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随时有人加入的商队接近二百人,其中人员民族皆很复杂,有藏族人,蒙古人,汉人和维吾尔族人,甚至还有来自天竺的商人。

    商队的向导叫做老马,从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年纪,不过他自称今年才三十岁,也看不出民族,因为他会讲一口流利的维吾尔语汉语蒙语藏语,甚至是天竺语。

    抛开一切忧虑,一心只想快快到达哈密的蓝月主动找老马攀谈起来。

    从若羌到哈密共有两条路线,一是往北经过塔里木河,孔雀河,翻过库鲁克塔格山,再往东北方向行进到达哈密。

    蓝月心中暗暗点头,曾经跟随大哥蓝玉参加过西征的他,对这一带的地形是非常的熟悉。

    现在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线,由若羌往东而行,穿过库姆塔格沙漠,到达敦煌。再往北走,途经疏勒河,翻过马鬃山,也可到达哈密。

    这一条路径的缺点是水源稀少,途中只有神秘莫测的罗布泊可以提供水源。过了敦煌往北行走,只剩下疏勒河可以供水。

    这一条路径人烟稀少,沙盗横行,但因为相对中有一半的客商,其目的地就是敦煌,再由敦煌经河西走廊直奔长安。

    从老马处打听完路线后,蓝月回到桑吉桑花处。此时的蓝月全身肌肉经过徐默然的电击火疗,又加上辛丽雅以拜火教灵药秘法配合,不但完全恢复,而且更胜从前:柔弱之时如水,坚强之时胜钢。

    单从这一点来看,蓝月的外加功夫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如今天下间,除非以内力摧毁,或者是龙渊泰阿那样的神兵利器,再也没有任何兵器或者拳脚,能够伤害到他除眼睛以外的躯体,只是他暂时还不知道而已。

    蓝月心中计算了,按照这条路线,到达哈密最少还有两个月,现在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但内功还是乱做一团,不如抛开忧虑,在这两个月里好好修炼金丹大法。

    想到这里,双眼似睁似闭,进入金丹大法状态,任由自己的马儿载着自己,跟着马队前行。

    春风拂面,开满鲜花的山坡上,一个稚气未脱、面容俊美的少年,将自己采摘的一大捧野花送给身边的女孩。

    那女孩儿甜甜的笑道:“谢谢你,月哥哥!”

    那男孩伸出手道:“韵儿,等我长大了能成亲时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好!”女孩开心的伸出手去。

    就在双手快要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大地突然间一阵抖动。少年所在的地面塌陷下去!

    女孩赶紧伸出手去拉,但为时已晚。

    那少年一边下落,一边喊道:“韵儿!韵儿!回头我去哪里寻你?”

    “哈密!月哥,我在哈密等你!哈密……”

    商子羽从梦中哭喊着醒来。睁眼一看,自己躺在一个豪华的马车车厢里,身边坐着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面容英俊,眼神温柔,衣着华贵,一条梳理的油光可见的大辫子挂在脑后。

    此刻,那人正微笑的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关心怜爱、以及看通看透一切的复杂表情。

    齐日德泽!

    商子羽惊出一身冷汗,随即不加思索的一掌朝齐日德泽劈去。

    齐日德泽并不躲闪,脸上保持微笑,只是抬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

    商子羽顿时感到浑身酸软无力,齐日德泽并不生气,柔声道:“你被雪崩冲击,又被埋了十几个时辰,受了一点内伤,所以暂时不能使力,等你养好了伤再动手不迟。”说着轻轻的放下了商子羽的手腕。敲敲车窗,马车骤然停下,齐日德泽开门走了出去。

    商子羽悄悄揭开身上的锦被,剑身上穿的还是那套衣服,亵衣也完好无损,这才稍稍安心,一边思考如何逃离。

    齐日德泽飞升上马,对驾车的熊霸说道:“ 目标哈密。”

