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轻轻扇了扇,字迹消失不见,用右手的上指环在纸上按了一下,将信放翻折成原样重新压回镇纸下,端起茶碗刮了两下淡然地喝起茶来。

    相比曾云风的淡然,其他的官员的心里是七上八下,走来走去实在让人不得安宁,官家终究还是让他们回家了。

    曾云风也是有担心的,要不是盛家有老太太坐镇,自己家这几个败家娘们估计能把盛家这个窝给拆了,果不其然,一回到家里,家里一团糟,他先去拜了老太太,安了她的心,曾云风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华兰也从伯爵府赶了回来。

    这个时候的家里人在真正意识到这个主君盛紘真的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这个主君没有了,家里人个个都慌张的不行,一副大难临头天要塌的样子。

    “官人,官人,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祖宗显灵!”

    曾云风一回来自己的大娘子王若弗扑倒他的怀里哭得不成样子。

    “好了,没个大娘子的样子!”

    这个时代的女性心理上其实是很脆弱的,像自己家老太太这样的,真是凤毛麟角。

    这位大娘子心地不坏,而且爱自己也爱的很,不光这个身体的原先的样子,还是爱自己现在这样,她对曾云风其实更像是个亲人,孩儿她娘。

    总的来说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可是另一面林小娘的做法就让曾云风有些寒心。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变卖家财和铺面,其实就是为了筹银子赶紧跑路。

    曾云风来到大娘子的房内,大娘子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他也很少见识到这个平常有些泼辣且粗枝大叶的大娘子能够这么细心地侍候夫君。

    看来这次的事情让大娘子意识到自己这个夫君的绝对重要性,这次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好处。

    华兰好不容易从伯爵府回家一趟,曾云风要好好看看,华兰这个女儿虽然不是自己来这个时代后生的,可是也是从小养到大。

    华兰估计在夫家过得不好,整个人都显得很清瘦,对于她,曾云风也很愧疚。

    这次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曾云风猜也猜的到究竟朝廷发生了什么。

    这次华兰能从自己的夫家赶过来,说明自己没有白疼她,这个华兰在这里呆了没有多久,她家的婆婆又要派人催她回去。

    “等下,为父的芙蓉糕你带回去多吃点,其他的事情有难处,再来找你娘。”

    “是,父亲。”华兰恭敬地一礼。

    看着华兰和自己略微的疏远,曾云风欲言又止

    曾云风知道华兰在婆家受苦是因为她没有子嗣,说起来也是他这个当爹的心狠。

    他其实早就可以帮华兰一把,可是因为华兰出嫁的时候年龄实在太小,曾云风不忍心她这么早就生孩子,这么早生孩子很容易就出大事情,对于华兰身体有异样的事情,他其实早就知道。

    曾云风只是暗中帮她蕴养养身体,可是没有治愈这个顽疾,现在想来也是时候了,而且老太太已经请了贺家的老太太来帮她诊脉,估计这个事情很快就会有个圆满的结局。

    这次内宅不安,大娘子差点儿就把自己的小妾林小娘林噙霜卖掉。

    这位曾云风的小妾林小娘林噙霜原来是犯官之女,后来特赦又嫁给了曾云风做妾室,从小就经历过这种事情。;

    现在这次曾云风被留宿宫中她自然是后怕的不行,所以她是老想攀高枝,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盛家冰山她只见到一角,自然是慌张非常。

    可是她出去卖这个财产并且和一个男人交易,被大娘子找到了借口,抓到直接捆起。

    密室之内私会外男在这个时候是很受置喙的,如果这次曾云风不回来,估计她就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曾云风的大娘子也早就想除掉林噙霜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再说大娘子王若弗也不想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囫囵个儿的就想先处理掉林噙霜再说。

    所谓的处理也很简单,就是把这个林噙霜直接发卖掉。

    宋朝其实等级很森严,也很讲尊卑,只有士大夫阶层才会有特权,底下的这些老百姓,其实是活的很卑贱很卑微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一句空话,是赤裸裸的吃人等级制度。

    林噙霜这个小妾论身份只是个奴婢,若没有曾云风宠着护着,她的生活将更凄惨。

    可这次林小娘有此教训,曾云风一点儿也不心疼,这种事情都是她自找的,长些教训也好。

    “夫人,把长柏长枫都叫进来。”曾云风在大娘子的屋里吃了晚饭,喝了一口茶对着大娘子道。

    “是!”大娘子低头细声细语道。

    等两个儿子来了之后,两个儿子的母亲跟女儿都站在一旁,心中怯怯。

    曾云风看着她们这些母女对她们挥挥手道“你们出去,无我允准,任何人不得入内。”

    她们离开后曾云风对着两个儿子道:“有些朝廷中事情,原来为父不便在你们母亲面前说,也不便在你们妹妹面前说,大丈夫在世是要负重前行的,你们现在已经高中,也行过了冠礼,步入士途,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看了一眼长枫曾云风眼神一冷。

    “跪下!”

    看见自己的这个儿子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曾云风真的是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儿子还是太年轻气盛,他刚刚高中了,而且名次也不是很靠前,曾云风的缰绳刚刚放松一点儿,他就出去给自己惹祸。

    接着曾云风问自己的这个儿子长枫道:“你现在是几品官呐!”

    长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刚刚高中还没有分配官职。

    曾云风说道:“你在酒楼胡言乱语,喝了几杯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刚刚高中就拉着了一帮狐朋狗友,几杯黄汤灌下去,吹得你自己就不知道东西南北。”

    “狂浪无状,大放厥词,竟然还跟兖王的人在一起胡言立储之事,对于这件事情,朝廷的众多重臣,哪个不是置身事外,谁敢轻言皇家立储之事,这等事情是何等样的重要,这关乎国本,也是你现在能够随意置喙的吗?”

    “你知道这些狐朋狗友之中谁是兖王的耳目,谁是官家的耳目?谁又是邕王的耳目啊!”曾云风声色俱厉。

    “你爹爹我执掌户部事,位列三品金紫光禄大夫,历任盐铁使,三司之中官员大多学于我,算我门下的半个弟子,皆唯我马首是瞻,这是何等的中枢要职,朝中财源大半握于为父我手,如果为父站了队,明天朝中就会风向大变,这一步踏错,那整个盛家上下那就是一片血雨腥风。”

    “你喝几壶猫尿,胡言乱语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到官家的耳朵中了,你们还以为自己做事周密。”

    长枫背后的衣服此时都是汗津津的。

    “想必这几天整个东京汴梁已经传出无数重臣被扣留皇宫的消息,这是官家在敲山震虎,告诉大家他现在还是皇帝,你这个不知道轻重的东西,后面你要是还想当官,如果还是像今天这样不能够谨言慎行,到时候迟早要给整个盛家带来灭门之祸。”

    “当官行事,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这个道理为父今天告诉你们,也要让你们深刻的记住,冬荣!把我的藤条拿来。”曾云风对着外面站的冬荣道。

    “怎么又拿藤条了!”林噙霜在外面听到这个话慌得不行。

    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伴随自己的这个二儿子长枫的噩梦,曾云风的这位儿子长枫看见父亲把这个东西拿了出来,很自然且自觉把上衣脱了下来,露出背脊,儿子现在也大了,不能够再打手了。

    曾云风接过藤条上前去,快速的在这儿子的背上抽了三下,这三下可真的是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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