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事了,出事了。”墨菊一脸惶恐。

    “出什么事了?”晏芗吃过午饭刚回房准备休息,看晏菊这样,不由得有些紧张。

    “奴婢表哥找的那些人被抓进县衙了。”墨菊低声道。

    晏芗倒吸了口冷气,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抓的?”

    “昨儿傍晚,奴婢表哥打听到,说他们是得罪了一位京里来的贵人,才会被抓的。”墨菊不安地道,晏家可不就是从京里来的。

    贵人?

    是指晏萩吗?

    可是他们没有动手呀,为什么县衙还要抓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被抓进了县衙,审问时,会不会将事情说出来?晏芗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你有没有告诉你表哥,我的身份?”

    “奴婢没说。”墨菊的确没有说晏芗是晏家六小姐,但她告诉了她表哥她在晏家做婢女,如果真要追查,还是一下就能查出来的。只是看晏芗的脸色,她没敢说实话。

    晏芗轻吁了口气,牵连不到她就好,“你不要再去见你表哥,也不要随意外出,就好好呆在院子里,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墨菊巴不得撇清关系,她是三房的丫鬟,晏萩不是她的正经主子,可认真计较起来,晏萩也算她的主子;下人谋害主子,那是死罪,哪怕她是听命行事。

    晏芗思前想后,觉得这事应该牵扯不到她,她完全没想到,晏萩或许没有能力追查,但南平郡主绝对有能力,就在这天傍晚,南平郡主不仅拿到了县衙对那群混混和墨菊表哥的审问笔录,还拿到墨菊表哥画出来的墨菊的画像,并且经珍珠确认,的的确确是晏芗身边的三等丫鬟墨菊。

    “养女不教,母之过。”南平郡主觉得晏芗会变成这样,最大的责任在晏三太太。

    南平郡主开始留意晏三太太,这一留意不要紧,就发现晏三太太戴着一套水色极好的翡翠头面;南平郡主也有一套差不多的翡翠头面,价值一万两银子。

    晏三太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阔绰?

    南平郡主觉得奇怪,试探地笑道:“三嫂这头面是新做的吧,以前没见你戴过。”

    晏三太太抬手摸着耳坠,笑道:“四弟妹好眼光,这头面的确是新的,今儿才戴头一回,三爷升官了,我总不能失了他的体面,得好好的捯饬捯饬。”

    晏三爷熬了这八九年,终于从吏部正五品侍郎升到从四品右谏议大夫。虽然只是一个文散官,没有多少实权,也仅升了半级,但却是一个质的飞跃,晏三太太成了四品恭人,可以佩戴赤金头面了,晏三太太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了。

    “三嫂这套头面至少花费上万两银子吧?”晏五太太艳羡地问道。

    晏三太太笑而不语,面带傲色;晏五爷没有入仕,晏五太太没可能妻凭夫贵,她想戴赤金头面,得指望晏同丰读出书来,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晏三太太也只能在晏五太太面前找优越,晏大爷、晏二爷和晏四爷的官级都在晏三爷之上,南平郡主更是自身就有封号品级。

    几个妯娌正说着闲话,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原来早上武庄头带着他的三个儿子上山设陷阱去抓野味,回来时除了带回了二十多只麻雀,还带回了两只冻得奄奄一息的野兔子。

    晏菁咽着口水围着两只兔子转,“小十四要吃小兔子,小十四要吃小兔子。”

    看她那馋样,晏萩忍不住就想逗她,故意嗲声嗲气地道:“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晏菁看着一反常态的晏萩,呆呆地问道:“不吃兔兔啊?”

