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独孤秀站起身,端起酒杯,与老人酒杯碰在一起。这时,风云突变,老人的酒杯突然倾斜,一股迅猛的酒柱袭向独孤秀的面门。独孤秀千防万防,却怎么也没有料到竟是这位老人在敬酒时突然发难,老人的酒杯中的酒刚开始还正常,酒柱形成变成瓦蓝瓦蓝的颜色,直扑独孤秀的面门。独孤秀来不及动手,立即张开嘴,一口巨大的气息从口中发出,那酒柱被独孤秀的气息阻挡,径直调转方向奔向老人的面门,老人左手端杯,右手运气向酒杯灌入澎湃气息,老人与独孤秀的气息霎时作用在酒柱上,居然势均力敌,酒柱变成直直向上,以利剑钻天一般的气势将酒楼屋顶穿透,嗖的一声消失在空中。

    公孙峰一看,马上喊道:“龙家四兄弟,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马玉宝一见机不可失,一掌拍向独孤秀,高喊:“各主教出手,杀了他们!”。

    独孤秀左掌挥出与马玉宝对上,右掌攻击老人,两声巨响,大厅摇晃不堪。这时,十二女子手持各自乐器直接杀向龙氏四兄弟,十位主教从门外一闪而入,声势浩大的攻向独孤秀,竟然将公孙二兄弟置之不理,一心要取独孤秀的性命。独孤秀此刻被老人和马玉宝联袂攻击,想取出戮仙剑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游斗,想寻找空袭取出戮仙剑。但是,十位主教的围攻非同小可,独孤秀应接不暇,被死死地压制,只好运足功力,护住自身,以先不受伤为主,伺机脱身。

    公孙二兄弟一看,马上前来支援,两名主教分身将二人隔开,不让他们加入战团。那边龙氏四兄弟虽然高出十二女子很多,但是十二女武功路数怪异,再加上莫名其妙的阵法加持,竟一时不得脱身,陷入缠斗。

    独孤秀苦苦支撑,被压制的什么通天神功也使不出来。马玉宝看着独孤秀狼狈不堪,大声说道:“独孤大人,对不起了,你对我马氏家族不仁,休怪我对朝廷不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从此,祁连就是我马家的祁连!”。

    “谁说的?他死不了,你却危险了!”,外边空中,一个声音有些慵懒的传来,独孤秀一听,顿时兴奋起来:“龙择天,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快来救我!”。

    突然,房顶咚的一声破了一个大窟窿,一个黑色物事掉落在地上,众人一惊,不自觉的停下手来,仔细看地上的一团物事,却是一个人,再仔细一看,不是马岩还是谁?

    此时,马岩已经被制住,被扔在地上龇牙咧嘴,显然摔得够呛,但是没死,也算人家手下留情。马玉宝一惊,问道:“尊驾可是龙择天阁主?”。

    龙择天哈哈大笑的声音悠远而近,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大厅内,背负双手,巡视大厅内,身边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屋内的一切,说道:“可惜了一桌好菜!”。

    “彭连虎,是你?你怎么和龙择天在一起?”。马玉宝吃惊道。

    彭连虎微微一笑,调皮道:“你猜!”。

    正在动手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的不由自主停住了手。马玉宝看着神态自如的龙择天,如仰望天上神仙一般,说不出的惊骇。公孙虎公孙峰则来到龙择天跟前,像是一下子多了主心骨,而龙氏四兄弟趁机将围在他们身边的八位主教乒乒乓乓的打倒在地,跳着来到龙择天面前。龙择天则看着十二名手持各式乐器呆在当场的女子,竟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想起苗疆十二女子乐队也是这般风姿婀娜,修为不凡,只不过香消玉殒,这让他感觉可惜不已。眼前这十二女子虽然不是苗疆女子,总想着心中那份愧疚可以有所托。龙择天正心驰神往的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只听一声老迈的咳嗽声传来,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阁下想必就是早已有所传说的龙择天阁主吧,今日现身一见,莫不是要直接插手马家的事情?”。

    龙择天看着说话的马家老人,问道:“你就是马玉宝所说的马家先祖?”。

    “区区正是马燕山,马家弟五十六代先祖,现在能唯一护持马家的老不死,祁连马家,不能在我还没死的时候灭绝!”,马燕山平静的说道。

    独孤秀插话道:“这可由不得你,你马家近百年来在祁连已经是天怒人怨,自立为王不说,立邪教蛊惑人心,纵私欲荼毒百姓,将王土视为自家后院,而且包藏祸心,勾结西域,这个马玉宝更是辜负圣恩,以朝廷银两豢养私兵。你作为马家先祖,苟活于世几百年,看着你的子孙为非作歹非但不制止,还助纣为孽,让他们狐假虎威,究其根本,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这个做先祖的有罪。今日,我就代表朝廷圣意,铲除你这个祁连毒瘤!”,独孤秀气势恢宏的说道。

    “唉!你说的不错。”,马燕山叹了口气。一边的独孤秀龙择天包括马家诸人都深感意外,不知道先祖这一声叹息是什么意思。马燕山接着说道:“后世子孙实在是不争气,野心勃勃,却没有坚实的实力做后盾,本来可以偏安一隅,保全自己,却非要进入仕途搅混水,被人打死了也是咎由自取。只是,我作为马家的守护者,只要我还没死,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不争气的小辈们被你们屠杀殆尽,否则,我何以见马家的列祖列宗?马家几十位先祖的魂力都灌输给我,原本指望我护佑马家传承万年,只是现在看来,竟是有些自不量力。不说龙择天阁主,就是这位独孤大人光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就有所不敌,事实如此,奈何以为?不过,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请龙择天阁主保全我马氏血脉,其余如马玉宝马岩就算是我,都任凭独孤大人处置,如何?”。

