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红发汉子向自己冲过来,灵虚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一个胖大的身形从灵虚后面冲出来像一面墙一样挡住了红发汉子。

    她双手叉腰,圆瞪双眼看着刘二。

    “看你怎么了?看你是瞧得起你!会说人话就说几句,不会人话就闭上你的狗嘴赶紧滚蛋!”婆娘骂道。

    红发汉子看见有人挡在前面没有接着向前冲而是急忙站住身形。

    听见胖婆娘骂他,他先是一愣然后反而笑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胖婆娘几眼气势马上就弱了。

    “还是这位大嫂爽快!刚才是我鲁莽了,告罪,告罪!在下告辞!”说完红发汉子一抱拳转身向南洛县城外大步走去。

    就这么走了?灵虚和长寿都有些傻眼。

    “窝囊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胖婆娘转身骂道。

    “老婆你不知道,刚才的那个人是县城里有名的泼皮无赖红发刘二!咱们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老实人,怎么得罪得起这种人!如果他找咱们麻烦怎么办?”灵虚着急的说道。

    “怕他个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越怕他,他就越横!你不怕他,他反而怕你!”胖娘们毫不在乎的答道。

    “人就是这样,你越敬他,他越得寸进尺!看见你凶了,他反而老实了。”胖娘们接着说道。

    “他的头发怎么是红的?”长寿在一旁问道。

    “听说他的祖上是来自极西之处的胡种。”灵虚答道。

    长寿眯着眼睛,手在道袍里捏着。

    “师兄知道烂泥岗怎么走吗?”长寿突然问道。

    “烂泥岗?就是出县城往南的一条小路走四十里就到了。不过那里人烟稀少,经常有匪人出没。没有什么要紧事,师弟千万不要去那里。”灵虚面露惊异的说道。

    “不会,不会。我只是初来乍到,听说了这个地方就随便问问。”长寿笑道。

    “那就好。这就告辞了。明天我就把改好的道袍和麻鞋送过来。”灵虚说道。然后带着自己的婆娘走了。

    长寿看着灵虚和他婆娘的背影笑了。看来灵虚师兄把道士就是当成了养家糊口的营生了。

    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道家的自然而然。

    红发刘二是两天以后回来。他走得兴冲冲的满脸春风。可是他的脸上身上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甚至赤裸的上身还能看见被鞭打的鞭痕。

    显然刘二被人狠狠的打过。这和他脸上的喜气合在一起显得十分的怪异。

    刘二在街上和正在闲逛的长寿擦肩而过。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向长寿瞪眼更没有骂他。因为他没有看见,真的是没看见。

    刘二现在是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酒以外。

    平时刘二经常走到卖酒的铺子前瞪着环眼用力拍着案板叫道:“小二!打几角酒给大爷过过瘾!”

    这时候小二就问询的看向掌柜的。掌柜的一脸的无奈然后向小二挥挥手。

    小二就提着酒壶过去给刘二倒酒。

    刘二喝完酒擦擦嘴巴起身就走,不会留下一个铜钱。小二和老板也绝不会要。

    一切都那么既霸道又自然。

    可是今天的场景完全不同了。

    刘二居然是满脸带笑跟掌柜的商量着说话。

    既然刘二今天转性了变成了谦谦君子,掌柜的应该痛快答应才对。

    可是掌柜的却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之所以没有撵人就是因为他面对的是泼皮无赖刘二!

    刘二今天要佘两桶酒!而且是连酒桶和扁担一切拿走!

    掌柜的心里暗叹:刘爷爷,刘祖宗!你玩的也太大了吧!

    软的不行,看来还是得来硬的!

    “你到底是借不借!”刘二喝道。

    “平常刘爷来喝一点倒没什么,可是这一次要的也太多了。我实在是承担不起啊。”掌柜的为难的说道。

    “合着爷爷刚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见!爷爷我是借!不是要!明天早上我跳走,晚上就来还钱。扁担木桶也一并送回来。”刘二说道。

    掌柜还是一脸无奈的样子。意思明摆着,你是说还钱,可是谁会信啊?

    刘二这一次是真的急了。如果弄不到酒那就前功尽弃了!

    他一把揪住掌柜袍子猛的一拉和掌柜脸对脸。

    “你倒是借不借?”

    刘二吼道。

    掌柜一闭眼。他现在被刘二喷了一脸的花露水。

    他牙一咬,心一横决定舍命不舍财!两桶酒也实在太多了。

    “借,借!”

    刘二心里一喜。可是也纳闷,因为说话人的声音变了。

    掌柜也纳闷因为这不是他说的呀。

    这时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出来。

    掌柜嘴一咧差一点哭着说:娘,他欺负我!

    “我是他老娘,说话总有用吧?明天早上你来挑酒。”老太太没有牙的嘴咕哝着说道。

    “我信你了!老妈妈你长寿!”刘二喜道。说完还向老太太揖了一揖。

    刘二哼着俚曲乐颠颠的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散了。最后一个走的是长寿。他走时笑得意味深长。

    “娘,这一次赔大了!”掌柜差一点哭了。

    “居然要两桶酒!他这是要饮猪吗?”在一旁的小二说道。

    “财去人安。把酒给猪喝是不会的,酒总是要人喝的。只不过是喝的人多一些。”老太太拄着拐杖迈着碎步又回后堂了。

    掌柜听着自己的老娘说的废话苦笑着摇头。

    长寿是在外面吃过晚饭后拿着一包枣子回道观的。

    他走进道观直接向后房走。

    他现在住在观里招待来往的道亲住的最好的静室里。

    这是他在送给观主一双黑缎面千层底布鞋后就结果。

    那头老驴也安排在廊下,它现在正嚼着嫩草。

    不过长寿住得很不习惯。还不如前两天住在茅草屋里舒服。

    他从来没有打坐静修过。现在让他住在这里真是糟蹋了好房间。

    长寿也从来没有这么清闲过。不用挑水砍柴做饭,而且吃穿不愁。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干了一辈子农活的老翁突然让他舒舒服服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会很不习惯。怎么也要找点儿活干干才舒坦。

    长寿现在也是这样,浑身不舒服。

    还是那头老驴想得开,不管到哪里都是既来之则安之。

    长寿没有打坐。他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塌上看着天花板。

    “明天?晚上就会还回来?”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师傅说我机缘到了,那遇见的就是我的机缘吧。

    长寿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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