    “不吃,养着。”晏萩认真地道。

    “养着?”晏菁求救地看向晏荭,“十三姐姐。”

    “听十二姐姐的。”晏荭爱吃,但更爱听晏萩的话。

    “那就养着吧。”晏菁瘪着小嘴,声带哭腔地道,她小胳膊扭不过两个姐姐的大腿。

    晏萩笑道:“等养大了,生出许多小兔子,到时候我们就有很多很多兔子吃了。”

    晏老夫人噗哧一笑,还以为馋丫头改性子了,原来不是不吃,而是准备养出多些兔子才吃呀。

    晏菁惊喜地欢呼,“十二姐姐,十二姐姐。”

    晏荭拍拍她的脑袋,道:“怎么样,我说了听十二姐姐的没有错吧,十二姐姐英明神武。”

    晏菁点头,“十二姐姐最英明最神武了,十二姐姐,小兔子让我来养好不好?”

    “好啊。”晏萩乐道。

    晏老夫人见晏二太太、南平郡主和晏五太太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三姐妹真是三个活宝。

    晏菁拉着武庄头娘子问她怎么养兔子,武庄头娘子找来了干的稻草,给两只兔子做了个窝,又去窖里拿来了青菜和萝卜。可惜两只兔子对没什么水分的蔬菜,不屑一顾。

    “它们怎么不吃呢?吃呀吃呀,你们不吃会饿死的。”晏菁拿着萝卜往兔子面前塞。兔子把头扭开,往前蹦了一下,把头钻进了草堆里。

    晏菁抬头看着武庄头娘子,“小兔子是不是和我一样,不爱吃青菜萝卜,爱吃肉,要不还是煮点红烧肉给它们吃吧。”

    晏萩横她一眼,“是你想吃红烧肉吧,小十四,忘记我教你唱的小曲了。”

    “没忘,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晏菁边唱边做动作,憨态可掬,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唱完小曲,晏菁继续喂小兔子,可小兔子还是不肯吃,晏菁向晏萩求助,“十二姐姐,小兔子不肯吃,怎么办?”

    晏萩想想,道:“小兔子的胆子小,被抓过来,还在害怕,所以不敢吃,这样吧,把它们放在角落里,暂时别管它们。”

    晏菁听从她的意见,让婢女把小兔子移到了角落,没有兔子分散注意力,晏菁想起了庄头抓的麻雀,“麻雀可以炸来吃吧?”生怕她家十二姐姐突发其想的,要把麻雀也养着。

    晏萩还没搭话,晏芗开口问道:“我记得鸟是要飞到南方过冬的,怎么现在上山还有麻雀抓呢?”

    武庄头笑道:“麻雀不去南方过冬,而且这里有温泉,比别的地方暖和,山上有许多麻雀,下雪天,它们还会飞到山下来觅食。”

    “明天你还去山上抓麻雀吗?”晏芗问道。

    “还去,趁现在天气暖和,多抓一些,烘干了,等过年的时候,也能多一道菜。”武庄头笑道。

    “抓麻雀一定很有趣,我可以跟着一起上山吗?”晏芗问道。

    庄头看了眼晏老夫人,笑道:“山路湿滑,小姐只怕上不去。”

    “我也不要上多高,我就是想去看看怎么抓麻雀,十三妹妹,十四妹妹,好不容易来庄子来小住,难道你们就不想看看吗?”晏芗不喊亲妹,直接找上和晏萩关系最为密切的晏荭和晏菁,意图不要太明显。

    “想。”晏菁脱口而出。

    晏荭到底比晏菁年长几岁,没有那么冲动,抿唇不语,她唯晏萩马首是瞻;晏萩若是去,她会跟着去,如果晏萩不去,她即使想去也不会去。

    晏萩看了晏芗一眼,又要使坏了吗?要不要配合她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逗逗她,晏萩扑进晏老夫人怀里,“祖母,潇潇想上山抓麻雀。”

    晏老夫人想了想,道:“想去就去吧,不过不许去深山,就在庄子边的小山头玩玩,要听武庄头的话,到山上不许乱跑,不许呆太久,早点回来。”来庄子就是为了轻快些,没必要拘着孙女们。

    晏萩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南平郡主微蹙眉,这胆大包天的丫头,可是把女儿困在家里,南平郡主也舍不得,道:“阿平阿安跟着一起去,你们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

