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门口走廊忐忑地等待着。《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邵班科转头朝冯立坤喝道:“去吧!没你的事儿了,把一楼的垃圾处理了!”

    “哎……”冯立坤虽然解了围,但眼里充满了焦虑,必定是为我担心。虽然嘴上答应着,脚却没挪窝儿。

    “干嘛呢!赶紧滚!”邵班科转脸朝他吼。

    “哎……哎……”冯立坤无奈,只能略带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朝楼口走去。

    “你,跟我过来!”邵班科双手插兜,走在前面。

    我缓缓的跟在他后面。

    202的大黑子、李奇隔着铁栅栏看着我,眼里充满同情,却不敢开口出声。

    我跟着赵登科来到管教办公室。

    ‘咚’,邵班科一甩手撞上了门。‘啪’独自坐下,点上根红塔山。

    我站在他桌前眼神游移地看着他。

    邵班科大腿一翘,双腿交叉架在办公桌上,手指着地面:“蹲这儿!”

    我先是看了看,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咽下这口气,蹲了下来。

    邵班科不言也不语,直到把整根烟抽完,掐灭在烟灰缸。我腿也蹲的酸麻了。他才缓缓的道:“小丫……,你什么来路?”

    “啊?”我抬眼看着他。

    “别他妈跟我装傻……,你们家是不是塞老王钱了?”邵班科开门见山。

    “啊?没有吧……,我不知道啊……”我赶忙装傻。

    邵班科鼻子里‘哧’的喷出股气儿:“我不管小丫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今儿明跟你说了,春节假释里没你!”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道:“怎么没我?劳教大厅黑板上的业绩表前几名里也有我的名儿呢,当日您说的,是按工分儿来选,我工分儿绝对够资格的……”我连珠炮似的一通说,再加上我猛的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和胆量,总之,我一站起来,邵班科双腿刷的就撂了下来,身体坐的笔直,随时打算招架,以为我要打他似的,倒把他吓一跳。

    待我说完,邵班科阴笑道:“小丫够胆儿啊!还站起来跟我横了……”

    经他一说,我赶忙又蹲下。

    刚一蹲下,头顶‘咚’的一下,邵班科一脚踹到我脑门子上。一阵钻心的剧痛……

    “操你妈的!还跟我耍横儿!不看看什么地方!”说完,转身从椅子背儿上夺过一条皮带,

    听的呼呼的风响,‘啪’的一声,带铁头的皮带扣抽到我脑瓜子上,我脑袋‘嗡’的一下,只看见邵班科张嘴,却听不到他声儿,脖颈子一阵热,伸手一摸,黏黏的,张开手掌一看,红红的一片……

    “我操你妈!”我已经忍无可忍,冲他吼着,身体平直跳起,邵班科显然被我的举动吓到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右手皮带又抡了上来。

    我身体一转,躲开‘嗖嗖’带风的皮带铁扣。左手一抓,扣住邵班科右手手腕脉门,拇指一捏,“嗷……”赵登科吃痛,皮带脱手,‘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反了你了!”赵登科腾空的左手成拳,朝我挥来。

    我身体侧转,捏住赵登科的左手一抖,邵班科重心打乱,身体向前扑,挥出来的拳头已没了准心儿,从我身边挥空,胸口门户大开,我右手成拳,从下往上一记下勾拳,重重的垂在邵班科肚子上。

    “嗷……,咳咳……”邵班科捂着肚子,疼痛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我伸手朝他后颈抓来,岂料他制服脖领子高,他一缩脖儿,只揪住了脖领衬衫的边缘,他用力一挣,布头从我手中挣脱,邵班科像个大耗子,蜷着脖子,哧溜一下就钻出了办公室,用力的撞上门,一阵吵杂的钥匙声,他把我反锁在屋里。

    楼道里响起刺耳的警笛声,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满楼道人影幢幢,红色的报警灯忽闪开来,映在墙上,像无数朵忽闪的木棉花……

    我感到了害怕,一时的冲动,不知道带给我什么后果。门口大量的皮鞋声音,邵班科的喊叫声在楼道里此起彼伏。

    “咚”门被踹开。三个武警手里端着冲锋枪蹲在地上,三口枪管瞄准着我。

    双手举起,蹲在地上!”其中一个端枪的武警朝我喊。

    这种情形,如果继续反抗,小命儿瞬间就搁这儿了。我双手高举,手心朝外,蹲在地上。

    一个武警保持瞄准的姿势,另两个武警小心朝我碎步跑来,一人抓住我一只胳膊,用力扭到身后,一阵疼痛……

    “啪”我的双手被冰冷的手铐紧紧铐住。

    “带走!”

    瞄准的武警收了枪,走在前面,两个武警押着我走在后面,再后面是头发凌乱的邵班科,满脸疑惑的王管教,还有大量的保安、数不尽的毛子……

    警报解除,楼道里又恢复了平静。

    我被拷在会议室的暖气片上,暖气片的高矮到我腰部,双手牢牢的拷在上面,站起来的话就要弯着腰,蹲下的话就要举着手,双手不能乱动,否则这种紧箍咒似的‘先进’手铐,会随着你的挣脱而自动箍紧,会越来越紧,越来越疼……

    “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这么狼狈……”所长闻讯赶来。

    “所长……我……”邵班科张口结巴。

    “行了,先不要说了,犯人呢?”所长问。

    王管教伸手朝屋里指了指,所长探头看,见我全身无损,松了口气,转头对三名武警道:“感谢三位战士!不用填调遣表了,这是误会,误会。改天请大家喝酒……”

    三名武警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众多保安和毛子也被所长一一遣回,个个像看猴儿似的从门前探头走过。

    现场只剩下所长、邵班科和王管教。

    “犯人是谁?”所长问。

    “姚铁刚”邵班科气愤地回答

    “姚铁钢?就是这次申请假释的?”所长转头问王管教。

    王管教黑着脸:“嗯……啊!是!”

