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洪武三十一年,太祖皇帝朱元璋驾崩,举国哀悼。

    已经在皇宫中忙了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的羽林卫及金吾卫大统领湘王朱柏,终于被人替换下来,便急匆匆的奔回自己府邸。

    回到府邸中的朱柏,顾不得洗漱饮食,将前来汇报事情的总管呵斥一旁,径直冲进宅底深处的一个小院,快步走上一座绣楼,推开房门,将一名女子扔在床上,重重的压在身下。

    那女子皱眉道:“这可是国丧期间啊……过上一段时日再……”

    朱柏一撕扯着二人的衣服,喘息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答应你的三件事已经全部完成,现在轮到你兑现自己的诺言了……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大女子用双手无力的推了推朱柏,纹丝未动,只得颓然道:“现在还是白天,天这么亮,等晚上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完更加刺激了朱柏的某根神经,只见他加快了动作,狞笑道:“要的就是这个调调儿,我要将你浑身上下,一丝一毫都看得清清楚楚……”

    商韵儿顿时露出了痛苦之极的神色……

    洪武三十一年,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璋驾崩,六日后,皇太孙朱允炆即皇帝位。

    这一年是戊寅虎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大明朝如此,邻国朝鲜也是如此。

    这一年朝鲜的年号为太祖七年。

    朝鲜, 太祖七年,汉城。

    朝鲜的王城景福宫坐落在汉城的正中央,景福宫的南门一带被称为“寿进坊”。

    “寿进坊”最大的一所宅院名为”百子千孙堂”的院落里,灯火辉煌。

    此宅为郑道传所有。

    郑道传,朝鲜国首席辅政大臣,太子太师。朝鲜王李成桂把神德王后所生的最小儿子八子,李芳硕立为世子,同时把辅佐大任交给了郑道传。

    目前李成桂正在病中,郑道传掌握着朝鲜国的军权和政权。有人传说,他的权利已经超过了朝鲜王李成桂。

    此时百子千孙堂正在举行一场宴会,作为主人的郑道传,正在宴请来自大明朝的一代才女,围棋国手苏奕纯,朝鲜国的另外一个重要人物,也是他的同盟,作为陪同来到府中,此人名叫沈孝生,乃是世子李芳硕的岳父,其子沈世石乃朝鲜围棋的顶级高手。

    此时相貌儒雅的沈世石正陪着来自大明朝的才女苏奕纯说话。

    席间歌舞翩翩。

    郑道传却和沈孝生私底下商量着自己的事情。

    沈孝生生略带不安的低声对郑道传说道:“我来之前刚刚收到消息,李芳远的府中昨日来了一个人。此人非常年轻,却是一个生面孔。据我的人透露此人一言不发,让人完全琢磨不透,但看此人身法气度应该是一位绝顶高手,山峰兄安排人手查一查,还是提防一点的好。”

    郑道成字宗之,号山峰。只见他哈哈大笑道:“沈兄多虑了,让他李芳远有什么本领敢来作乱,前几天他以切磋武功为名挑战我儿郑俊熙,结果被俊熙打的口吐鲜血,差点送了性命,败军之将不足以言勇,他还能有什么作为?”

    “抛开他这个窝囊废不说,你再看看他从寻仙岛带回来的那些手下,一个个歪瓜裂枣、江湖败类一般,均为乌合之众,如何能够是我手下禁军武士的对手?更何况我儿郑俊熙稳坐朝鲜国第一高手宝座,他李芳远还能找来什么帮手呢?”

    说到这儿郑道传心满意足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自己的儿子,此时的郑俊熙和沈世石一样,都在对来自明朝的才女苏奕纯大献殷勤。

    郑道传笑着对沈孝生说道:“放心吧,退一万步讲,我儿郑俊熙还是景福宫禁军大统领,只要我们牢牢把握禁军大权,保护好世子殿下,任他李芳远折腾,也翻不了天,反过来我倒可以找个理由治他于死地。”

    说完郑道传亲手给沈孝生倒上了酒,“你现在要担心的问题不是李方远,而是在追求明朝才女的这个问题上,世石可能不是俊熙的对手……”

    景福宫,西门迎秋门。这一代往西在汉城叫做”俊秀坊”,靖安君李芳远的府邸便在此地。

    此刻靖安君府同样灯火通明,李芳远和一名身穿便服的年轻武士坐立在中央,百名身穿盔甲的武士手持刀剑,站立两旁,现场鸦雀无声,肃杀之气气弥散整个院落。

    此时,一个身穿禁军盔甲的武士来到李芳远面前,在耳边低低说道:“禁军大统领郑俊熙已经回府,参加迎接明朝才女苏奕纯的宴会。”

    听到这个消息,李芳远的嘴角露出了老谋深算的笑容,同为天下会的一员,苏奕纯和沈追星给足了他面子,这二人的加盟奠定了他胜利的基础。

    苏奕纯和沈追星分别以不同的方式,一明一暗进入了朝鲜,但其目的都一样,帮助李芳远获取朝鲜的最高权力。

    前几天李芳远接受了沈追星的计划,故意去挑战郑俊熙。

    若论真实武功,这二人几乎不相上下。但李芳远故意败落,并且装作受伤吐血,以此来麻痹郑俊熙和郑道传。而后又在沈追星大无相功的调理之下,迅速恢复,只是装病不出。

    今天见时机已到,便命手下武士秘密穿上了禁军的制服和盔甲,单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此刻,李芳远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上酒!”

