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看了看在人群里根本看不见的江筐儿心想,靠你一个小屁孩肯定不行。铁浪在旁边看了半天,觉得红袖安排的甚是得当,便在一边边看边思考,竟也悟出不少东西。

    这时见红袖沉默,便笑道:“这有何难,我叫筐儿几招厉害的武功,那便当真不怕了”

    红袖扭头看了看铁浪笑道:“就等公子这话了,我看你就把打败了慕容步的那个武功传他几招吧”

    江筐儿还在哪里懵着,红袖过去一把把他拉出人群道:“你这个傻小子,还不磕头拜师”

    江筐儿这才知道铁浪要教他打人的拳法,便乐不可支的扑通跪下磕头,铁浪正要去拦,红袖却道:“公子传了许多人武功,别人磕头拜师你自是不受,这傻小子的年龄正好做你徒弟,你便就应了吧”

    铁浪便笑道:“这徒弟将来学不好,那也是你的责任”

    红袖听了举手佯打的对江筐儿道:“若是学不好,别说你师父,便是我也要把你打断腿”

    那江筐儿乐的有点懵,便一直在那里磕头,汪有余在旁边道:“快谢谢两位恩人吧”

    江筐儿便一边磕头一边口里朗声道:“谢谢师父,谢谢师娘,谢谢师父,谢谢师娘”

    红袖听了一愣,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江筐儿的后脑上道:“撕烂你的嘴,叫谁师娘呢,叫姐姐”脸上却已然红了。

    众人哄堂大笑,铁浪也不由的笑道:“你这筐儿,怎的嘴上没有把门的,快去跟红袖姐姐道歉来”

    铁浪只是当成了江筐儿的一个口误,而红袖听了却心里隐隐有些甜蜜,更多的是害羞。江筐儿倒是机灵,过去便扯住红袖的衣袖摇着说:“姐姐,别生气了”

    红袖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呸了一声便转身去忙别的,铁浪便开始从一般启蒙开始叫江筐儿武功,待到飞云祠上梁起脊,江筐儿堪堪学会了三式黄龙十八掌。

    这一夜里,铁浪又梦到了马牧南,竟一时间无法排解,第二日便要回中原去,红袖不知道铁浪如何想便问为何走如此急迫。

    铁浪便道:“不知道许老板还有路回春他们那边怎么样了,还有南妹和青非现在还下落不明,这杭州一趟总算是弄明白了武牧司存在的使命,之后武牧司重建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们不能在此耽搁更久了”

    若是其他的红袖可能还会争取一下,一听到马牧南,红袖便乖乖的打点行装和铁浪上路,临行前,铁浪专门交代江筐儿道:“筐儿,我和红袖此去不是何时再见,你务必要勤于练功,将这松风岭和执明楼给看护好了,若是有什么差池,师父便不会见你了”

    江筐儿流着眼泪道:“师父,我要是想你了,能去找你吗?”

    铁浪道:“若是真有什么差池,你自己无法应对时,便去找我”

    江筐儿问:“我去哪里找你,师父?”

    这一问竟让铁浪无言以对,还是红袖机灵,便将碎玉庄的地址告诉了江筐儿,告诉他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去碎玉庄去找铁浪。

    铁浪一想自己颠沛流离间,除了那九天绝谷还真没有其他地方是有定所的去处,便点头认可了。

    此次返程,二人没再乘船,而是取道宣池二州直接北上,这陆路比起水路来便多了许多颠簸劳顿,红袖在建飞云祠的时候,便将身上的财物支用的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百余两白银,临行前又给了江筐儿的娘一些,身上也就有几十两了。

    两人一路辛苦,不一日便到了光州界,这光州非同小可,只看城郭不及杭州十分之一,但其战略地位在中原一带却是首屈一指,称其为河洛重镇,吴楚上游,襟带长淮,控扼颍蔡。

    到了光州南的大许庄,红袖才发现囊中已空,勉强支应了一日的店钱,红袖便合计着晚上再如法炮制去劫掠些钱财,怕铁浪不允,便趁夜色里自己去了。

    谁知就在铁浪夜里找红袖不见时,红袖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铁浪见红袖低头不语,便问怎么了。

    红袖面色古怪了好久才道:“我道但凡富人都是为富不仁的,怎料到他们之所以富裕还有自己勤劳的原因,我适才去了一家富人家想图些钱财,那家主人夫妇二人竟然摸黑里纺麻,两人还一边忙活一边嘀咕盘算着明日里要接济谁家一下,谁家孩子多大饭量,谁家缸里还有多少米面都算的一清二楚”

    铁浪听了也不由咂舌,便道:“这些寻常人家的钱财都是自己或者几辈人起早摸黑辛勤劳作积攒的,以后可不要再去图害人家”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起来,红袖便提着空空的钱囊给铁浪看,:“公子,我们分文都没了,接下来可怎么办?”

    铁浪浑身摸了摸,除了他的黄龙令还有孔飞云给的玄武令,也是身无长物,不由一筹莫展。红袖见铁浪如此便知他也没什么主意,便不舍的从身上拿出一枚扳指道:“若是不济,便将这扳指抵当了吧”

    二人一边合计一边转过旅舍的墙角,见一个老僧人正气咻咻的执了一块木炭在旅舍的白墙上写字,红袖近前一看便咯咯笑道:“你这老和尚,踏坏了人家的绿苔,倒怪人家不理你了”

    铁浪去看那老和尚在墙上题的乃是一首七言绝句,书曰:‘满院秋光浓欲滴,老僧倚杖青松侧。只怪高声问不应,嗔余踏破苍苔色’看罢不由也暗笑这老和尚霸道。

    那老和尚将绝句写好了,正在那苦想名字,听见身后红袖打趣,便回头怒视道:“你这小丫头,浑然不知老和尚的怒处,怎敢调笑与我”

    这老和尚一扭头,铁浪和红袖都不由的一呆,只见这和尚眉须花白,却脸色红润,且怒气中带着十足的威势,看去约莫六十有余。

    红袖见老和尚怒气不消,便笑道:“老和尚如此烦恨店家,何不将诗名题为:题逆旅壁”

    老和尚听了稍一琢磨便哈哈笑道:“好好好,唯这个逆字,能解我心头的恼怒”说完便一气呵成写下题逆旅壁四字,将手里的木炭一扔,又观摩了一番才哈哈笑道:“你这店家不知礼,便要背了一辈子的逆字了”

    老和尚得意的又笑了几声才想起来身后的二人,回过头来便来端详二人,红袖和铁浪迎着秋日的晨光看着老和尚,便觉得这老和尚沐浴在暖色的阳光里,泛着丝丝的脱尘之气。

    老和尚看了看二人的容貌,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最后不由咦了一声,紧接着又咦了一声,竟生生的把铁浪和红袖看的有些发毛。

    最后老和尚不由的惊叹一声道:“天道轮回竟如此玄妙?”

    红袖别老和尚看的心里有些打鼓,便扯了铁浪便走,一边走,一边道:“公子,我便将我这个扳指当了,你手里的那俩可都是信物,万万不能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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