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狠话丢出去了,逼也装完了,但是该跑还是得跑路。

    妘载能一拳把那个巫师打成猪头,但是不能把他杀死在这里。

    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这些人不是帝鸿氏之民一样的反叛者,也不是逄蒙一样的疯狗。

    血祭确实是该被废除的,就像是当初,暑部落受到天神祖状的蛊惑,要来进攻洪州联盟一样,但妘载也没有对暑部落之民赶尽杀绝。

    有冉氏没有侵吞其他的部落,也没有犯下大的过错,更没有吃人,他们的血祭和暑部落的不一样,后者那是真的吃人的。

    如果,只是因为有冉氏使用自己的族人进行血祭,就要杀死他们的部落民众,这不是正常人应该做的事情。

    更不是一位炼气士,或者洪州首领,亦或是中原的百揆应该做的事情。

    妘载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去杀他们,所以只能跑路,只要废掉那个祭祀,或者把那个岩画给砸烂,这种所谓的血祭,在一定的时间之后,自然而然的也就消失了。

    而且妘载也从和对方的交流中,得知了一些讯息。

    这里,也有什么东西在蛊惑这些民众。

    不是北海神,也不是女丑之尸,而是遥远的山岳之内,还有一个接近于火神的东西,在冒充,诋毁,玷污着太阳的光辉,意图恢复过去的血祭。

    .......

    妘载他们走了,不过却带上了阿任,毕竟坑了这小伙子不能撒手不管,开明兽和獓因驮着大家一路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有冉氏的人们不敢追击,把他们的巫师搀扶起来。

    那位巫师看着妘载他们跑走的方向,气得不轻,他把牛角的装饰重新戴上,那些散落在地的骨饰和羽毛被他扫到一边,他对着有冉氏的民众们,慷慨激昂的发出宣言:

    他们一定要把那座山给收回来,一定要重新在太阳的岩画前进行祭祀,当火光冲天而起的时候,当太阳神降临的时候,这太阳之子就会明白,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刳!你身为火神的扮演者,你的孩子却根本不相信太阳的祭祀,抛弃了我们的传统,现在你将被剥夺火神扮演者的身份,你的姓也将从部族的历史中消失!”

    “太阳之子,一定是被你的儿子所蛊惑的!你犯下了大错!”

    刳,指的是剖开和残害。

    巫师指着阿任的父亲,那个强壮的,名为“刳”的男人浑身颤抖,他猛然向前走,对巫师和所有的民众大声呼喊:

    “请不要剥夺我的身份,也不要剥夺我的姓氏!我的儿子背叛了部族,甚至蛊惑了太阳之子,我对族人和炎帝都有大罪!”

    “但我愿意再一次扮演火神,将我的女儿和妻子送上太阳之中,洗刷我们一家的罪孽,只请求您不要剥夺我扮演火神的身份,那将被万世后人所嘲笑与唾骂啊!”

    刳如此的,诚恳的说着,周围的人都沉默下来,有些少女不自觉的向自己的母亲身边依靠,而那些男人都长久的沉默了。

    有一些人,更是在这个时候,看着刳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扮演火神,本该是光荣的事情.....”

    “但是他犯了错,让本来归来的炎帝后人,太阳之子又远离了我们,他的儿子蛊惑了太阳之子,我们不能回到那座山,就是他害的。”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

    “是啊...”

    “不,但怎么说,也不能如此把自己的女子给...”

    部族中的人们,讨论和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而巫师此时狠狠的用祭祀杖击打地面,他身上的太阳图腾已经复苏,此时看向刳,声音缓和了不少:

    “你既然知道你犯下的罪孽,既然你愿意这样做,那就是最好了,虽然使用罪人的女子,不一定能得到太阳神的承认,但至少她们的身上,也拥有着太阳的辉光。”

    巫师又看向所有人:“你们不要质疑古老的传统,难道你们忘记了,过去的时代,每一次部族走到困难的时候,都是如此得到太阳神的指引的吗!”

    他说起过去的很多事情,那些大事情中,确实是祭祀太阳之后发生了吉祥的事情,包括神农氏的到来也是一样,不论是不是巧合,但是确实是在祭祀之后发生的。

    于是部族中的很多民众,也逐渐重新相信起巫师。

    而如果巫师脸上,没有被太阳之子打的那个拳印,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但是巫师表示:

    “太阳之子虽然打了我,但那是受到蛊惑所导致的,而我的图腾因为他的力量而复苏了,这就如同过去的时代,六千年前有人把太阳神的图腾刻印在那座山的岩壁上一样,我现在就是太阳之子所钦定的代行者!”

    这就是太阳之纹章啦!

    巫师说着,调动起大家的情绪,又忽然叹了口气,他再看向远方那座山,拿着祭祀杖的手掌,微微颤抖。

    他的眼睛,突然的,是逐渐睁大了。

    部族之中,也从嘈杂变成寂静,随后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声!

    因为,风雪和风雨,在这个时候,都停下了!

    乌云在天空徘徊,寒风凛冽,但是天空中,出现了第一道星光!

    ........

    妘载他们来到寒荒国的原野上,天空中飘荡的风雨,突然停了。

    风霜雨雪,都消失了。

    “怎么回事?”

    广成子看着天色变化,露出极大的不解之情,老夫子勾着脑袋,看到了天空中,那终于能跑出来唱跳rap的北极星......

    风雨是赤松子的力量,风雪是北海神的力量,但是此时,他们两个家伙的力量都消失了,这种情况,根据广成子的分析,要么是两个人和解了,要么是两个人都挂了。

    “赤松子挂了!我的好兄弟,我他阿母的直接来看你!”

    广成子开始咋呼起来,哭泣的很悲伤(装的)。

    “你这一走还和北海神组团走了!”

    其他人没有管广成子,鸿超的眼睛很好,他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此时指着一个方向,对妘载道:“首领,你快看那个!”

    妘载顺着鸿超指去的方位看去,正看到远方,有一个青衣的女子!

    妘载大吃一惊,连忙穿上汗漫送的树皮衣,拿上刑天的盾牌,然后把加特林铜管提起来。

    “怎么回事,女丑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师父和北海神两个人,真的变成死扑街了?!”

    不应该啊,还有咕咕和焦焦呢!

    妘载看向广成子,没想到老先师也是面色苍白。

    看来太虚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不过也是,当初意而子中了太虚,听说是虚了一个多月。

    大家试图绕开她,妘载更是表示,我们只是路过!

    但是这个青衣女子却瞬间拦在他们的前面,不论向哪边去都是一样!

    妘载掏了掏口袋,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妘载把一枚贝币丢过去了,正好砸在青衣女子的脑袋上。

    鸿超很不理解,而妘载表示,这个东西就叫做买路财。

    大家看到那个青衣女子动了。

    “哦!动了!”

    “不愧是首领。”

    妘载嘿嘿一笑。

    然后就看到,那个青衣女子把那枚贝币捡起来,丢回了妘载的身前。

    随后,她双手捂着脸,开始发出惊悚的哭泣声。

    那并不是寻常的哭泣声,在女丑哭泣的时候,四周的大地山川,全都开始干枯,万物都在死去!

    鸿超惊恐的看向妘载:

    “首领,她好像被你侮辱了自尊,你出的价格是不是低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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