    手下仆人便打开美酒给每一位武士满上。

    李芳远手举酒碗,大声喊道:“在座的有许多都是跟随我多年征战的勇士,这些年来,你们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你们用你们的鲜血和汗水来了今天的江山,但是你们得到了什么?没有!你们和我一样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怎么办?”

    “他知道我李芳远,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今天也是如此,我身边的这位兄弟,你们有人认识也有人不认识,我现在将他隆重的介绍给你们,他便是大明朝年青一代中,最新崛起的顶尖高手——沈追星,而它代表着大明朝世子皇太孙对我们的支持,今晚,我和他将带领你们去夺回属于你们的一切!”

    “各位兄弟请满饮此杯!建功立业,就在今日!”说完所有人一起将杯中酒喝了下去,大家摔碎酒碗,群情激扬。

    朝鲜王宫景福宫西门迎秋门处,晚间戌时,一对衣着整齐的进军武士手持兵刃来到门前,守门的将领正是刚才去靖安君府通风报信的那人,只见他把手一挥,便把所有的武士放了进去。

    李芳远问道:“世子李芳硕现在何处?”

    得知李芳硕仍在东宫“资善堂”后,李芳远命令那人关闭西门,自己带领手下直奔资善堂而去。

    其时,朝鲜李氏开国国君李成桂有过两个王妃,原配称为神懿王后韩氏,继妃是神德王后康氏。身为李成桂第五子的李方远乃韩氏所生。八子李芳硕为康氏所生。二人实为同父异母的兄弟。

    李芳远和沈追星带着武士穿过景福宫,一路往东进发。

    一路上也曾遇到其他禁军武士,但由于他们皆身穿同样的制服,并且进军统领郑俊熙又不在当场,因而虽有疑问,也无人敢阻挡。

    李芳远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资善堂门口,却被世子的贴身武士拦住。

    “什么人敢擅闯东宫?”世子的卫士虽然也是禁军,但一直高高在上,此刻虽然并未感受到危险,但依然耀武扬威的喝斥道。

    李芳远做事一向稳妥,此刻他身边武士人数虽然占优,但他并不着急。

    见他朝身后武士打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变歪带的头盔只带着沈追星一人走上台阶。

    此时守住门口的世子贴身武士共有八名,李芳远低着头走上台阶,拍来拍腰间说道:“辅国大臣郑大人命我带来一物,面承给世子殿下,不知殿下现在是否方便?”

    郑道传权势熏天,那几名武士也不敢得罪,便回答道:“世子殿下此刻正和其兄长抚安君李芳番一起,你可以把东西交到我手,由我面承殿下。”

    那武士见李方远听后并无动静,便嗔怪道:“交给我还怕我偷了你的东西不成?”

    李芳远摇头道:“这么说世子李芳硕肯定在里面了!”

    那名武士见他语言古怪,也生出疑心,厉声呵道:“你究竟是谁?抬起头来!”

    李方远缓缓抬起了头,这时一轮明月正照在他那似笑非笑,充满杀意的脸上,那侍卫一见眼前之人居然是李芳远,顿时魂飞魄散,知道大事不好,刚想大声喊叫时,方圆已经从腰中拔出了短刃,割断了那人的咽喉。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闪过,连剩下的七名武士几乎同时倒地,每人死法相同,都是咽喉处中了一剑,无声无息的死去。

    沈追星心中暗叫一声“罪孽”,将手中宝剑插回剑鞘。

    其他武士一涌而上,跟随李芳远冲进了资善堂。

    此刻大殿内正歌舞升平,李成桂第七子抚安君李芳番正和第八子、也是自己同母同父的兄弟朝鲜世子李芳硕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饮酒作乐,这时李芳远带人冲了进来。

    世子李芳硕见李芳远突然出现在面前,并没有意识到迫在眉睫的危险,只是觉得莫名其妙,他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李芳远:“你……你……!”但他身边的李芳番已经察觉到了危险,转身便想逃走。

    李芳远将手中短刃飞出,直接将李芳番钉死在木柱之上,才对手下说道:“全部杀死一个不留!”说完冲上前去,亲手割断了李芳硕的咽喉。

    一时间大殿中哭爹喊娘,血肉横飞,连那些歌舞妓也被武士砍死。沈追星本想阻止,但那些武士杀红了眼,加上他们只听李芳远的指挥,如何停得下来,仅仅半盏茶的功夫,大殿之中包括世子李芳硕在内的三十六人全都毙命。

    看着躺在血泊中的李芳硕,李芳远蹭了蹭刀上的血,冷冷的说道:“现在该轮到郑道传了!众位兄弟,随我杀到百子千孙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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