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继续,魏渊则关心的是西凉,他非常清楚自己此次入凉是为了什么。

    天下论讨会他不过是个过客,甚至连上场都轮不到,而他这次入凉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调查那魔气的源头。

    西凉有七州,此次论讨会举办之地乃是西凉国都所在的凉州,从浩国前往凉州必定会经过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魏渊一直想去的西凉铜板洲,因为他手中的紫金项链有很大可能就是出自这铜板洲。

    就在魏渊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抬头看去,微微愣了一下。

    “三皇子殿下?”

    来人正是梁竹,两人在那次相府的茶会之上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梁竹一脸微笑的端着酒杯,“魏公子,我敬你一杯。”

    魏渊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想干嘛,可既然只是喝酒,那也无伤大雅,端起酒杯两人共饮。

    喝完这一杯酒之后,梁竹俯身在魏渊耳边低声开口道,“魏公子,宴会结束之后,不知道能否邀你再续一杯?”

    魏渊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眼前这位浩国三皇子。

    以魏渊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天赋,要说是二皇子甚至是太子前来找他,他都不会惊讶,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价值,非常清楚自己能够成为他们夺嫡之中的一大助力,可三皇子梁竹为何会找他?

    世人都说这位三皇子没有夺嫡之心,难不成是世人都看错了?

    这么想着,魏渊轻笑一声,微微点了点头,“既然是殿下相邀,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自从魏渊入京以来,任何人的心思他都看得透彻,即便是有着相才之称的张波,甚至是浩国宰相秦玄甫也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可这个三皇子却不然,自始至终,魏渊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若是以前也就算了,就当他是个无力夺嫡的闲散王爷,可今日他忽然找到自己,这其中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魏渊还真想看看这位皇子到底想干什么。

    见魏渊答应下来,梁竹这才微微一笑,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御权臣身旁的徐不浊。

    这一眼,顿时让魏渊惊了一下,因为他在梁竹的目光之中竟然看到了情意绵绵,难不成这位三皇子和天榜第二的徐不浊之间还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情愫?

    宴席一直进行到了深夜,月色当空之际,众人这才带着些许醉意各自离开,魏渊并没有急着回去国子监,而是照着梁竹告诉自己的地址转身没入深巷,几个拐弯之后到了一家相对偏僻的小酒馆。

    都已经半夜了,这间酒馆并没有关门,虽说浩国没有宵禁,可深夜也很少有酒馆依旧在经营的。

    魏渊步入酒馆之中,不大的馆子里就摆了一张桌子,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正是邀魏渊来此的三皇子梁竹。

    “魏公子来了,请坐!”

    见魏渊进门,梁竹亲自起身为他拉开座椅。

    魏渊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殿下深夜邀我至此,恐怕不仅仅是想多喝几杯那么简单吧。”

    梁竹起身为魏渊倒酒,一脸笑意的回答道,“魏公子果然才思敏捷,我的确是有件事情想要求助于魏公子。”

    “何事?”

    魏渊端起酒杯,淡淡的问到。

    被他这么一问,梁竹才叹了口气,“想必魏公子还不知道,我与相府大小姐秦落衣自小就认识,两人一同入的国子监,一同选择了药阁……”听到这里,魏渊眉头微微一挑,赶忙开口解释道,“三皇子别误会,前段时间我只是替秦小姐治病而已,关于那些市井传言,殿下可不能相信,喜欢就要大胆追,指不定秦小姐也喜欢殿下你呢。”

    听到这话,梁竹愣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魏公子你才是误会了,我与落衣虽是青梅竹马,但却只有兄妹情谊,况且落衣的心早已是你的,相府也已表态,魏公子这相府新姑爷怕是跑不了了。”

    魏渊嘴角一抽,刚想说话,却又被梁竹打断,“至于我今日找魏公子前来,那倒的的确确是为了我心中所爱。”

    他这么一说,魏渊忽然回想起方才酒席之中梁竹看徐不浊的那一眼,“难不成殿下指的是徐不浊徐姑娘?”

    听到这,梁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低声喃喃道,“落衣怎么什么事儿都和你说呢,看来还真是非你不嫁了。”

    魏渊嘴角又是一抽,“殿下您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误会,魏公子说的不错,喜欢就要大胆追,我的确对不浊很是爱慕,这一点我承认……”“我知道我知道,我说的误会是……”魏渊本还想解释一番,可没想到梁竹却根本就没有听的打算,自顾自的继续开口道,“只可惜,两人相爱真的太难了,我与不浊本可成就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但却因为她身中阵毒而分道扬镳,造化弄人啊。”

    说到这里,梁竹仰头痛饮一杯苦酒。

    接下来,魏渊坐在那,百无聊赖的听着梁竹将他和徐不浊之间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徐不浊与梁竹早就认识,两人同为坤字院学子之时便双双坠入爱河,那爱的叫一个无法自拔,可以说是羡煞旁人了。

    而且因为梁竹对于储君之位毫不在意,所以太子与二皇子也是极力撮合两人,好让自己这个弟弟窒息在徐不浊这温柔乡里,再也爬不起来。

    可事情的转折就发生在两年前,他们进入国子监的第二年,那一年,国子监有学子前往边塞历练,徐不浊也去了,在浩国与凉国交界之地不慎踏入太一邪宗所涉下的阵法之中,虽说有教习及时赶到,将她救出,可最终徐不浊也身中阵法之毒,深入骨髓无法根除,传闻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性命而已。

    那一次历练回来之后,徐不浊对梁竹就变得异常冷漠,梁竹也很清楚,她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耽误对方才如此行事。

    为了与梁竹保持距离,徐不浊甚至不惜借住自己体内的阵毒之力破境断尘初境,挺入乾字院。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魏渊打了个哈切,点了点头,“还真是可歌可泣、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只不过我想不明白,殿下这么晚了把我叫到这来,又和我说这么些个事情,到底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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