    熊霸扬起马鞭,顿时车轮滚滚,齐日德泽带领着黑狼、鹰神以及仅剩的十几个黑狼君军朝哈密进发,金雕在空中飞翔,遥遥跟随。

    两日后,沈追星所在的多民族商队终于抵达了重要的补水地~罗布泊。

    罗布泊由塔里木河,孔雀河以及疏勒河等几条河流汇合而成,所以虽在沙漠深处仍然占地广阔,只是由于河水冲击泥沙,经常导致湖泊改道。

    老马果然不愧是“老马识途”,居然真的带领商队找到罗布泊。

    但见湖泊一带,胡杨树红柳成林,天空中有水鸟飞翔,湖泊的四周挤满了饮水的动物,野狼狮子以及羚羊野马和平相处。

    已经在戈壁沙漠中行走了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水源的人们一阵欢呼,纷纷朝湖泊奔去。

    蓝月从修行的深处醒来,见此情景也是心中振奋,心中抑郁一扫而空,带领桑吉桑花拿起水囊往湖泊而去。

    到处都是欢呼声笑声,众人先灌个水饱,才往水囊中蓄水,桑吉干脆直接扑到水里戏耍起来,桑花见弟弟高兴,似乎也受到感染,跑到湖边用清水清洗脸上污泥。

    待她转过脸来,微笑着看着蓝月时,已不是那个满脸泥身材瘦削的藏族青年模样,罗布泊的清水还给她本来面目,黛眉如月,美目如星,脸上微微的高粱红更加衬托出其质朴之美,如一朵质朴的野花盛开在雪域高原。

    桑花回头看到蓝月炯炯的目光,并不回避,反而挺了挺胸膛,哼着不知名的山歌,心情愉快的从蓝月身边走过。打那以后,桑花再也没有往脸上抹过污泥。

    由于难得遇到如此优质的水源,商队虽然急于赶路,大家也希望在此安营扎寨,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过沙漠。

    向导老马同意了大家的要求,现场顿时一片欢呼。众人纷纷选择环境优美的地方,扎下自己的帐篷。

    太阳落山后,天气骤冷,但大家热情不减,点起篝火,围着火堆跳起了,也不知道哪个民族的舞蹈。

    桑吉兴奋的拉着姐姐也要加入,但被桑花拒绝。看着姐姐的眼光不时的瞟向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蓝月,桑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便不再纠缠二人自行玩乐去了。

    桑花取出自酿的青稞酒递给蓝月,“夜间天凉喝一口区区寒气。”

    蓝月自受伤以来一直不敢饮酒,怕内伤加重。但此刻见桑花一脸的纯真无邪,不忍拂其意,遂接过皮囊,小饮一口。

    谁知道这一口下去,一股清香冲彻心肺,同时有一道火焰直冲丹田,藏在体内的金丹兴奋起来。

    蓝月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赞道:“好香的青稞酒!是你自己酿的吗?”说着把装酒的皮囊递还给桑花。

    桑花先是毫不避嫌的拿着皮囊也饮了一口,才道:“酒是我和弟弟酿的,不过方子是阿妈留下的。听阿妈讲,波拉莫拉才是酿酒的高手呢!”

    蓝月知道,波拉莫拉是藏族人对外公外婆或者爷爷奶奶的称呼。

    蓝月看着她挺直的鼻梁,胜雪的肌肤,近乎完美的侧脸,忽然问到:“你和桑吉的脸型不是很像,你们是……?”

    “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关于我的父亲,我已经没有印象,只是听阿妈说,她年轻时,波拉莫拉在雪地里救过一个年轻人到家里,那人为仇家追杀,身受重伤…让人留下信物,不辞而别,后来就有了我。几年后,波拉莫拉相继病逝,阿妈又嫁给了一个藏族猎人,生下的孩子就是桑吉,我的弟弟……”

    蓝月能够感觉出桑花从未对人说出这番话来,今天是首次完全放开心扉,朕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或者仅仅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场面,忽然间四周响起了浓浓的马蹄声,火光传动,有人惊恐的喊道,不好了,沙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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