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田宇随着杨大广这一行人来到了吴家汤浴。四下转了转,田宇不禁安安咂舌,能在县西这非富即贵的地方,占这么大块地开个汤浴,足见吴家是多么财大气粗。

    田宇刚刚进入汤浴,就被柜台的伙计叫住:“哎......想要沐浴,晚些再来吧,里面正乱套呢!”

    灵机一动,田宇开口道:“我是和姑爷一起来的!方才路上肚子不舒服,就去方便了一下。”

    伙计的将信将疑,不停的打量着田宇:“我看你面生的紧啊!姑爷身边似乎不曾有你这般面孔啊?”

    察言观色的功夫,田宇练得是炉火纯青。一见伙计起疑,田宇就猜到了大概。随着杨大广来的人,个顶个凶神恶煞的,一身粗布短打,俨然就是打手的样子。

    反观自己,一身素白色长跑,看起来文质彬彬不说,还有一股悍然正气。这放谁看见,都会心生猜疑。

    “嗨,我是昨日经人介绍,才到吴家帮忙的”田宇说着来到柜台前,顺势往柜台上一靠:“都是我家婆娘,非说什么吴家是大户人家,让我穿得体面点。不然丢自己人不说,顺带着介绍我去做工得姐夫,都跟着下不来台。”

    “你姐夫是?”伙计的下意识问道。

    田宇从柜台上抓把瓜子,边嗑边说:“就是姑爷的拜把子兄弟,马大川。”

    “原来是马二爷啊!得,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您多担待”伙计连忙朝田宇施礼赔不是。

    “呸”田宇将瓜子皮吐在地上,开口道:“都小事,那我先进去?”

    伙计急忙抬手指明方向:“请......”

    随手将瓜子扔到柜台上,拍拍手后,田宇摇头尾巴晃得朝内堂走去。还真别说,冷不丁这么一得瑟,田宇还真找到点当年游走在街头巷尾得感觉。

    美中不足,就是胳膊底下差个包,包里缺包大中华。不然田宇非得拍着小伙计的肩膀来句:“这不是我小老弟么,来跟华子。”

    来到内堂,根本不需要刻意寻找。只见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田宇知道这就是杨大广他们。

    人群中除了杨大广带来的人,还有汤浴的工人和前来沐浴的客人。人们互相并不相熟,田宇站在人群里倒也不显得突兀。

    此时,杨大广正对着一个中年人说道:“钱掌柜......不对不对,钱家无老虎,钱掌柜现在可是钱家的大王,钱老爷了。”

    这一番话,顿时引得人们哈哈大笑。杨大广这是拿钱有道鸠占鹊巢的事,嘲笑他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原来这就是抢了钱胖子家产的钱有道啊!田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见钱有道是典型的三白眼,瞳孔小,一眼看去都是眼白。眉毛杂乱无章,在左眉峰处,有一些断裂。颧骨横露,两腮内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正所谓相由心生,田宇不自觉的为钱胖子捏把冷汗。就冲钱有道的面相,钱胖子还能活着当属不易啊!

    “掌柜也好,老爷也罢,好在没有忘了祖宗姓甚名谁。不像有的人,站起来七尺,躺下七尺,生个带把儿的还要随了人家性,丢人啊!”钱有道说着,伸手在脸上轻轻扇了一下。

    见钱有道明目张胆的嘲讽杨大广是上门女婿,田宇不禁暗问自己,难道钱胖子说的都是假的?不是说杨大广为人如何不堪,青州县数一数二的商贾都怕他么?钱有道不过刚刚接手钱家,就公然和杨大广叫板?

    环顾四周,只见众人都是强忍着笑意,不像刚才嬉笑钱有道那么放肆。更有甚者,生怕自己笑出声,只能狠狠的咬自己的嘴唇。众人还是畏惧杨大广的,钱胖子也并非言过其实。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钱有道背后有所依仗。这个依仗,让他不畏惧泼皮出身的杨大广。

    杨大广也是吃了一惊,虽然嘲讽钱有道在先,但言语间还是很隐晦的。这个钱有道,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骂自己是上门女婿。纵观整个青州县,只怕这样的人也没几个。

    “祸从口出,钱老爷“杨大广面色阴沉,用手点着自己的头:“我记得,上次有人在我面前说什么倒插门,当天就被青州河的水鬼勾了魂。”

