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星见范一鹤一剑当胸刺来,并不向后躲避,反而上前一步,身子处在对方无法继续发力的位置时,用手指轻轻一弹对方剑刃。

    “铛”的一声,长剑断落。

    沈追星伸出两指,轻轻夹住剑刃,捏住剑尖朝范一鹤神阙穴刺去。

    范一鹤断剑落地。

    与此同时,包括丁盛的峨眉刺,以及五六柄匕首同时刺向沈追星的前胸、后背、腰胁。

    所有的这一切都落在沈追星的气场感官之中。

    沈追星的身子微微晃动,如同游鱼在水中轻轻颤动一般,以毫厘之差避过兵刃攻击的同时,手中的剑尖准确的刺中对方所有握刀手的神阙穴。

    当啷之声不绝,几把兵器同时落地。

    沈追星双手扶地,右腿后沟,一个扫堂腿过去,四周的人倒了一片,范一鹤丁盛虽然没有倒地随之倒地,但也狼狈不堪,尤其二人还丢失了兵器。

    沈追星大喝一声:“住手,听我一言!”

    但四方帮徒由于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再来也没有听到当家的命令,仍然后浪扑前浪一般往前涌来。

    沈追星由于实在不想伤害海沙帮帮徒,双脚轻轻一点,纵身飞向了最高的一杆桅杆之上。

    那边桅杆足有四丈多高,沈追星坐在一杆白帆顶上,朝下面喝道:“各位海沙帮的兄弟暂且住手,我就问一句话,在下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只是初次见面,你们为何要杀我?”

    沈追星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先是他在四丈高处没人能够够得着,再说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今天要杀的对头姓甚名谁。

    沈追星趁热打铁,接着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如此要置我于死地!”

    没有人能够回答。连范一鹤丁胜都不知道,今天要杀的对头的姓名。

    “别听他妖言惑众,杀了此人再说。”范一鹤一声怒吼,大船上的海沙帮武士以及其他小船上的武士纷纷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弩箭,朝沈追星瞄准射击。

    一时间,弩箭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朝沈追星打去。‘

    沈追星身在高处,本来是一个极大的优势,对方的兵器无法攻击,但此刻优势变成了劣势,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避无可避。

    此刻沈追星如果再次跳落船舱,必然又会陷入一场混战。

    一旦混战伤害再所难免。

    好一个沈追星,不慌不忙的朝旁边一个桅杆,发出一记劈空掌。

    桅杆连同白帆应声折断。

    沈追星双脚一纵,跳上那条折断的桅杆,将白帆踩在脚下,如腾云驾雾般飘离大船,向海上飞去。

    所有箭雨顿时都落了空。

    当众人以为沈追星踩着的白帆要掉下海去时,那白帆又载着沈追星回飞了过来,直冲小船而去。

    原来沈追星突然想起今天刚刚悟到的身法,暗暗将体内九道真气,同时运起,指以一道真气吸住脚下白帆,其余剩余真气控制自己上下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那白帆居然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在空中飞了起来。

    在众人的瞠目结舌时,沈追星连同控制的白帆已经飘向一艘小船。

    船上之人哪想到沈追星能用这个方法撞向自己,根本没有防备,其中有人抄起一根长长的竹篙子朝沈追星远远的扎去。

    沈追星大叫一声:“这个好,正愁没有兵器。”双手交叉,使出一招空手夺白刃的“十字锁手”,将竹篙劈身夺去,回头再一横扫,将那船上的五人全部打落水中。

    此时立在汉城后船上的苏奕纯见了不禁嫣然一笑道:“人常说一篙子打翻一船人,今儿个可算亲眼看着了。”

    长竹篙子足有两三丈长,沈追星一篙在手,精神百倍,此刻他虽然全神贯注的对敌,耳中听到苏奕纯的玩笑之语后,顿时将这场生死搏斗看成了游戏,此刻海面上的所有船只以及人员都成了棋盘中的棋子一般。

    沈追星哈哈一笑,调动体内无穷无尽的真气推动白帆带着自己,朝下一个船只飘去。

    船上之人见沈追星驾帆飘来,如临大敌,纷纷掏出兵器,怎奈这帮人最长的兵器也不过七八尺长,有的还没有接触,到沈追星时,早被一竿子打下船去。有的虽然能用手中刀剑架住沈追星长竿,但他们的内力如何能是沈追星的对手,不架住兵器还好,兵器和竹竿子交接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内力如洪水般从对方竹高子上传来,前面的人连带后面的人一起被撞入海中。

