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择天登上高台,不怒不喜不威,平淡尔雅,目光柔和,看着散发着怒气的众人,说道:“厚德书院毕竟还小,若是果然有心赐教,何不到南城学堂一行?”

    领头的定了定神,说道:“怕的是你不敢去,既然你有如此胆量,我们就去南城学堂!”

    龙择天哈哈一笑,道:“如此,你们先行一步,给你们准备的时间,我与无用老夫子随后就到!”

    那几人便不再啰嗦,转身而去g。龙择天目光转向无用,说道:“厚德书院与南城学堂比邻而居,却高筑墙,想必没有什么来往,无用老夫子可敢和我一道同行?”

    老夫子道:“老朽无用,确实无用,人家学堂有六艺之术,而我只能教学生一些文儒之道,最多涉猎一些数理,但是也仅仅是浮皮潦草而已,与人家盘根论道,无用便无用了!”

    龙择天道:“无妨,老夫子只挑选最优秀者六人与我同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老夫子闻言,知道这文仲乃是六艺全才,说不得展示出来自己人也要开开眼界,于是点出六人。

    龙择天看了这六人,知道都是对自己怀有崇敬之心的学生,说道:“秦文礼单淑乐,曹射山董怀御,宋青书齐天术,好名字,好巧,诸位乃是厚德书院才子,也是诗书传家之后,六艺之术含纳于胸,可敢跟老师到隔壁一显身手?”

    单淑乐是女孩子,端庄美丽,有淑女风姿,欠身答道:“我们愿意与老师同行,并且不会让老师丢脸!”

    “哈哈,有心即可,无所谓丢不丢脸,见见世面总是好的,今日前去,不是打擂台,但是可以一展所学,让堂堂南城学堂见识见识我们厚德书院的风采,便足以。”龙择天一挥手,与无用和六人走出了厚德书院。

    说是隔壁,与厚德书院小的寒酸相比,那南城书苑便是广阔得多,从厚德书院大门出来,沿着石板路顺着南城书苑围拢的巨大高墙一直走,很长时间才影影绰绰看到南城书苑巨大的门楼,仅仅是那门楼,气势已经令人仰望,靠近,转身正面相对,更感到那巨大的门楼给人一种极为宏大的感觉,甚至能感觉到半空的流云都穿过门楼,飘入院内。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门楼的气势让龙择天想起了并州城的文峰塔,文气如云,徘徊飘荡。

    正面面向大门,早有礼队排列,中间大门关闭,两侧耳门打开,学堂有卫队,手持长剑,剑尖朝天,彼此搭架,形成剑涌通道,通向右侧耳门,龙择天站定,就在大门外边,正对着大门,没有进入耳门的意思,看着秦文礼,道:“文礼通晓礼仪,说说看,为何中门不开而开耳门?”

    秦文礼看了看,说道:“这是南城学堂无礼,不开中门只开耳门,乃是认为我们与之相比,如诸侯朝觐王上,如学生拜见师长,若是我们果然从耳门进入,再加上那剑涌通道,低头弯腰,不说礼节上无礼,便是在气势上俨然落了一头,老师不可从耳门进入。”

    龙择天看着秦文礼,笑问:“何以解之?”

    秦文礼道:“应作礼赋以答,若是硬闯则落入陷阱,被人耻笑,下乘矣!”

    龙择天道:“也罢,诸位看着,为师就以礼赋敲开中门!”

    龙择天祭出黄金笔,拿出一方白色布帛,令弟子左右相持展开,黄金笔挥沾灵气,笔尖便有金黄色的光芒缠绕,龙择天笔走龙蛇,在那白色布帛潇潇洒洒起来。

    “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儒有忠信以为甲胄,礼义以为干橹;戴仁而行,抱义而处,虽有暴政,不更其所。其自立有如此者。儒有上不臣天子,下不事诸侯;慎静而尚宽,强毅以与人,博学以知服;近文章砥厉廉隅;虽分国如锱铢,不臣不仕。其规为有如此者。”

    龙择天一挥而就,白色布帛上金色字符跃然起来,龙择天拿过布帛,向中门一挥,道道金色字符附着于门上,背负双手,直奔紧闭的中门而去,口中说道:“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恩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既然以儒自居,何以不懂礼节,推恩望义,以儒为戏?文仲来访,懂礼者平等相交,不懂者为戏尔,况学堂教书育人,怎么把朝堂上那一点腐朽的高高在上的礼节学个通透?是为不懂,是为愚蠢,是为言不信而行不正矣!”

    黄金字符附着在门上,龙择天信步而行,那大门便自动左右而开,字符化作金色罡风,跃门而入,直向大院吹去!

    无用和六学子跟随,心地坦然,随之中门进入。

    大院阔大无匹,与厚德书院相比,仅仅是这一处大院,便有十个八个厚德书院那么大。院内古树遮天,阳光让大院变得斑驳,却显得阴凉而舒适。

    门外把守的人似乎有些意外,不知如何下去,大院迅速又有无数人站立两侧,形成两道人墙。

    前面有台阶,台阶很长很高,一阶一阶,两侧为白玉雕栏,中有台阶通道,两侧斜坡为白玉画雕,一直延伸,直到台阶之上。

    台阶上方的顶端,有十几个老夫子模样的人站在高处,俯瞰下方,有俯视之优越感。秦文礼不满,嘚咕道:“儒有可亲而不可劫也;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他们如此,分明就是羞辱我等,是可忍熟无可忍!”

