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我和郑小雨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但她马上就从我的怀里溜出去,脸红得像一个苹果。《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而我继续参战。

    只听得“哗啦”一声响,整个工作台被踢翻,闪片、水钻,稀里哗啦洒落一地。

    “啊唔……,哇抖相抖啦!!!阿拉抵货呜哇!”那个上海女人哭丧似的大喊声响彻劳教大厅。

    整个劳教大厅热闹起来,原本老实做工的其他号儿的犯人见有这等好戏看,哪还顾得手里的活计,都一起涌上来,有拍手助威的,有呐喊摇旗儿的,还有平时有积怨趁此踹上一脚撒气的。

    正闹腾间,邵班科站在门口大吼一声:“反了天了!操你妈的!都归位!归位!”伙同着另外几个管教,手里提着橡胶警棍跑了进来。

    围观的一众呼喇一下子散的一干二净。

    我们这边打的正火热,小雨蜷缩在椅子上,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高个子男生像是个练家子,我出的拳脚皆被他一一躲过,当然,他的拳脚也并未伤到我,一来二去,感觉他也是散打出身。

    却说邵班科拿着橡胶棍子,劈头盖脸朝离着他最近的、和一个203的犯人滚在地上的王华一顿乱抽。王华压着203的那人,后背朝上,结实的挨了几棍,疼的大喊“啊哟”。

    众人见邵班科到来,傻愣愣的站在当下。

    那上海女人招呼着刚才教活儿的老师傅收拾东西,把做完的、没做完的、正在作着的所有毛衣和零七八碎的东西一股脑的装筐,边收拾边念叨:“以后哇,不要你们来做了!我们的合同今天就截止!就解约!就作废!”吐沫星子四下喷落。

    邵班科眉头紧蹙,其他管教唉声叹气。这一笔不菲的买卖看来是泡汤了。而罪魁祸首的两个号儿都是赵登科管辖下,让他颜面尽失,且承担生意损失之虞,更令他难堪

    “谁起的头儿?”邵班科努力使自己平静。

    “是他们先骂我们的”刘波低声道。

    “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听“咕咚”一声,刘波结结实实的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邵班科手里的橡胶警棍抽打在刘波的左腿膝盖上,刘波五官扭曲,疼的抱膝在地上打滚儿。

    邵班科阴沉着脸,面无表情道:“我问是谁起的头儿!”

    马云龙挺起胸:“我!”右手高高举起。

    “还有我!”回哥站了出来。

    “还有我!”

    “我!”

    我和赵刚并排走了出来。

    赵登科鼻子里“叱”的一声不屑。冷冷道:“都码墙根儿站好!”

    我们四个排成一排,挨着墙壁站好,那边刘波也缓缓的站了起来。

    今天的刑法轻不了,怎么也得保住王话和刘波还有郑小雨,蒋叶这个墙头草是指望不上的,万一像上次似的,好歹有人看家,有人能给倒点水什么的,全军覆没了的话,201就玩完啦!这是我和赵刚晚出来的原因,在承认前,我已经拉了拉王华的手,示意他不可承认。

    邵班科挺了挺胸,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203。问道:“你们呢?”

    周志国赶紧道:“我们没起头儿!没参与!”

    邵班科在同事面前不好发作,独自愠气,半晌,道:“那他们四个是自己抽自己大嘴巴玩儿呢是么?”

    “我们正当防卫……”周志国狡辩。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刘志国一声惨叫。邵班科的锃亮皮鞋踹在周志国小腹上:“正当防卫!我操你妈!”

    周志国咧着嘴、忍着疼蹲在地上。

    “你们这边儿都有谁?”邵班科继续问。

    周志国捂着肚子,双脚却悄悄往人群里退。左手去扒拉身边一个少年犯的脚踝。

    那少年无奈,正要站出来。却听一声:“我!我踢翻的桌子”

    我抬头一看,正是新号儿,那个瘦高的男生。

    “出来!码墙去!”邵班科一指墙根儿,那男生走过去,贴在墙上。

    “还有没有了?”邵班科又问。

    203全员不说话,低头瞧地。

    邵班科笑笑,转头朝刚出列的那瘦高男生笑道:“你丫够能打的啊!一个人打四个呐?!”言语中充满嘲笑,像是嘲笑他的廉价友情、受伤的义气……

    瘦高男生不说话,听的邵班科问道:“就你一个?他们都没参与?”

    瘦高男生眼睛瞥向周志国,我隔着邵班科的身子看见周志国朝瘦高男生使眼色,叫他不要说,蹲下来的周志国,双手合十,悄悄的在下档处给他作揖,那下贱的样子,让我恶心到想吐。

    “就我一个!”瘦高男生道。

    邵班科气急反笑,指着瘦高男生鼻子道:“成……成……够义气!够爷们儿!得!”说完,手朝我们一划拉,道:“你们五个跟我走!剩下的,王城,李赫,你俩带着回号儿,今天自由活动取消,放风取消,晚上电视取消,全他妈坐板儿上给我背《治安条例》”说着,又不忘向那叫王城和李赫的两个毛子叮嘱道:“出了事儿,你俩给我在这儿多留半年!!”

    俩人听命,鸡啄米似的忙点头。

    邵班科在前,我们四个在后,瘦高男生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邵班科走出劳教大厅。

    邵班科在前,七拐八拐的来到操场上。12月的东北冬天,北风呼啸,前几天下过的雪,连着冰碴堆积在操场四周的灌木丛里。

    邵班科来到操场讲台的边上,这里是整个操场比较僻静的地方。一排芙蓉树下,生长着常绿的矮灌木。

    邵班科铁青着脸,指着一处茂密的灌木对瘦高男生道:“你,过来!”

    那男生走上前。

    “把这树都给我踩趴下!”

    男生听命,伸脚去躲灌木,一簇簇的矮灌木被他一脚一踩根,结结实实撂倒了一排。

    “接着踩!踩到头儿!”邵班科继续命令着,指着从讲台开始,延伸10米开外的走廊窗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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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这男生只得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踩踏,未融的积雪带着冰、裹着泥,全都倒灌进瘦高男生的黑色毛窝里。不一会儿,一条由灌木甬道铺就完成。

    邵班科看了看,满意的笑着,背靠着讲台,点燃一支红塔山,然后把目光瞄着我们,“呼”的吐出一口烟,命令道:“把身上所有衣服都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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