    龙择天看着独孤秀,觉得这个老人也真是不容易,活了几百年,看着这些子孙胡作乱闹,眼瞅着将马家推向深渊,自己管不过来,也无可奈何,最后还要为这些不争气的子孙搭上修行了数百年的老命,实在不值,为之惋惜。眼睛看着独孤秀,看他有何意见。

    独孤秀内心十分纠结,凭他的想法,当然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但是,眼下有龙择天在这碍眼,一旦自己起了杀机,先别说龙择天会不会阻拦,就是他不管不问,只需将龙氏四男和公孙二兄弟撤出,自己还真没有能力对付这些人。只好看向龙择天,一脸的咨询。

    龙择天当然全然明了独孤秀的小心思,于是说道:“独孤大人,择天有个不情之请,请大人批准!”。

    龙择天的姿态很低,就是要告诉马家人,马家的命运不在我龙择天的手里,而在于独孤大人,自己替马家求情,一方面是让马家欠自己一个人情,另一方面是让马家对独孤秀产生既尊敬又害怕的心里,有利于下一步独孤秀的行动。

    独孤秀是何等聪明之人,瞬间明白了龙择天的心里,龙择天有意抬高自己,就是想把饶恕马家这个人情送给自己,以利于自己在祁连的整个战略。独孤秀看见龙择天发问,应声道:“择天兄弟有何事?但说无妨!”。

    “我请求独孤大人饶恕马家,只要饶恕马家,相信马家能听凭独孤大人安置!”,龙择天诚恳的说道。

    独孤秀想了想,道:“既然是龙阁主替马家求情,本首辅不能不给面子,马家人听好了,本首辅有如下安排,若是马家无异议,那么祁连刀兵可息,马家不但血脉保存,更可以飞黄腾达:一、马家即刻起所有私人武装全数归本首辅调遣;二、马玉宝即日起调往京城,任职内阁,专门协助本首辅主管祁连西域事务;三、马岩随本首辅带领剩余三十万马家军开拔西域,马岩作为本帅副将,随时在本帅帐下听命;四、马家开放私库,拿出一半积蓄上缴朝廷;五、祁连境内各教寺全数解散,遣散信众回家务农,如有不从,祁连境内所有邪教寺院将全数焚毁!”。

    独孤秀这番话说出来,马岩马玉宝心情复杂,有喜有忧:喜的是马家得以保存,虽说被剥夺了一半家产,但是,马家在祁连的地位因为马玉宝入主内阁并未受到影响,忧的是自己的武装可以说完全被独孤秀掌控,甚至是自己等人也成了独孤秀的人质,独孤秀一个不高兴,自己等人将死无藏身之地。但是,眼下,明显老祖宗已经流露出接受的表情,而且一旦激怒独孤秀,自己这一家子在祁连就此除名也不是不可能。纠结的肠子都疼的情况下,马玉宝刚要表态同意,却听一边的大主教怒道:“痴心妄想,解散我教寺,除非你们把我们都杀了!”。

    说话的正是一位身边黑袍的主教,那主教怒气勃发,双目圆睁的看着独孤秀,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之势。独孤秀轻蔑的看着说话的主教,刚要有所动作,只听“嘭!”的一声,说话的主教就此灰飞烟灭。在人们目瞪口呆的震惊声中,接着又是“嘭嘭嘭!”十几声巨响,十几位主教在不明不白中步入后尘。马家先祖拍了拍手,又掸了掸身上,似乎嫌弃有尘土一般,在众人惊骇不解的目光中淡然说道:“此等邪教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他们都是西厥流窜而来,仗着有几分功夫在祁连境内传播邪义教法,只是这些小辈不争气,勾结这些邪门歪道横行祁连,老朽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独孤大人既然反感邪教,也正合老夫心意,此举算是为马家纳了投名状,还请独孤大人接受!”。

    独孤秀看着马燕山,欣喜道:“既然马家先祖有如此胸怀,甚合吾意,本首辅倒是有了对老人家钦佩仰慕之感。请放心,朝廷不会亏待马家,马玉山到了朝廷也绝不是什么人质,而是位极人臣,马岩若是真心改过,跟随本首辅南征北战,建功立业,本首辅也不会亏待于他。只是,本首辅对老人家有个不情之请,请老人家方便的时候到京城作客,本首辅定然以上宾待之!”。

    马燕山呵呵一笑,看着独孤秀,说道:“独孤大人位极人臣,帝国柱石,又是天纵之才,与龙择天阁主交相辉映,正如皓月与太阳一般辉耀环宇,我服有心巴结还来不及,岂能推脱独孤大人如此深情厚谊?请放心,若是老朽身体还能支撑,定然追踪二位天才的神踪,随时拜访,只是,二位不要嫌弃老朽垂垂老矣,老朽定然做客高堂,以解相思!”。刚才还在刀兵相向的两个人此刻居然惺惺相惜。

    龙择天也是一笑,道:“随时期待老人家登门造访,择天必定箪食壶浆,翘首以盼!”。对这样一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精,龙择天还是真心地尊敬。

    “哈哈,一场鸿门宴,竟然变成杯酒释兵权,老朽却心中大慰,如不嫌弃,我们接着进行如何?”,老祖豪气干云,令人倾倒,龙择天一声大笑,说道:“老人家说得好,择天奉陪!”。

    老祖命人重整宴席,继续开怀畅饮。席间,老人问道:“择天阁主,何以抓住了马岩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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