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宴饮正式开始。

    琴曲悠扬,歌舞瑰丽,一片啧啧赞叹声中,容挽辞觉察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可等她抬起头寻找时,却又无迹可寻了。

    宮宴之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只有西宛使团的副使因酒醉高声喧哗了几句,随后被侍卫扶下去,在宫中宿兴殿安置了。

    曲终人散,各方说了些客套话便散了,容挽辞也与苏执一起,沿着来时的路打算回摄政王府。

    “苏哥哥!”

    一声清脆的叫喊传来,容挽辞首先察觉到并停下了步子。她转脸看向也停了脚步的苏执,他浓眉微蹙,似乎正疑惑容挽辞怎么停下了。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你。”容挽辞解释道。

    其实不必她解释,发出声音的人此刻已经到了两人近前,正是叶倾城,她的目光只草草从容挽辞的脸上掠过,随即落定在苏执的脸上。

    “苏哥哥,上次是府中小厮传错了消息,是倾城管教下人无方,还请苏哥哥不要见怪。”

    容挽辞闻言,略一思忖,便想到了那日初次进宫,是有个小厮叫了苏执,说是自家小姐有约,回府之后苏执还特意提过一句去了没见到人,只不过那时容挽辞并未放在心上。

    “无事,叶小姐不必特意来道歉。”苏执开口道,虽嘴上说着“无事”,眉宇间却有几分不甚明显的锋芒。

    “苏哥哥何必这般生疏,父亲与苏哥哥相交多年,虽走动不多,但到底我们也比旁人更亲近几分。”

    叶倾城说着,撅起樱桃小嘴,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而苏执并未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容挽辞。

    “哦!我来上殷也有些时日了,还没见过贵妃娘娘,今日宮宴上也没机会多说几句,想来现在贵妃也还未歇下,我顺路去看看罢……”

    容挽辞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几分,因为苏执的脸色似乎是不大好,但话已出口,容挽辞后悔也来不及了,便只能顶着苏执那要吃人似的目光离去了。

    走了好远,容挽辞这才回过身朝苏执所在的方向看过去,不知他跟叶倾城说了些什么,眼下已经只剩苏执一个人的身影了。

    “王妃,刚刚王爷的脸色怎么好像不大对劲…我们…是不是不该走啊?”芙兰怯怯问道。

    容挽辞转回身子翻了个白眼儿,仍旧朝万贵妃的曲宜宮走去“哼,不知哪里惹来的桃花债,想让我开口帮他得罪人,想得美……”

    “我怎么觉得不大像……”

    容挽辞边走边又想了想苏执方才的神情,身子仍不住打了个寒颤,摆了摆头将男人那副似要吃人的模样从脑海中甩了出去,快步朝着曲宜宮走去。

    见了宫人,得知万贵妃果然还没睡下,便通传了一声,随后在侍女的指引下进了曲宜宮。

    曲宜宮奢华辉煌,一眼看去,宫中的摆件儿有不少都是天下无双的珍品,容挽辞正在心中暗暗感叹,便听到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

    “王妃!我听说那臭丫头去缠摄政王了!”

    容挽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万贵妃。方才在宴会上,她便对这位快人快语的贵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她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万贵妇一把抓住了胳膊。

    “那死丫头都去勾引摄政王了,你堂堂摄政王妃,不留着镇场子,怎么还跑我这里来了?”

    容挽辞一时无语,只好无奈笑了笑“我初来乍到,他们相识多年有话要讲,我总不好…”

    “什么相识多年?!”万沛儿直接打断了容挽辞的话,“姓叶的就会套近乎,相识多年的那是她爹建安侯,跟她叶倾城有什么干系?一个深闺未出嫁的女儿家,整天跟这个相识多年,跟那个旧交颇深的,也不知道害臊!那挤眉弄眼的狐媚子劲儿,跟花月阁的狐狸精有什么区别?!”

    “咳咳…”

    万沛儿听到身侧的嬷嬷咳嗽了两声,反而更加恼怒“孙嬷嬷!你都看到了,今天在宴会上,叶倾城一说簪子掉了,苏景佑…”

    “娘娘!”孙嬷嬷虽叫着“娘娘”,语气却是极为严厉的呵斥,还瞪了万贵妃一眼。

    万沛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改口“皇上也真是的,说什么再打造一支就是了,叶氏家大业大的,要什么样的簪子买不到,需要他瞎操心吗……”

    “娘娘!”孙嬷嬷又呵斥了一声,只是语气明显慈祥了许多,“皇上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娘娘你总爱计较。”

    万沛儿冷哼了一声,到底是不服气的,但也没再说什么,将目光落在容挽辞身上,极为自然地凑到了容挽辞的耳边悄声道“男人没一个省心的好东西,你可千万小心,把摄政王看紧些……”

    容挽辞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来这上殷这么些日子,总算是认识了一个可爱的人。

    “贵妃放心吧,我这就回去好好看住王爷。”

    “对对对,快回去,别让狐狸精钻了空子!”

    容挽辞又是一笑,两人随意行了礼,她就在万沛儿的目送下出去了,身后隐约传来孙嬷嬷苦口婆心的劝导,直到出了曲宜宮的大门,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芙兰,什么时辰了?”

    “戌时刚过,今日宫门落锁是戌时三刻。”

    容挽辞点了点头,加快了步子。宫中她到底是不熟悉的,从曲宜宮到宣懿门又还有些脚程,她们需得在宫门落锁前离宫。

    主仆二人皆是步伐匆匆,而容挽辞脑子里又蹦出了苏执方才那要吃人的神情,他在恼她什么呢?

    容挽辞并不笨,立马想到了最有可能也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难不成是在恼她不吃醋?苏执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细细想来,倒还真是有几分责备她不吃醋的意味,只是实在是说不通,苏执对自己又非情根深种,何必在意她吃不吃醋呢?

    或许是男人的征服欲吧……容挽辞想,苏执一定是觉得自己人人仰慕,偏她对他浑不在意,所以产生了挫败感,自然也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看来以后,她得学会吃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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