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泰立马道:“我陈芝泰一诺千金,决不食言。”

    秦逍嘿嘿一笑,道:“刚好营里空出了几个编制,你若真的愿意,我可以将你编入火字骑。”

    “当真?”陈芝泰欣喜无比。

    他虽然在马厩已经混熟,但马厩的马夫终究不是正式的白虎营编制,能够进入白虎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陈芝泰听得秦逍要将自己正式编入营中,激动万分。

    “我说过的话,哪里有假?”秦逍道:“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陈芝泰连连点头:“骑校大人,从今以后,我就是你最忠诚的部下,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杀人,我绝不放火。”

    秦逍道:“那好,以后你就作我的亲随,帮我看守大帐。陈芝泰,咱们先说好,我只要在帐中,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外面站岗,我一天不出帐篷,你就守一天,我若是外出,你可以自去歇息,可听明白了?”

    陈芝泰一愣:“骑校,难道你三天不出门,我就不吃不睡守上三天?”

    “你可以拒绝。”秦逍道:“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别人愿意干这差事。”作势要走,陈芝泰一把拉住秦逍手臂,笑道:“都听您的,大人,我以后就给你守住帐篷,有我守门,阎王老子也进不了大帐。”

    秦逍也不废话,转身便走,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自从出关,直到今日回到西陵,秦逍还真没有踏实过,精神一直紧绷着,回到帐内,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次日中午才起身,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一阵舒坦。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这有三十多万两,秦逍相信在整个白虎营,自己已经算得上是首富。

    不过这三十万两银子放在身上,还真是有些不方便,但收在其他地方,他更是不放心。

    将银票收回怀中,顺手拿过血魔刀,拔刀出鞘,一阵寒气扑面而来。

    此番出关,虽然困难重重,终究是有惊无险,还是安然无恙回来,而且还得了三十多万两银子和一把绝世宝刀。

    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他出了帐篷,边上立刻有声音道:“骑校大人,你醒了?”扭头看去,正是一脸谄媚的陈芝泰,脸上笑的像花儿一样。

    和别人不同,陈芝泰虽然也穿上了并不大合身的甲胄,腰间却是挂着两把斧子,抬头挺胸,倒也是威风凛凛。

    “我饿了,去弄些吃的过来。”秦逍吩咐道。

    “是!”陈芝泰立马跑去弄吃的。

    吃过中饭,秦逍在营中修习【太古意气诀】,这些时日诸事在身,还没有好好修炼,兀陀一行,更是让他明白,有一身过硬的功夫,在绝境之时,才可能死里逃生。

    【太古意气诀】的运气法门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小师姑帮助他突破了二品,但要达到三品,却也不知道猴年马月。

    不过在山中食用过赤果之后,再修习【太古意气诀】,秦逍便觉得丹田之内气息充沛,与在龟城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赤果加上【太古意气诀】,让秦逍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脱胎换骨。

    出关几场恶战,他能切实地体会到自己实力的飞速提升。  半年前自己在龟城,不过是小小狱卒,动起身来,甚至都不是那些衙差的对手。

    【太古意气诀】让他拥有了劲气之后,五感都迅速提升,此外赤果让他的力量、速度和反应力都得到了匪夷所思的提升,这些倒也罢了,猿公公的调教,让他在对敌技巧上也经验十足。

    秦逍甚至想到,如果不是猿公公的调教,自己恐怕早就死在关外。

    他甚至想着回到那山里再去探望一番。

    至若沈药师传授的点穴功夫,秦逍知道不是点穴那么简单,能以劲气伤人,所谓的点穴功夫自然是一门极为厉害的武学,只可惜沈药师当初虽然教了他这门功夫,却没有多做解释,而劲气伤人也只有在断空堡的那一次,此后练了数百次,再也没有成功过一次。

    秦逍之前的经历,让他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耐心。

    接下来几日,秦逍除了出帐练习骑马射箭,回到帐内便是修炼【太古意气诀】,点穴功夫一天也要练上百来次。

    劲气从丹田运至指尖,已经是纯熟无比,可说是气由念至,但劲气始终无法破指而出。

    数日之后,耿绍带了几名白虎营兵士返回了营中。

    商队人多,行走缓慢,比宇文承朝一行要慢上好几天。

    等到耿绍回营之后,秦逍立刻向袁尚羽请了军令,将耿绍编入了火字骑,之前耿绍是火字骑骑校,如今虽然回归营中,却是要从头干起。

    不过耿绍对此倒也并不为意。

    对耿绍来说,投身从军,还真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与兀陀人血战厮杀,如此才能报了当年兀陀人屠村之仇。

