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乐谱感到很惊讶,大概在他转身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在他背后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我也一副故作震惊的样子,说:“我靠,你们咋全都举手了?之前哪几个人跑过来跟我说对乐谱不满来着,人呢?”

    众人互相看来看去。陆尘用肩膀撞了一下阿肯,说:“诶,说你呢,你之前不老是说人家贼精贼精的,只想着自己吗?你举个毛的手啊?”

    阿肯白了他一眼,道:“我爱举就举,你管得着吗?”然后也扭头道:“喂八爷,你前几天喝酒的时候不也老跟咱们说,这家伙对帮里的兄弟贼不真诚,一点真心话不说吗?他还用防狼器电了你一下诶,你咋也举了?”

    八爷在他脑袋上巴了一下,骂道:“小崽子,翅膀硬了,现在敢这么跟我说话了?老子手臂刚刚扛麻袋扛麻了,做个伸展运动不行啊?”

    “梦莹妹子,我记得你好像也对这小子意见蛮大的吧?你现在干啥呢这是?”

    凌梦莹嘟了嘟嘴:“嘁,我那是看他可怜,还以为你们都不会举他呢,不想让他走的太难看罢了,谁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立场那么不坚定啊?”

    老哈嘿嘿笑着,说:“我嘛……就是习惯性的当老好人罢了,我喜欢别人欠我的人情。”

    接着又有人看向了叶宇天。叶宇天见他们看着自己,摸了摸鼻子,道:“哦,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看你们都举了,我总不能破坏队形吧?”

    “……”众人一个接一个下去的说着理由,把各种千奇百怪的借口都说了一遍,连“刚刚看见头顶有只蚊子,一不小心举手是想拍蚊子”这种理由都找出来了。

    乐谱呆呆的看着众人,不知为何,皮肤泛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喉咙里堵堵的。

    我看着他,心中暗笑,说:“如何,现在你有话要对我说了吗?”

    “我……”乐谱转过身来看着我,试着开口,但一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哽咽的,旁边的八爷他们都听到了,“吁”的一声嘘了出来。乐谱连忙轻咳了两声,接着看着我说:“阳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竭尽全力的辅佐你,死心塌地,绝对不会再有二心。”

    “这个机会,不是我给你的。”我用下巴指了指陆尘、叶宇天、八爷等人,道:“是他们给你的。”

    八爷他们都是一副嬉皮笑脸,喜气洋洋的模样,就跟过年似的。

    “我明白。”乐谱的面色很动容。

    “好,你可以留下。”我说。

    “阳哥,谢谢!”乐谱有些激动。

    “先别急着谢,我还没说完呢。”我这时忽然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沉了下来,说:“你差点害死大家,这点仍然无法改变,如果不是我们提早发现,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栽在李仇的手里。所以惩罚,还是要的。”

    厅堂又安静了下来,乐谱沉默了一会,坦然的说:“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好。”我转过头,看向凌梦莹,说:“梦莹,你的斧子,应该随身带着吧?接我用一用。”

    凌梦莹一愣,抿了抿嘴唇,似乎猜到了我要干嘛,但还是从身后拿出了短斧,递给了我。

    我握着短斧,抚摸着斧面锋利的刃,又看了看他,道:“能扛得住吗?”

    乐谱虽然加入蝰蛇帮这么久,却连一次架都没打过,刀更没挨过了,咬了咬牙,说:“能。”

    “很好。”

    话音落下,我已经一斧子挥了出去,劈在乐谱的胸前,从锁骨处一直延伸到肋下三寸处,相当利索,鲜血顿时淌了出来。

    乐谱连退几步,一条腿跪到地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八爷他们赶紧涌上前,七手八脚的帮忙捂住他的伤口。我把斧子交给旁边的凌梦莹,又看着他说:“记得你自己说的,要死心塌地的替我卖命。”

    “是,我会的……”乐谱声音很虚的说完这句话,接着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八爷无语的说:“靠,书生就是书生,这身体素质可真是够差劲的……喂,赶紧给他送到房间去,把帮会里的医生叫过来啊。”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乐谱送到房间休息去了。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下手有分寸,刚刚那一斧子看着吓人,伤口那么长,但其实就是划破点皮而已,否则我要真用力劈的话乐谱那小身子板早飞出去了。

    其他人基本都散光了。老哈走过来,乐呵呵的对我说道:“好一个帮规啊,嘿嘿,我是执行特使,我都不知道啥时候有了这档子的帮规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道:“现在有了,行不行?回去在帮规上给我把这一条加上。”

    “行,当然行,你现在是帮主你说的算啊。”老哈道。

    叶宇天也走了过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吧?”

    我笑了一下,说:“那当然,我的兄弟,我还不了解他们么?”

    “老……老哈?”一个震惊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我们转过头,看见郑权正站在厅堂门口。

    老哈笑了一下:“哟,老郑,好久不见啊,你这家伙还是一点没变。”

    郑权觉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看了看老哈,又看了看我:“你……”

    老哈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点了点头,他这就算是跟我告辞了,然后走向郑权,搭上郑权的肩膀,搂着他往外走,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一起到外面喝酒去了。

    这一晚,大雨下了一整夜。我看着窗外漆黑的雨景和夜色,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几天以后,乐谱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本来就是皮外伤而已,再加上唐老给的特制外伤药,几天基本就完全痊愈了。

    特使的位子,缺了一个出来,又补了一个上去,因为瑾死了,而老哈回来了。

    帮里有不少人对老哈还活着的事感到非常惊讶,因为当初老哈是被李仇确定出了车祸,连尸体都埋掉了。但现在看来,谁都能想到那具尸体肯定不是老哈的了。

    我们帮老哈随便编了一个理由,说他去外地执行秘密任务去了,所以才故意弄出假死的消息,对任务来说比较方便。

    瑾的死,我们对其他人的解释是他是侯封府的秘密卧底,被老哈抓到,特使违犯帮规罪加一等,当场被执行死刑。

    李仇方面,对外宣布他退隐江湖,回老家去了。至于他为什么连公开道别都没有,一声不吭走了……又有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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