    龙择天摇摇头,笑了笑,抬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十几个人,两道目光逐一扫视,那十几个老夫子便自动闪到两边,拱手弯腰,脸向地面,不敢抬头,像是恭迎大人物,连大气都不敢出。龙择天笑着对秦文礼说道:“你看看,人家还是很懂礼节的!”

    龙择天与无用老夫子和六位学子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台阶两侧的人尽皆弯腰低头,双手拱礼,脸有恭敬之色,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气势。龙择天边走便与众人闲聊,说的是南城学堂果然恢宏大气之类的话题。

    到台阶之上,便是一处极为宽阔的平台,几十学生或站立或静坐在各种乐器前,有十架古琴列于中,两侧有学生手持笙箫鼓缶,最里边择天一面巨大的编钟,随着几十位裙带飘飘的女子从天而降,鼓乐笙箫便齐奏合鸣,或高亢或婉转的乐声便回荡起来,振人心神。

    龙择天见老夫子和六位学子有沉迷之色,像是陷入其中迷失自我,轻声一呵,带着单淑乐飘然空中,盘空虚坐,拿出一个蒲团置于自己的右侧,让单淑乐坐在蒲团上,接着一架极为宽大的古琴亮出,横放在二人身前。龙择天拨动一下琴弦,那琴弦发出的乐声空灵清幽,直上九霄,盘旋于平台空间,只是这一声便压住了对方鼓乐声响,令对方错乱起来。

    龙择天对单淑乐说道:“今日你我师徒合作,共弹一首《凤求凰》可好?”

    单淑乐点头,纤手轻拨,琴弦鼓动,乐声便绕梁而出!

    龙择天与单淑乐二人共用一琴,竟然天衣无缝,音节错落,彼此相合,共发处,天籁传颂,便是空间的气息也随之韵律舞蹈,令人如痴如醉。

    龙择天一边弹奏,看着身边的单淑乐,开口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弹手一挥,空中果然有一凰一凤相互追逐,随着琴声,发出响亮清澈的凤凰之声。此时,天空有霞光万道,有彩虹之门横于天际,那一凰一凤便展翅而飞,跨越彩虹之门,飞向虚空,留下无边灿烂的五彩之光。

    一曲完毕,二人仍然虚坐空中,曲声悠扬,连绵不绝。单淑乐如痴如醉,自己的状态简直令自己都痴迷起来,看着身边的龙择天更是痴迷沉醉不已,少女之心怦然而动!

    平台上,早就没有了鼓乐之声,人们呆坐在那里,看着空中飘然而坐的二人,看着凤凰彩翼,看着漫天五彩之光,浑然忘了自己手中的乐器,惊呆的看着一切美好的景象,耳听这绕梁不绝的乐曲,已经进入深度痴迷。

    偌大的平台和平台下面以及仍然在台阶上拱手而里的人,此时都定格在那里,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龙择天收起古琴和蒲团,与单淑乐飘然落下,说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舞飘摇希若姜,东南望兮凤求凰。各位醒来,文仲来访!”

    众人惊醒,不要说,乐理之比,南城书院已经溃败的无地自容。

    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儒趋步上前,对龙择天拱手行礼,道:“天籁之音,果然妙用无穷,人生一闻,足矣!”

    龙择天还礼,道:“久闻南城书院,治学济世,鸿儒满堂,学子风流,六艺之术蜚声中洲,在下前来叨扰,还望不吝赐教!”

    鸿儒再还礼,随即退开,一队军队模样的学生迅速列队平台,中间推出一道黑铁盾牌,上有八卦图形,环中圆圈,负阴抱阳,乾坎艮震戌离坤兑,八卦图形似涟漪,一圈一圈荡起灵气光环,一队修士武人模样的学子,手持弓箭,整齐划一,拉弓射箭,箭射八个方位,发出把个音节,盾牌之上,有八字方位辉映出八道光芒,那盾牌便如响鼓,声音缥缈,回声久久。

    龙择天看出,八人射术精妙,看似同时射箭,但是有快有慢,间隔均等,因而八音清晰,有余音绕梁的音节,令人赏心悦目!

    龙择天点头佩服,说道:“射术妙哉,武功精湛,玄妙如晦,令人叹为观止,佩服!”

    龙择天看向曹射山,问道:“汝可比乎?”

    曹射山看了看已经静止下来的盾牌,说道:“学生善射,可开弓万担,臂力无穷,可射碎巨石,但是,如此花活学生倒是自愧不如!”

    龙择天笑道:“没有关系,你尽管射去,老师与你一起,且看你我师徒为他们表演一番!”

    曹射山心里没底,但是听龙择天如此说,心道,自己尽管朝那盾牌射去,以自己臂力强大,若是能射穿或者射碎那乌铁盾牌,说不定还可以搬回这一局。于是从肩上摘下强弓,捏一支箭矢,搭在弓上,眼看就要拉弓满月,龙择天摆手制止,道:“且慢,如此蛮力,岂不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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