    秦逍之前承诺让他回到营中,如今达成,更少口中不说,心中却是颇为感激。

    秦逍在校场练习骑马射箭之时,却也是将陈芝泰带上一起操练。

    陈芝泰的力量在白虎营可算得上是佼佼者,但实战能力却是稀松平常,抡起两只大斧子挥舞起来,还真是能够唬人,但只要被人找到了破绽,很轻松就能将其制服。

    秦逍不但令陈芝泰每日里跟着练习骑马射箭,而且还会让部下实战经验丰富的兵士与其对战,提升陈芝泰实战的能力。

    陈芝泰落草为寇的时候,虽然只是三当家,却也是逍遥自在,哪怕是在马厩里做事,因为自称是秦逍的结拜兄弟,马厩的马夫也都是伺候着他,过的一直都很舒坦。

    如今成了秦逍的亲随,不但要站岗,每日里还要在校场操练,辛苦不堪,几次向秦逍提出不参加操练,但秦逍一抬出军规,陈芝泰却也无可奈何。

    他体型本来颇有些粗壮,十天下来,已经瘦了一圈,不过比之前却明显结实精神许多。

    又过数日,正是十月十五,袁尚羽让人叫了秦逍过去,道:“老侯爷让我们回城,有事交代。”也不多言,带了几名亲兵,两人径自到了奉甘府城,到得侯府,这次却是难得见到宇文承朝在等候,看到二人,笑道:“袁统领,王骑校,父亲正在等你们,跟随我来。”将二人带到侯府一处幽静的院子,进了屋内,便见到宇文老侯爷正在与坐在椅上的白掌柜说着什么。

    两人上前拜见,老侯爷示意二人坐下,片刻后,宇文承朝和孟舅爷也进了屋来,秦逍见得宇文家几位重要的人物都在场,知道事情不简单。

    时当黄昏,屋门被关上,里面颇有些昏暗,但老侯爷也不令人点灯。

    屋内一阵沉寂,气氛颇有些压抑,秦逍端坐不动,片刻之后,终于听得老侯爷声音道:“秦逍!”

    秦逍下意识地答应一声,但随即脸色微变,那边孟舅爷也是变了颜色。

    秦逍对外的身份一只是叫王逍,此时老侯爷突然叫出“秦逍”二字,秦逍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显然事情不妙,秦逍心下骇然,袁尚羽也是微皱眉头,扭头看向秦逍。

    “老侯爷......!”秦逍硬着头皮站起身,想要说什么,但知道这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甄家的通缉令,老夫已经看到。”老侯爷看了秦逍一眼,缓缓道:“你不必紧张,如果我要将你交给甄家,你早就成了阶下之囚,今日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秦逍苦笑道:“老侯爷,我.....我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实在是性命要紧,不得不如此,还请老侯爷降罪!”心想宇文老侯爷说的并没有错,他既然早知道自己身份,如果要将自己交出去,也不会等到今天。

    而且因为那两封密函的缘故,宇文家已经对甄家视若仇敌,这种时候,自然更不可能将自己交出去。

    “宇文家能够有今天,除了祖上荫德,亦是一直重要人才。”老侯爷缓缓道:“只要能够与宇文家一条心,宇文家也会给他一展才干的机会,绝不会因为他的出身便心存疑窦。秦逍,此番兀陀之行,如果不是你机灵勇敢,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坏。”从袖中取出两封信函,道:“这是从兀陀乞伏善府中找到的两封密信,我和静斋已经确定这两封信千真万确,是甄家与兀陀人勾结的证据。”

    此言一出,袁尚羽悚然变色,其他人的神色倒是颇为镇定,毕竟在场这些人,也只有袁尚羽对此事一无所知。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甄家投靠了兀陀人,要用西陵作为他封王的礼物,将西陵卖给兀陀人。”老侯爷淡淡道:“纳律生哥从称汗开始,虽然挥军西进,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东方,白狼王本来是纳律生哥最大的阻力,但此番他被毒杀,白狼部可敦虽然想要掌控白狼部的局面,但以老夫估测,可敦绝不可能是纳律生哥的敌手。”

    袁尚羽皱眉道:“老侯爷,难道兀陀人东进在即?”

    “一时半会他们还打不过来。”老侯爷道:“白狼部享受双方贸易的好处多年,许多兀陀贵族还不愿意轻启战端,在纳律生哥控制白狼部之前,这些人还会力挺可敦,让可敦与纳律生哥斗上一斗,不过时间不会太长。可敦就算失败,纳律生哥想要控住白狼部,也还需要时间,再加上整合八部,集结兵马东进,老夫估算至少也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老侯爷,一年多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袁尚羽正色道:“我们必须早做准备,屯粮招兵,加固城池,不能再重蹈十六年前的覆辙。”

    “尚羽言之有理。”老侯爷道:“不过我们心里都很清楚,莫说甄家已经投靠了兀陀人,即使西陵三大世家同心协力,那也绝无可能是兀陀铁骑的敌手,想要保住西陵,只能依靠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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