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狗夹了一筷子菜,鄙夷的说道:“说不说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吃?”

    “唉,看来以后只能与你共进退同生死了……”

    “嗯?”孙二狗想到眼前这位前一日还牛皮哄哄的,现在却和自己捆在了一辆战车上,便忍不住偷着乐,抖着肩膀笑骂道:“跟狗爷一起共事还埋没你了咋地?”

    老曹摇摇头说道:“非也,老曹我原本也没什么太大的志向,只想靠着骗……算卦挣几个小钱,但从不干伤天害理的事,能换个三餐温饱便行了,如今和你一同上了公子这条船,以后……”

    孙二狗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我觉得跟着公子挺好的呀,挺干练的,以后肯定能成事儿,到时候咱们也算是元老,还不吃香的喝辣的?”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有什么问题吗?”

    “非也,我不是说这个。”见孙二狗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老曹皱皱眉头说道:“谁知道这位主儿到底是个啥样的人,万一,我说万一,他要是个穷凶极恶之人,让咱们去打劫官银,或者是刺杀什么五色门、惊蛟会的帮主,那不就是往死了害咱们吗?”

    “好啊!真要那样,咱们跟着不就更快活了吗?”孙二狗一听老曹的话瞬间来了精神:“这要有能耐打劫了官银,或者夺了大帮派的权,你想想,咱们起码得坐前几把交椅不是?再不济那也是富家翁了!”

    老曹闻言恨不得找块砖照脸拍过去,龇着牙花子说道:“我说狗爷你是不是傻了?你没看见公子那包袱里的黄金白银有多少吗?那是一般人能随手弄个破包袱就拎着出来的吗?”

    孙二狗啃着一只猪蹄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大不了就是杀人越货得来的嘛,看把你给吓的。你不也说了,没准过阵子还带着咱们去干这事儿呢,别心急,跟着他还能穷了咱?”说完,用嘴努了努满桌子的酒菜说道:“你看这一桌子,不就是公子赏的钱置办的嘛。”

    老曹剑指冲着孙二狗低声骂道:“狗爷,你还真是脑袋让驴踢了呀,咱们可是把身家全给了他了,一个大子儿都不剩了。如今连性命都握在人家的手里。你怎么就这么木讷呢?”

    孙二狗一撇嘴:“没了再挣呗,抢个一两票就啥都有了,对吧?”

    “你……”老曹见孙二狗油盐不进始终听不进自己的话,急的一跺脚便向门外走去。

    ……

    厉飞雨在嘉元城转了半日,仿佛是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块石头,一阵涟漪不断的在心头荡漾,久久不能沉下心来。

    “花花世界啊。”

    “素颜都那么耐看。”

    “怪不得老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真有道理。”

    想了半日,觉得自己有点太少见多怪了,便自失的一笑:“这是怎么了,我可是要成为道祖的男人,怎么可以沉迷这尘世的繁华和女色,在此胡思乱想?还是认真修炼吧。”说完,便脱了鞋子坐在了床上。

    一炷香过后。

    厉飞雨睁开了双眼。

    “我如此刻苦的修炼,为何修为却不见增长呢?”

    “从七玄门出来,修炼的时间加起来都快有十几个钟头了,怎么回事……”

    “是我的资质不好吗?”

    厉飞雨对于修为迟迟不增长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便踱着步子在屋里转圈。

    溜达了一会儿,厉飞雨来到曲魂面前,表情严肃的问道:“曲魂同志,我觉得我修炼遇到坎儿了,现有一事不明,向你请教。”

    曲魂:“……”

    厉飞雨:“我现在觉得我的修炼方法出了问题,我说你听,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就摇摇头,我要是说的对,你就不用吭声了。”

    曲魂:“……”

    厉飞雨:“你说……我要是换一种方式修炼好不好?”

    曲魂:“……”

    厉飞雨:“比如说……找个人双修?”

    曲魂:“……”

    厉飞雨:“你不说话,那就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对吧?”

    曲魂:“……”

    厉飞雨:“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去寻找个上好的炉鼎回来修炼。”

    曲魂:“……”

    厉飞雨:“唉……没办法,虽然不喜欢这样,可是为了能够早日修成大道,我也只好委屈自己了。”

    曲魂:“……”

    厉飞雨对着曲魂比了一个手势:“加油!我一定能行!”

    曲魂:“……”

    ……

    一个充满着无穷黑暗的神秘空间。

    随着哐啷啷一阵响动,原本曲魂的生魂——张铁,拖着脚上的铁链子努力的挣扎着向台阶上爬去,边爬边喊:“判官大人,求你放我回去,我弄死他!”