    **裸的威胁,随着杨大广来的打手都是蠢蠢欲动的样子。

    就在田宇以为钱有道凶多吉少时,杨大广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不过说笑而已,钱兄可不要当真。”

    “哈哈,那是自然,杨兄弟”钱有道出声附和。

    一时间,两个人再也没有针尖对麦芒,有说有笑的聊着家常。众人都是丈二的和尚,纷纷大眼瞪小眼。

    人群中的田宇,也没有看出更多门道。只是感觉,杨大广和钱有道两个人貌合神离,关系肯定不简单。

    “钱兄,这汤浴虽说时我岳丈开的买卖,但多少我也能说上话。今日是谁惹你不顺心了,我替你教训他”杨大广仗义的说道。

    钱有道隐蔽的朝天上指指:“这不是有人请我过府一叙么,我便想沐浴一番。谁承想,光热水就让我等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梳洗完,更衣时发现腰间的玉坠不见了,你说火大不火大。”

    “把今天当班的都叫过来”杨大广扯着嗓子喊道。

    不多时,10多个人整整齐齐的站在杨大广面前。

    杨大广审视着这10多个人,开口道:“我问你们,可有人看见一枚玉坠?”

    见没人回答,杨大广继续说道:“若是有人检举,赏银十两。若是知情不报,让我查出来,就打断他的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我今天换热水的时候,见小幅子在钱老爷的衣服前鬼鬼祟祟的。”

    小福子!这个名字田宇在熟悉不过了。当初蒙冤入狱,多亏了小福子,才不至于吃屎喝尿的过活。

    再次扫视了一遍这10多个人,果然,小福子就在其中。

    “王寿喜,你血口喷人”小福子高喊一声后,便和叫王寿喜的汉子推推搡搡,扭打起来。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互有来回,也说不上是谁吃亏谁沾光。一时间,从杨大广身前,打到人群中,又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扭打。

    看着小孩过家家一样的打闹,杨大广连连摆手。随他而来的打手们这才一哄而上,将两个人分开。

    别看两人打的热闹,拳拳到肉。但都是些皮外伤,小福子留着鼻血,叫王寿喜的汉子嘴角有些血瘀。

    杨大广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搜他们的身,在谁身上就给我照死里打。”

    随着一声令下,打手们将这10多个人从前到后,从里到外搜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玉坠。

    杨大广也曾有过疑虑,是不是玉坠钱有财并没有带来吴家汤浴。可是钱有道一口咬定,绝对带来了,肯定是在吴家汤浴丢的。没办法,又让这十多个人将衣衫全部褪去,一丝不挂的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玉坠的下落。

    看着杨大广面色不善,钱有道只能自认倒霉:“不过一块玉坠,找不到就算了。”

    一听这话,杨大广觉得更来气了:“玉坠事小,传出去吴家汤浴偷客人东西事就大了,到时候谁还敢光顾吴家汤浴?”

    “是在下失言了,想来应该是留在府中未曾带来”钱有道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惋惜的说道:“恐怕没有偷盗之事,吴家汤浴的生意也会一落千丈喽。”

    “哦?钱兄何出此言?”杨大广颇为不解的问道。

    “你还没听说?”钱有道反问一句,见杨大广确实不知情,也不再卖关子:“有一位从南阳来的富商,在咱们青州县一户姓双的宅子下面,发现了温泉的泉眼。”

    “当真如此?”杨大广再次问道。

    “这还能有假”钱有道面色一凝,一点都像开玩笑:“南阳来的商户正想低价买下那处宅子,做一个什么叫洗浴的营生。”

    在杨大广看来,吴家这个汤浴就是费力不讨好。要不是吴家老爷子坚持,说这是祖业,杨大广只怕早早就把汤浴关门歇业了。

    “说来说去不还是汤浴么!这种蝇头小利,也就岳丈能看上眼”杨大广颇为不屑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杨兄,此言差矣!”钱有道摆摆手,耐心的解释道:“温泉除了沐浴净身之外,对人体还有诸多好处,堪比药用啊!你知道有多少王公大臣会莫名而来?剩下的还用我说么?”

    杨大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钱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日我做东,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杨大广和钱有道一前一后朝外走去,除了马大川,一个随从都没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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