤仗着陛下信任,私下很多人都称他为九千岁,无人敢惹,陆千户应该是叫习惯了吧”。

    一名站在后方,脸上不怒自威的官员走出,直言不讳道。

    “于谦,没有证据,这话可别不能乱说”。

    杨士奇嘴角微动,看着站出来那名叫于谦的官员道。

    “都是小臣一时情急,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陆乙低着头自说自话,于谦倒是根本不惧,来到御前指着众人道:“在座的各位,我问问你们,刚才在下所说,你们可曾听过”。

    他一席话说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交头接耳。

    赤京守备的两位将军,看时机到了,同时走出道:“陛下,魏忠贤结党营私昭然若揭,百官私下都称他为九千岁,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收集百官证据,嘴上是为陛下收集,实则都拿去满足自己的私欲了”。

    看到有人敢主动说出,众人又看了看郑和,瞬间,一大批官员都走了出来,指证魏忠贤根本就是一颗毒瘤。

    “都给我闭嘴,证据在哪里”。

    朱棣没想到本要问责郑和,挫一挫对方的锐气,转眼之间,目标倒是变成他培养的心腹了。

    “启禀陛下,本来郑和不该多嘴,昨夜我到时虽然没能救下国师和魏厂公,不过他们随身的储物戒指倒是留了下来,请陛下过目”。

    郑和悄悄的转头,欣赏的看了看陆乙,然后将两人的储物戒指呈给太监,送到了朱棣面前。

    朱棣脸色微沉,完全没察看戒指里的东西,倒是一直坐在龙椅不再说话。

    他怎会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当年他亲自下令,要魏忠贤收集这些证据,防止百官生了其他想法,毕竟他这皇位可是夺位来的,故这些年朱棣一直多疑戒备百官,谁都不信。

    “陛下,无论我家厂公做了什么,郑总管都免不了救援不急时的罪名,而且还害死了国师,莫要被这些事转移了焦点,请陛下明查”。

    陆乙再次站出,他自己将焦点模糊,却又自己圆了回来,看得众官员完全不懂,此人到底是魏忠贤旧部心腹,还是郑和的人。

    “没错,没错,差点被你们给朕蒙混过去,听朕旨意,东西厂两大副厂督,还有锦衣卫副都督救援不利,废除官职贬出赤京,赤京守备两将军和其他统领,降官一级,至于你郑和,念你是有功大臣,罪责从轻,便给朕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出镶龙殿一步”。

    郑和一听这惩罚,差点笑出了声,不过他还是忍住道:“谢陛下不杀之恩,在下必在闭关期间,为国师和魏厂公祈福诵经,助他们在九幽安息”。

    “陛下,这东西两厂和锦衣卫,都是我朝重要势力,不可无人管辖啊”。

    首辅杨士奇听完,眉头一挑立刻上奏道。

    “西厂由你杨士奇暂管,锦衣卫由于谦占代职,至于这东厂,那位敢直言不讳的陆千户,便由你占时出任副厂督”。

    “不可啊陛下”。

    朱棣刚说完,郑和立即说道:“东厂极为重要,怎能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管理,请陛下三思”。

    “哈哈哈,好,好”。

    朱棣听完郑和的话,突然笑了起来,继续说道:“传我旨意,东厂厂公,由这位陆乙千户正式接任”。

    “什么,陛下这”。

    郑和还想说什么,可朱棣马上一个冷眼将他瞪回,并且拿出一枚金牌道:“陆千户,今后持此令牌,东厂所有事物可直接向朕汇报”。

    陆乙面色不改,心里暗喜的咽了咽口水,当即接下令牌道:“在下必誓死效忠陛下”。

    朝堂上有的官员看郑和不同意,由陆乙接任厂公,他们赶紧站了出来道:“陛下三思,东厂可是”。“都给朕闭嘴”。

    朱棣仔细的扫了扫站出来的官员,冷笑了一声,记住了郑和的党羽。

    “退朝”。

    一句退朝,他拂袖而去,不给任何人再说话的机会。

    陆乙则立刻收起令牌,看着皇帝远去,面无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恭喜恭喜,陆厂公果然英雄出少年”。

    “不错不错,我们刚才可没有站出来找麻烦,还忘陆厂公以后多多提携”。

    朝堂上,陆乙还没走到殿外,便有一群官员主动围上攀附。

    陆乙笑了笑,一句话不说,与众人客气的行了礼后,急匆匆的离开了皇宫,至于郑和,他却连理都没理。

    皇宫远处,朱棣站在高处,眯着眼睛眺望远方,看着陆乙一人背影萧瑟匆匆离去,他冷声道:“国师你怎么看”。

    这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他旁边一名与姚广孝一模一样的人,离奇的出现在朱棣身旁,若被人看到肯定会惊呆当下,怎么已经死了的人,却活生生的站在皇帝身边。

    姚广孝脸色平静带笑意,抬手掐了掐指道:“臣只能算出,此人能令我大明朝江山稳固,未来必是我朝恩人,其他的就算不出来了”。

    “那郑和呢,你说只要你死了,郑和反而会更效忠于朕,这又是何意”。

    “我与郑总管朝堂内斗,相互制衡多年,如今他境界再次突破,已然有十足把握胜我,若姚广孝不死,郑总管又拥有了与我斗到底的底气,到时朝堂下血雨腥风,不知还要死多少人,阿弥陀佛”。

    姚广孝睿智的眼神盯着天空,说完对着上天作揖行了一礼。

    “可若是没有你制衡,郑和真的不会生叛逆之心吗?”朱棣不放心,再次问道。

    “郑总管只是不认同我攘外必先安内之策,对大明还是忠心耿耿的,没有我的牵绊,他便可全力施展报复,不用顾及朝堂,在大海上再立奇功”。

    “而且他更一厢情愿的希望,陛下能团结内部宗派势力,一致对外,尤其是针对那彼岸海上的势力,所以姚广孝和魏忠贤若死,各大宗派的气已消,若郑总管再出面周旋,必能安抚一些宗派,可惜总管把那些宗派想得太简单了,哎”。

    姚广孝摇了摇头,手上念珠一动,一个晃眼间,他突然消失无影踪。

    “你这老和尚,越来越没规矩了,要走也不跟朕打声招呼”。

    朱棣撇嘴一笑,丝毫不在意对方无礼,与刚才朝堂上那个冷厉帝王,完全判若两人。

    另一边,陆乙慌忙的出了皇宫,确定无人跟踪后, 他悄无声息的改变了路线,往郑和的镶龙殿而去。

    “来了就不要鬼鬼祟祟的,你小子这脑子果然好用,演戏也属一流啊,知道如今朝堂我一人独大,陛下断不会用我的人,所以故意与我对立,借机显示你是魏忠贤的人,让陛下放心用你”。

    殿内,郑和听从圣旨,回来便主动盘腿坐于蒲团打坐,直到陆乙悄悄的来到,才开口笑道。

    “还不是要多谢大总管配合,否则陛下哪能马上下旨让我直接做了厂公,还送了面金牌,可让我直达天听”。

    陆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主动走出给郑和行礼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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