    晏芗眉头微皱了一下,阿平阿安跟着去,不好动手了,得想法子把这两人甩掉才行。

    第二天上山的队伍十分的庞大,八位小姐、八个婢女、阿平阿安、庄头父子四人,晏菁这个最先响应的,却没能去,昨夜里太兴奋,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早上起不来了。

    山路都是上山的人踩出来的,狭窄崎岖,爬了十几米,养尊处优的小姐们就没力气了;武庄头见状,道:“前面有一块小空地,可以歇歇。”

    大家又走了一段路,果见一片空地,只是地上湿漉漉,没法坐只能蹲着歇息;晏荭精力旺盛,没有蹲着歇息,在小空地上跑来跑去,“武叔武叔,快过来,快过来,”

    武庄头走过去,“十三小姐,怎么了?”

    “那个红果子可不可以吃?”晏荭问道。

    武庄头辨认了一下,笑道:“那是藤果,可以吃。”

    “可以吃呀。”晏荭拽着她的婢女就去摘野果了。

    武庄头指着不远的一片松林,“那里面有松子可以捡。”时间还早,先让小姐们玩一会,再带她们去抓麻雀。

    武家三儿子小北陪着晏荭,其他人随武庄头进松林捡松子,晏萩边捡松子边注意晏芗,发现她始终跟着自己。晏萩扫了眼阿平阿安和雀麦,她很想知道晏芗用什么法子把这三人引开。

    过了一会,晏芗的婢女夏鹭以松叶掉在头发上为由,找雀麦帮忙;雀麦被夏鹭拖住了,又走了一段路后,晏芗佯装受惊,窜到晏萩身边,随便指着一个地方,道:“那里有声响,阿平阿安,你们快过去看看。”

    阿平阿安站着没动,晏萩笑道:“六姐姐使唤起我的人来,挺顺嘴的嘛。”

    晏芗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道:“十二妹妹,这点小事,不用这么计较吧,你让阿平阿安去看看吧。”

    “六姐姐把阿平阿安支走,想要做什么?”晏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我来猜一猜吧,我没有六姐姐高,没有六姐姐壮,六姐姐要把我弄晕过去,不是什么难事,然后把我拖到山崖边,丢下去,就大功告成了。”

    晏萩虽没猜中,亦不远矣。晏芗却不可能承认,“十二妹妹,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是真担心那边有野兽和毒蛇,才想让阿平阿安去看的,你要是害怕,不愿意让他们过去,那就算了,没必要诬蔑我吧。”

    “六姐姐,你真该用心点读书,难道你不知道蛇在冬天是会冬眠的吗?还有,武庄头敢带我们进这片松林,就表明这里不会有野兽出没,你的担心多余了。”晏萩嗤笑,“再说了,阿平阿安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他们都没听到异响,偏六姐姐听到了。”

    “是我杞人忧天行了吧。”晏芗恼羞成怒。

    晏萩神情一正,“六姐姐,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你这心心念念地要害我究竟是为什么?”晏萩想套出前世的事来,她想知道前世她究竟做了什么,让晏芗如此痛恨她。

    “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了,你真是莫明其妙。”晏芗嘴硬地半点口风都不露,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把话放在这里,今天是最后一次,你要再打什么坏主意,想害我,就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晏萩知道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不可能让晏芗放弃前世的仇恨。她只是有意把话挑明,让晏芗不要以为她是傻子能骗得了她。

    晏芗冲着晏萩离开的背影,重重地啐了一口,“呸,什么狗屁姐妹之情,我才不稀罕。”前世她名声坏掉,被迫远嫁,家中的姐妹没有一个帮她求情的。今生她们的终身大事,她没有搅合捣乱,已是她手下留情了。