    所长抱着怀,踱来踱去,半晌,道:“暂时先取消他的假释,事件的起因和过程,书面报告给我!”

    王管教搓着手道:“所长,您看,这个是个误会……,这个孩子吧,绩效很高……,平常表现很好……”

    他还要说什么,被所长挥手打断:“先把报告给我,这些回头再谈!”

    “哎!”王管教答应着。

    所长转身对邵班科喝道:“你知道拉响警报意味着什么么?”

    “……”邵班科低着头不做声。

    所长继续训斥道:“幸好快过节了,警备不高,若是前几天,这要惊动上面的!”说完,愤恨的手指邵班科脑门子:“你!”又指王管教脑袋:“你!还有我,咱们都得卷铺盖滚蛋,走人!!”

    “这小崽儿……,哦,这犯人,他……他会功夫……”邵班科小声嘟囔。

    “会功夫?”所长有些诧异。

    王管教赶紧凑上前解释:“这个犯人是摔跤出身,从小还习武……”

    所长一听,怪叫道:“知道是习武出身就更要小心!”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像他这样会武的还有几个?”&

    王管教掐着指头算了半天,才回答:“算上他可能就俩……”

    “俩?还谁?”所长问。

    “还一个是203号儿的,叫李奇……”王管教慢吞吞的答。

    所长显然被会功夫的人震慑了,语气里充满惊恐,好像我们携带了艾滋病菌一样的恐怖:“这两个人要想办法隔离出去!这样羁押在普通号儿里不仅对我们工作不力,也时刻威胁其他少年犯的人身安全……”

    “这个……”王管教吞吞吐吐。

    所长拍拍王管教的肩膀:“老王啊……,你工作了一辈子,千万不要临退休了的时候出点差错!凡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尤其我们这个班子,要时刻谨记:防患于未然……,像这两个会功夫的。这个事儿我都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早就安排到楼上去了!”

    王管教脸色大变:“所长,楼上……,恐怕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危险系数高的,就要隔离!这是我们一贯的工作准则……”

    王管教张口要说,被所长拦下:“行了!先别说了,今天的事儿,明天上午交我报告,看完报告,我还要找这个犯人单谈!过了节,二楼我要重新规划!正好,老王也要退休了,提前规划好,有利于小邵工作的重新安排……”

    “啊?工作安排?安排什么?”邵班科傻了眼。

    “这个嘛……,用不着你操心……”所长撂下句话,转身下楼了。

    待所长走后,王管教皮笑肉不笑的对赵登科道:“赵儿啊!当老大哥的今儿可真得说说你,你说,本来我回家也就不闻不问,装不知道了。怎么这么寸,我赶巧儿今天去给我老伴儿送饭……,哎!你说你,干嘛非要拉警笛子呢……,你拉它干嘛啊?这也就是楼层武警来了,要是惊动楼外的武警,这完事儿是要开调遣令的,开完了,小兵们是要往上交的,上头肯定得追查啊……,怎么弄啊?最后弄个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连个吃屎的孩子都整不了?”

    邵班科运着气听王管教教训半天,最后忍不住道:“王管教,你做的就都很对吗?”

    老王一听话茬在斗气儿,大手一摆,满脸堆出他惯有的笑容:“怎么?我有什么不对吗?

    “哼哼……”邵班科皮笑肉不笑:“假释名单儿你跟我商量了么,就直接递上去了……”

    “哦,为这个啊?!名单有什么可商量的吗?统共就仨名额。肯定是按照黑板上的绩效表来挑人儿啊……,这个也是所长的要求啊,我做的没有过分的地方啊……”

    邵班科此时也不想理论,左右逢源,自己弄了一身*,只能疲惫的摆摆手朝王管教道:“行了,您去休息吧……我还得解决这个小崽儿……”

    王管教满脸堆笑:“还是我来吧!”

    “别!我的事儿我来处理吧!回头又说不清……”

    王管教见他话中带刺,也懒得理他,毕竟是个要退休的人了,少得罪一人是一人,但又有我三姨的情面在,担心邵班科气急败坏来伤害我,忙嘱咐道:“邵儿啊,别说我没提醒你。咱们现在人性化管理,这孩子我刚才看了,脑袋上出了个大窟窿,是不是你打的?

    邵班科支支吾吾:“那个……那个……那个是他自己磕桌子角上了……”

    “是吗?……”王管教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大手一挥:“甭管是不是自己磕的了,刚才所长也肯定看到了。明天的报告你看着写吧。另外,所长刚才也说了,明天他看完报告要亲自找犯人面谈。你还是小心处理这件事儿的好……”

    “好了!知道了!”邵班科不耐。

    王管教探头看了看我,“哎!”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嘎登、嘎登”邵班科的大皮鞋,又开始度步起来。

    看看窗外的夜色,夜已深,几个小时过去了,邵班科就是不问也不说。只是拿着一沓报纸,坐在椅子上翻,一壶茶沏了又沏,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了又抽。

    ( 十八岁猛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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