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得有点懵,心中暴虐之气不受控制地猛然上涌。

    “大哥!你竟然打我?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牛做马,你竟然打我!二哥死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杀了,这样就可以独吞秘境……”

    他凶性毕露,龇出的獠牙上还挂着先前沾染的血丝,更显狰狞。双手手背上灰黄色的毛发飞快生长,不一会儿就将两只手都变成了异兽才有的利爪。

    吴日脸色铁青,一挥衣袖,桌上的一整只盛着滚烫茶水的青瓷水壶便被拂到了地上。

    水壶应声而碎,里面的茶水却汇聚成一条水线,如同灵活的小蛇一般闪电般掠向吴星的脖子!

    一股骇人的气势冲天而起!

    直将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吴天选死死压在了墙角。

    而正面暴露在这威压之下的吴星,更是不堪。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偏偏茶水勒住了他的脖子,逼得他不得不将脑袋高高仰起,看着就像是被扼住喉咙,即将送入烤炉的鸭子。

    在这威压之下,口不择言的吴星终于清醒了过来。

    一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他顿时冷汗连连,吓得手脚发软,全靠那水线吊住脖子,才没彻底瘫倒在地上。

    “大……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被那只该死的紫貂影响了!对!就是被它影响了!这都是它的想法,和我无关啊!”

    吴星绞尽脑汁地辩解着。

    吴日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头皮发麻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才漠然道:“我让你,滚。”

    “是是是!我这就滚!”吴星不敢反驳,连滚带爬地“滚”出了门外。

    一直守在门外的吴启平眼睑微垂,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甚至连吴星从他身边经过时,有没有瞪他,他都没有在意。

    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屋里又只剩吴天选与吴日二人。

    吴天选嬉皮笑脸地从墙角“拔”了出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完全无惧吴日的阴沉脸色,重又凑了过来。

    “真是可惜了一壶好茶,大长老,要不我再给您来上一壶?”

    吴日斜睨了他一眼,不喜不怒地说了一句,“你倒是好胆色。”

    吴天选嘿嘿一笑,翻手便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取出了另一套上好的白瓷茶具,行云流水地泡起茶来。

    他动作娴熟,拿捏精确,一看就是做惯了这种事。

    呵呵,若不是他能讨得这位大长老的欢心,外门掌事的位子又怎么会牢牢坐在自家亲爹身下?他又怎么能在吴家横行无忌,无人敢来招惹?

    投其所好,方能获得最大收益,这个道理他还没学会说话就已经明白了。

    吴日重新品到了芬芳馥郁的新茶,因为吴星带来的些许不愉快仿佛也得到了净化。

    他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老三的话,你怎么看?”

    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吴天选没有多想就径直道:“这就看您想问什么了。如果是问我对三长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看法,我只能说,他轻敌只是原因之一,南方联盟那些人的实力提升得比我们想象中要快,这才是更主要的原因。”

    他正经不过三秒,随即嘴角便扬起一缕邪笑,“您要是问我,他为什么会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那原因可就简单了。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巨灵神计划我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不管融合了多少中异兽基因,都只能抹杀神志,不可能控制神志,最多也就是将人心底最深处的恶魔释放出来而已。”

    换而言之,那位三长老只怕是早就在心里埋了诸多不满,只不过平日里他性子谨慎,从不与人深交,这才没有暴露出来而已。

    吴天选毫不掩饰地在吴日面前上眼药,说话极不客气。

    吴日闻言却没有对他这以下犯上的评论表达什么不满。

    这孩子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就连“天选”这个名字都是他亲自取的。

    老三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在明山市丝毫不顾及小辈的性命,只想着保全自己,到最后还要吴天选依靠自己的机智才能逃出生天,这小子心中有怨气才是合理的。

    若他粉饰太平,替老三说好话……

    呵!

    那才是不忠!

    吴日慢悠悠地品着茶,不再说有关吴星的糟心事,转而便与吴天选闲聊起来,间或询问两句南方联盟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小院又恢复了宁静祥和,仿佛吴星从没来过。

    吴日甚至还兴致颇高地留吴天选在小院吃了晚饭,让不少蠢蠢欲动的吴家人又悄无声息地缩回了爪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南北相望,遥遥相对,堪称与无限基地距离最遥远的花都,此时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白稷辰早就知道女人的感情总是莫名其妙,可他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莫名其妙到这种程度。

    明明前一秒,那个浑身谜团的花想容还对阿离心生杀意,想拿她生祭了那什么主人。

    可下一秒,她开了花。

    然后便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仅放开了阿离,还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别问一棵腰板挺直的牡丹树是如何跪下的,当那树干九十度弯折触地的时候,白稷辰一瞬间还以为她是要将本体折成两段自杀……

    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紧接着,她又玩了一出大变活人。

    先前是如何将花娘融为一体的,后来就是如何又将她重塑了出来。

    花娘满脸惊愕,显然是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然后就被花想容“赶”了出来。

    “从今往后,你便是你,不再是我。好好照顾主人,来日必有一场大机缘等你。”

    “额?”花娘一头雾水,“可我明明就是你的分身,怎么……”

    “你无需明白,去吧,我要沉睡了。”

    这是花想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便真的没了动静。

    哪怕火冒三丈的白稷辰接连砍了它四五根枝干,都莫得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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