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外,东边。

    这时,已经深夜,周围寂静无人,偶尔有一阵清风拂过,吹动几片树叶。

    只听边上传来一道“呜”的风响,与四周的景致显得格格不入。

    平地上一道金光乍现,显现出一个人形,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点尘土飘扬落下。

    “呼……”

    易安吐出一口浊气,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第一次施展,不仅将体内的真气消耗了七成,而且对他的体力,同样也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看来,只修炼术法还不够,肉身的锻炼,同样也要提上日程了。”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孱弱”,易安轻叹道。

    不过,修行了五行道术以后,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可是他的第一次修炼术法,达到的成效,他还是很满意的。

    如果再碰上奚柏君那等阴神出窍的强敌,他也不至于再像上一次那般的狼狈了。

    五行道术,就是他在术法一道上的一块敲门砖。

    接下来,他只需要循序渐进,把境界提上去,再修行高深之术,势必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用。

    “还是先恢复一下真气吧,然后就该回去了,应对接下来的乡试。”易安苦笑一声,看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他是毫无办法的,筑基期毕竟只是注重根基,而到了归元境,才开始注重练气。

    到了那时,他的处境就会改观很多了,不至于只施展一次,就耗费掉了全身的真气。

    ……

    今天,乃是乡试开考的日子。

    整个江浙一带的赶考生员,早在前几日的时候,就都来到了杭州备考,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这一天,有的人大放异彩,有的人落寞寡欢,但却没有人敢懈怠,这是能改变他们命运的重要时刻,就算这次失败了,那也还有下一次。

    雁北王朝对生员的年龄并没有什么限制,只要具有秀才功名的,就都有参加乡试的资格。

    因此,前来备考的生员,不乏很多屡试不第的老秀才。

    一大早,易安就整装出发,朝着考场赶去。

    朝廷对乡试的重视程度虽然不比会试,但也是严格把控的,在这个读书普及程度不及十分之一的时代来说,举人同样属于雁北王朝的高端力量。

    因此,早在前几日的时候,杭州城主就对整个杭州增调了兵力,防止一些不法分子扰乱秩序,破坏乡试。

    如果乡试在他的治下出了问题,那他这个城主的位子可就做到头了,如果换做其他的事情,那他还有可能压下去,毕竟,山高皇帝远,他就是杭州的地头蛇,就算朝廷了钦差来了,都得给他几分颜面。

    但乡试不同以往,可是有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的注视着乡试的发展,而且那万松龄也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万松龄这个人,八面玲珑,这就是杭州城主对他的评价,对方不仅能跟清流熟络,而且又跟奸佞一党打成一片,让人看不懂,不仅身居高位,皇帝也对他颇为看重,因此,万松龄这个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很快,易安就来到了考场外,除了人可以进去,不可以携带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支笔,一张纸,都不可以,为的就是防止徇私舞弊。

    而且,开考以后,每一块区域,都会有人不定时的巡视。

    就在易安接受完检查,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易安循声望去,只见几个人正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易安仔细一看,原来是以黄宗平为首的靖远书院的人到了。

    “宗平兄,我就说没看错吧,你还不信。”其中一人,在看到易安的样貌后,拍了一下黄宗平的肩膀,笑着说道。

    易安认得他,上次文会,对方乃是跟黄宗平一起的,都是靖远书院的人,只是上一次没有取得什么名次而已。

    黄宗平微微颔首,朝着易安说道:“易安,自从上次一别,可有数日未见了,这一次的乡试,你可准备好了?”

    自从上次文会结束,他就把易安视为了自己的生平第一大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足不出户,一直钻研经义文章,直至今日,为的就是在乡试上一雪前耻,来证明自己的第一才子之名。

    易安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而是问道:“那些虚名,就果真那么重要吗?”

    黄宗平一怔,有些意外,显然没有想到易安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难道在对方的眼里,他所计较的一切,都只是一点虚名而已?

    一念于此,黄宗平反驳道:“吾辈读书人,理应怀有一颗敢于拼搏的心,只有脱颖而出,才能更好的实现自己的价值,为国效力,为民造福。”

    易安说道:“强词夺理,冠冕堂皇之词罢了,喜欢虚名,也算人之常情,可是连喜欢的不敢承认,那你也就那样了吧。”

    面对寻衅之人,易安可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黄宗平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的话,他不介意让对方吃点苦头。

    他从来没有招惹过谁,可是麻烦却自己找了上来。

    易安不禁有些无语,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考个试啊。

    那些虚名,他是真的看不上眼,能得到第一固然是好,如果得不到,那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失望,一颗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黄宗平闻言,简直怒火中烧,他原本是想着在乡试中胜过易安,也好压过对方在文试当中那“不可一世”的气焰,可是当他看到对方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时,他就算胜过了,也感觉索然无味了。

    易安没有再与对方争执,直接进入了考场。

    “宗平,不要气恼了,我看他就是没有信心,所以才故意激你的。”一旁的同窗安慰道。

    黄宗平点点头,没有说话,显然并没有听进去同窗的劝解,在他看来,易安方才的模样不似作伪,一念于此,他的斗胜之心,不禁减弱了很多。

    棋逢对手是好事,可以激发自己的斗志,可是他认为的对手,却没有正视他。

    黄宗平不禁生出一股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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