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谢老先生一戒尺打在了三叔屁股上。

    三叔本能地丢下了何子安的卷子,而不敢丢下自己手里的卷子,然后伸右手摸了自己屁股一下。

    这时候,谢老先生也已接住了何子安的卷子,对三叔喝道:“摊开手来!左手!”

    三叔只得交了卷子,伸出左手。

    啪!

    啪!

    啪!

    谢老先生又打了几下:“你右手还可以写字,不影响你县试,现在,我且问你,你在干什么?”

    “回先生,学生,学生只是见这篇文章写的不错,就一时看进去了。”

    三叔龇牙咧嘴地忍着左手和屁股上的疼痛,回了一句。

    谢老先生便看了一眼这文章:“何子安写的!”

    然后,谢老先生又对三叔说道:“书院里所有学生写的好的文章以后会贴在文苑墙上,到时候都可以去抄阅,急什么!”

    “先生说的是”。

    三叔作了一揖。

    “下去吧”,谢老先生说了一句。

    于是。

    三叔便走了过来,何子安这时候也发现了此事,不由得笑了笑。

    考完试后,何子安就回了草堂,开始看书,至于三叔突然说他文章不错他看进去了的事,何子安自然懒得在意。

    第二天。

    因谢老先生要阅卷,书院停课一天,所以,何子安便直接去了自己的庄子里。

    乌庄头也正巧来找到何子安:“公子,您让我们挖掘的蓄粪池已经挖掘好了,还有猪圈也建好了。”

    “那好,乌庄头,现在你立即去庄子里和周边庄子收生猪,然后养在庄子里,以后我们这河庄这个养猪场要长期存在,你和庄户都会有好处,然后本公子打算找个会养猪的替本公子管理这个养猪场,本公子打算一个月给他二两银子月银,你看谁合适?”

    何子安问道。

    “公子,我自己就合适,不瞒公子,我以前养的猪没有不肥的”。

    乌庄头笑说道。

    “我就没见过不肥的猪,算了,就先你吧,你把生猪收来后就先替本公子管着,猪仔和养肥的母猪公猪都收,这是本公子计划采购的数量。”

    何子安将根据留香居的生猪需求制定的计划表递给了乌庄头,乌庄头读过书,倒也看得懂何子安的字,忙答应了下来。

    “收完猪后,你再去找个屠夫来,本公子要去城里开一家叫河庄生鲜。”

    何子安说道。

    “好勒,公子,你这生鲜是?”乌庄头问道。

    “就是新鲜的猪肉和蔬菜水果之类的,养的猪总要杀了卖吧,本公子已经和京城一家大酒楼谈好了,到时候有了养猪场和几十亩辣椒地,还有这河庄生鲜负责屠宰与加工,就可以直接卖肉卖辣椒给大酒楼,你要是干的好,本公子会给你分一些养猪场和河庄生鲜的收益,总之,我们将来要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何子安拍了拍乌庄头的肩膀。

    乌庄头听后也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他也知道京城大酒楼对蔬菜猪肉的需求量有多吓人,因而直接就跪在了何子安面前:“小的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真是小的贵人!”

    何子安笑了笑,就见傅应桢走了来,便问道:“地挖得怎么样了?”

    傅应桢看了何子安一样,然后还是抬起了累得酸痛的手:“回老师,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就能挖完。”

    “正好,今天下午我也不用进宫,陛下又要祭祀,你先停下手中的活,挖地的事让那几名帮工去干,你准备和本公子一起对辣椒种进行催芽,接受新的劳动改造。”

    何子安见傅应桢开始自觉地代入成自己的学生身份,心里也很满意,便就直接提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辣椒,催芽?敢问老师,何为催芽?何为辣椒?”

    傅应桢问道。

    “你居然会问这个?!”

    何子安厉声喝了一句,又道:“辣椒就是番椒,催芽都不知道,你说你好歹也是进士出身,怎么这都不知道,以后出门不准说你自己博览群书!”

    何子安说了几句,再次补充道:“辣椒开花结果期一般为三到五个月,但需用温水泡一泡其种子,可以加速其发芽的速度,使其发芽的时间缩短一半,开花期提前,这样就可以早点结果,眼下辣椒价格走高,越早结果越赚钱,明白了吗?”

    傅应桢不得不拱手道:“学生愚钝,不知何为番椒?”

    “你真是够笨的,你是不是只知道读四书五经,八股文章,高濂有一本《草华谱》就说过番椒此物,是西夷传进来的,是一种可以吃的菜,明白吗?”

    何子安第一次发现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在知识上可以这么虐这个古代的二甲进士解元郎。

    这种解元出身的进士在后世都算是后世的高考状元了,无疑是古代的学霸,而现在却各种不懂。

    “瑞南道人(高濂),我,学生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他有此书,看来的确是学生孤陋寡闻,老师责备的是!”

    傅应桢很认真地讨教道。

    “以后为师说过的话,你要用纸笔记清楚,为师以后会把跟农事相关的学问都说给你,争取把你改造成为一个可以为百姓农桑之事做出有益指导的官员,这也算是不违背圣人鼓励农桑的信念吧。”

    何子安说道。

    傅应桢自然也不觉得学习农桑之事不好,见何子安说了这么多自己不知道,最终也不得不一咬牙,忙拱手道:“谢老师!”

    “很好,总算懂事了,你先给辣椒催芽,辣椒是植物,植物生长需要水分,还有热量,用温水可以促使其发芽,所以你要用温水将其催芽。”

    何子安说着就让傅应桢用湿棉布铺在木盆里,然后放入辣椒种子,准备发芽。

    傅应桢倒也照做了。

    而接着,何子安便让傅应桢和其余四个农夫去栽种辣椒。

    待辣椒栽种完毕后,何子安又让傅应桢定期给这些辣椒施肥,而这里施肥只能是施有机肥,即挑粪给辣椒浇。

    不过,傅应桢到底是书生文人,肩膀是滑的,没办法用扁担挑,只两手提着半桶猪粪去浇粪。

    “你看看你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古时书生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如今你这样的书生活着有什么用,别说御敌,就是干个农活都不行,你这要是将来做了边镇巡抚怎么带兵!”

    何子安实在看不下去,便训斥起傅应桢来。

    傅应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咬着牙苦苦干着。

    傅应桢现在脾气好了许多,即便何子安现在还不过是一十来岁的儒童,但他也能接受何子安的责备,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何子安的学问的确堪为自己老师,不但文章写的好,还对农事这么了解。

    “对了,老……老师,你还没告诉我,寒塘渡鹤影下一句是什么呢?”

    傅应桢一边继续接受着何子安对他的劳动改造而栽种浇粪一边突然问了何子安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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