    沈追星越玩越起劲,接二连三的将剩下船只上的船员打落下海。

    有时沈追星也有一口真气接不上来,感觉白帆要下落时,便双手撑住竹竿在对方小船上一点,趁着这一点的支撑之力,沈追星回过气来,白帆便再次飘荡在空中。

    有时对方使用弩箭朝沈追星发射,沈追星必会空出一只手来抓住弩箭,朝射箭那人扔去,速度比来时都快。没有人能够逃过沈追星这回馈的大礼,好在沈追星不欲杀人,这些被返回的箭矢都被扎在对方的皮糙肉厚之处,却不伤及要害以及性命,饶是如此也疼的那些人哇哇大叫,剩下的人学乖了,再也不敢偷偷的放箭,来自找麻烦。

    也就半个多时辰的功夫,沈追星将一百多艘小船的人纷纷打落海中。

    好在这些人都水性极强,飘在海水中都无性命之忧,只是不停咒骂而已,完全奈何不得对方。

    沈追星,心情舒畅,哈哈到笑,此刻好像在玩一个只赢不输的游戏一般。

    外围清扫结束,沈追星心想,擒贼先擒王,那时白帆飞回大船,长篙扫处,海沙帮帮众纷纷落水,只剩下范一鹤和丁盛还在顽强抵抗。

    沈追星一看游戏已经到了尾声,大船之上只剩下二当家和三大当家两人时,便大喝一声,将体内蒸汽注入竹篙,双手扬起,朝两人当胸飞来。

    此时虽然海面上刮起了海风,但两人依然可以听到竹篙子发出的呼啸之声,他们已然见识过沈追星的武功和内力,知道即使合二人之力,也接不住这一招,见竹篙离自己尚远,便同时往左侧闪去,希望能够避其锋芒。

    哪知道这竹篙子如同活了一般,就在他二人往左闪去的那一刻,也在空中往左拐弯飞去。

    眼看着二人再也无法躲避,本来身在后方的二当家范一鹤突然冲到前面,挺起胸膛试图用自己的肉体替三当家丁盛挡住这必杀的一招。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看见的人都大吃一惊,甚至连战在汉城号上观战的苏奕纯都紧张的发生一声惊呼。

    眼看着那竹篙子拐过弯来,就要刺入范逸鹤的胸膛,将它定死在船甲板上,突然间没来由的,那竹竿子向下划出一个弧线,猛地扎在了甲板上。

    竹竿子急剧晃动,发出嗡嗡的响声,好像是在和二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后,满意的笑了。

    原来一理通,百理通,沈追星此刻早已经是玩弄真气的大家,在他掷出那一篙子之时,同时将三道真气灌注期间,一道真气推动竹竿飞向二人,剩下两道真气,分别控制竹竿向左飞和向下扎,因为根据二人当时的位置,沈追星早已预判出对方只能向左躲避。

    沈追星见到二当家有如此一举动,也不由得赞了一声“好汉子”,离开已经“驾驶”半天的白帆,轻轻落在大船的甲板之上,双手负于身后,悠哉悠哉的走到二人身边笑道:“两位当家的还打不打了?”

    直到此刻,包括两位当家在内的所有海沙帮帮众,都被沈追星打的心服口服,谁还不知道对方是存心相让,否则早已死过无数次了。

    二当家走到沈追星面前不远处,停下脚步,躬身一礼说道:“多谢少侠不杀之恩。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受人指使之下,差点酿成大错,还望少侠恕罪!”

    三当家也走上前来对沈追星施礼问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还望赐教!”

    “你们这群人真的很有趣,上来动手杀人时不问对方姓名,现在倒想起来问了,难道是想事后再来报复吗?”不知何时苏奕已经从汉城号上跃上了大船。

    二人被苏奕纯这么一说,顿时惭愧之极,纷纷说道:“苏小姐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二人无知!”

    “看在老帮主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们他的姓名,”苏奕纯用手一指沈追星说道,“此人的姓名叫做沈用,不过一般认识他的人都会叫沈追星。”

    “沈追星?!”范一鹤丁盛口中不由得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

    “你就是那个在京师中和蓝月联手对付神剑门、羽林军,又在丹阳山庄大破忠义联盟的那个沈追星?”

    “如假包换!”沈追星微微一笑。

    范一鹤听到肯定答案之后身子一震,仔细端详沈追星的面容后,突然若有所悟,急走两步,来到沈追星面前,满怀激动的低声问道:“早年在我海沙帮中有过传言,说你是吴王士诚的……”

    沈追星用手一摆,微笑的点了点头。

    范一鹤心情激动,拉着丁盛跪倒在沈追星面前:“小人参见少主……”

    沈追星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空中响起,紧接着便是轰的一声巨响,汉城号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几人忙抬头查看时,此时空中异响大作,一排排的火球如同坠落的流星一般朝众人的头顶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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