    她只记得姐妹们没帮她求情,却忘记了她远嫁时,姐妹们给她的添妆,都十分的丰厚,那何尝不是姐妹们对她的一份情分。

    这片松林,村民们已经来捡过一次松子了,大家的收获不多,总共也就捡了一篮子,但也足够这几天嗑了。更何况大家上山,主要是为了抓麻雀,松子和野果都是顺带的。

    武家的大儿子小东清扫出一个地方,把带来的稻谷洒在地上,“现在我们先躲起来,等着麻雀下来吃稻谷就行了。”

    大家在周围寻了地方躲起来,等了一会,就看到三只麻雀飞了过来,有一只胆子较大,落在地上,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小脑袋转了转,似乎在察看周围的情况。

    确认没有危险后,它啄起了地上的稻谷,在天上盘旋的两只麻雀也跟着飞落下来了。接着有几十只麻雀陆陆续续的飞了过来,它们围着稻谷啄了起来。

    “就这么看着麻雀吃稻谷就能抓住麻雀了吗?”晏萩记得小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里有写过,在稻谷上面支一个筐,支筐的棍子上绑一根绳子,等麻雀来吃稻谷时,拉绳子将筐子扣下来,就能抓住麻雀了。可是小东没有支筐子呀!这样子能抓得住麻雀吗?

    和晏萩躲在一起的武小北笑道:“十二小姐,你别急,你看着好了。”

    晏萩就继续看着,就见吃了稻谷的麻雀一只两只地倒在了地上,还有的折腾着翅膀想要飞走,可惜飞得刚离地,又掉回地上了。

    武小北笑道:“十二小姐,十三小姐,可以出去捡麻雀了。”

    “这是怎么回事?”晏萩好奇地问道。

    “稻谷用酒泡过的,麻雀吃了稻谷就醉倒了。”武小北笑道。

    晏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种抓麻雀的方法,比她知道那个方法更好呢。

    把醉倒的麻雀一只只捡进背篓里,数了数,一共有三十七只,比昨儿还多出几只来,加上那一小篮子松子、一小篮子野藤果,这趟山上之行也算是满载而归。

    回到庄子,给晏老夫人请过安后,面对的是晏菁幽怨的眼神,“十二姐姐坏,十三姐姐坏,不带小十四上山抓麻雀。”

    “我去你房里叫过你,你睡得跟小米猪似,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有什么办法。”晏荭摊手道。

    “你十三姐姐摘了很多藤果,我让荸荠做果酱给你吃。”晏萩直接用吃食安抚她。

    晏菁眼睛亮了,“要吃,要吃,小十四要吃果酱。”

    晏萩把荸荠叫来,吩咐她道:“你把这果子洗干净,一半去掉核,加上糖霜腌上一个时辰,一半去核榨成汁。腌好的果子放在锅里焖煮,边煮边搅拌边把果汁往里面加,等水分干了就可以装进小瓷盖碗里。”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做。”荸荠提着篮子出去了。

    晏菁为了第一时间吃到果酱,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小十四就惦记着吃的,也不知道小兔子她喂没喂,十二姐姐,我们去看兔子去。”晏荭拉着晏萩往一进院子的西角房去,兔子就养在那儿。

    窝里铺了厚厚的一层草,两只兔子正窝在里面啃萝卜。晏萩笑道:“它们啃吃东西,看来是不会被养死了。”

    “那它们什么时候能生小兔子?”晏荭急切问道。

    这个晏萩也没经验了,“去问武婶婶。”

    武庄头娘子给了两人一个重击,“这两只兔子生不出小兔子。”

    “为什么?”姐妹俩仰着脸,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让人看过了,这是两只公兔子。”武庄头娘子笑道。

    “为什么公兔子生不出小兔子?”晏荭接着问道。

    武庄头娘子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了,晏萩扯了她一把,“知道生不出就行了,别问那么多。武婶婶,麻烦你把这两只兔子拿去宰了吧,中午就吃红烧兔肉。”

    有红烧兔肉吃,晏荭也就顾不得再追问为什么公兔子生不出小兔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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