    台阶上摆放着一张不大的书案,一个判官正低着头在卷宗上查看着:张铁,男,死后不入轮回之河,仍留躯体在人间祸害一方。

    看到此处,判官嘿嘿一笑,不管张铁生魂如何哭叫,提笔在卷宗上补充道:‘某修仙者(活人,姓名不详)欲借助邪术修炼,张铁躯体不仅未加阻拦,竟默认其所行。’想来想又加上一句:‘罪加一等,打入第四层地狱,服刑三百年。’

    张铁:“大人我冤枉啊!”

    判官吹了吹卷宗上的墨渍,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看到张铁还在台阶下哭闹,便一皱眉头高声喝道:“来呀,将这厮给我拖下去,聒噪死了!”

    两名阴差上前拖起张铁边走,任他如何哭闹都无济于事。

    “大人你要明察秋毫啊!”

    “大人我冤枉啊!”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判官看着远去的张铁冷笑一声:“冤枉?上次有个叫厉飞雨的家伙在这儿待了好几万年,也说自己冤枉,还说他的那些罪过都是一个叫韩立的人栽赃给他的,到头来还不是有许多的游魂下来指认就是这个叫厉飞雨的人干的?!”

    “哼!嘴硬!”

    “你这种鬼,本座可见多了!”

    “休想蒙混过关!”

    ……

    厉飞雨悄悄的打开房门,见走廊中空无一人,便带上门,向楼梯走去。

    夜幕已降临,厉飞雨独自沿着大街向繁华处走去,不多时,便瞧见了两边挂着许多的明灯,两排小商贩摆着小吃摊子吆喝着,再远处便又清净了些,都是雕梁画栋的多层小院,门口挂着红灯笼,隐隐有丝竹之音从传出来。

    “此间定是高雅之处。”厉飞雨望着前方的许多所在,抚掌而笑。

    见一人从身旁经过,厉飞雨便拦住了对方,随意丢给对方几个铜板,问道:“这些个宅院里都有些什么奇闻异事,给我讲讲,讲的我高兴了,这些都是你的。”说完,便又托着一小块银子在手里一上一下颠儿着。

    路人见状,眼睛便盯着厉飞雨手中的银子没移开过,擦着口水道:“公子算找对人了,要说这一片,没人比我更熟悉。”

    “说说看。”

    “前边这第一家,叫凤仙楼,头牌叫做……”

    “这第二家,叫……”

    “这三家,叫涟漪馆,头牌先不说,倒是有一位新来的叫如烟的姑娘最近火的厉害!”

    厉飞雨微微一愣:“嗯?如烟?”

    “原来公子也知道那如烟姑娘,倒是小子多嘴了。”

    厉飞雨摆摆手:“我说的和你讲的不是一个人,你继续说便是。”

    “这如烟姑娘是从外地方来的,不是此地的人。

    但是琴棋书画无一不会,无一不精通。

    自从到了涟漪馆,这满嘉元城的文人骚客都疯了,成天排着队要见这如烟姑娘,但不知为何,这如烟的姑娘心气儿是真高!别说上如烟姑娘的床了,大多数甚至连面都见不到!”

    厉飞雨略感诧异的问道:“在这青楼里,做这高姿态干嘛?不是给钱就可以吗?”

    路人笑了起来:“一看公子就不是常来的,这青楼和妓院还是有区别的。”

    “什么?这还有区别?”厉飞雨闻言真愣住了。

    “这青楼中的女子,不仅要懂琴棋书画,还得会诗词歌赋,至于姿色,自然也是一等一的,所以,这青楼可比妓院高级多了,不是那种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要是没有个功名在身,你都不好意思进人家的院子。”

    厉飞雨恍然大悟道:“哦……还有这样的事。”说完便将手里的小块银子丢给了对方。

    “谢公子赏。”

    厉飞雨自己琢磨着,又踩着青石板溜达了一会儿,看到一处院子挂着鲜红的灯笼,扭头挨着门数了一下,便抬脚走进进去。

    “公子,可是要听曲儿?”一位年约二十八九的女子摇摇曳曳的迎了过来,放眼一看便知是此处的老鸨子。

    虽然是青楼,却比妓院又有所不同,故而多为文人雅士居多。

    “听人说,你们这儿有一位叫如烟的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厉飞雨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楼上的匾额,看也不看老鸨子一眼。

    “原来公子是奔着如烟来的,不过要说起琴棋书画,在我涟漪馆可不止她一个人会,你看看这馆里的人,哪个不会哪个不精通?”老鸨子笑着解释道。

    “有意思。”厉飞雨笑道:“这么说的话,你也是样样精通了?”

    老鸨子妩媚一笑:“怎么,公子还想让我蜜桃伺候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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