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官是来了,但是他也没打算对所有的囚徒们,或者说等待甄别治疗净化的家伙们一视同仁,因为魔神们的感染症状也不一样,高城沙耶这种纳垢的可能感染者们是最先被带走的,因为这些家伙是最好被处理的。

    作为掌管瘟疫的混沌魔神,当疾病和绝望在生灵中肆虐的时候,纳垢的力量就会变得很强大,疾病和衰败在多元宇宙间永远不会消失,纳垢的力量也永不消退,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纳垢的那些可能被感染者却是多元宇宙间最好治疗的。

    虽然可能不是最好甄别的-----最好甄别的是恐虐的感染者,因为那些人会不可避免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戮欲望自己跳出来;但是纳垢在多元宇宙间的可能性感染者是最好治疗的,因为对于纳垢的感染治疗是一种非精神层面的治疗----细菌,病毒,瘟疫,虽然可能会花上时间,但是最终这是可以治疗的,或者说至少是可以隔离的。

    而且现在多元宇宙中加入的势力越来越多,帝国也多出了不少以前没有的手段,比如说直接从神殿的英灵战团借调南丁格尔这样的英灵,所以纳垢虽然是最难根绝的魔神,但是在初期治疗上却也是最简单的。

    高城沙耶这样的直接被挂牌的,还有莎夏这样的和被挂牌的接触了的,直接被审判官拉到相应的治疗大厅中,在这里来自高技术世界的医疗官们和来自魔法世界的治疗师们一起努力,从肉体上隔绝杀死疫病,并且从精神上给予这些囚徒以希望,彻底断绝纳垢的影响。

    所以第一轮治疗是相当的充满了和谐积极的气息的,莎夏被拉到一个治疗的手术台前,她幸运的得到了莫丁-索勒斯博士的亲切治疗,这位有些话痨的塞拉瑞人博士哼着让莎夏不敢恭维的小调,将一些奇怪的液体注入莎夏的体内,对她进行了各种检查以后,就非常慈祥的对莎夏宣布她第一关已经通过了。

    在这之后,莎夏被流水线一样的转送到了一声红衣的南丁格尔护士长的手下,这位已经英灵化的传奇护士对莎夏施展了英灵的魔法,除了根除了神秘学方面的疫病感染可能性以外,也对莎夏的灵魂上有没有因为疫病而进行绝望祷告而进行了甄别,莎夏自然无事通过。

    然后这第一轮治疗就算是结束了,在这之后,根本还没跟莎夏聊熟的高城沙耶就被直接盖了个印章然后扔了出去,留下了有些不安的莎夏一个人,她彻夜未眠,坐在牢房中忐忑不安的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

    莎夏的担心是对的,更纳垢可能性感染者的治疗相比,恐虐的可能性感染者的治疗要难一些---这些人需要长时间的精神治疗去根除其灵魂上的暴虐因子,如果无法治疗的话审判官会考虑化学阉割;而与恐虐和纳垢相比,奸奇与色孽的可能性感染者的治疗就属于难度系数高了不少了。

    毕竟奸奇的感染者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隐秘,这些人有可能是一位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官员,也有可能是一位混沌巫师。甚至可能是言辞激烈的野心家,这些感染者或者说信徒隐藏的都很深非常难以发现,他们会竭力的隐藏自己的突变,不让任何人发现…..

    色孽也一样,色孽的感染者或者说信徒也是阴险诡秘的,这些家伙的问题通常出现在价值观上,他们会拼命的颠覆价值观和腐化他人来取悦色孽魔神,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些家伙直到享乐的需求突破了一种一般界限为止,都是没什么迹象的。

    毕竟野心与阴谋,欲望与腐化,这些东西检查起来,也不是说拿个棉签往你鼻孔里一塞然后送去实验室就能检验出来的,毕竟隐藏在心灵之中的病灶是最难检查出来的,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心灵病变的人不仅不会意识到自己病了,就算意识到了也会拼命隐藏自己的病灶。

    但是帝国并不怕,他们本来就是灵魂方面的大师,在突破多元宇宙的屏障,吸取百家之长以后,帝国的灵魂甄别和净化技术愈发完善,虽然这些技术依然在绝大多数时候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就是了.........

    这就是莎夏在第二天又一次被拉到另外一个治疗点的时候所感到的不快感了,她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像昨天那里一样是个大厅,而是一个一个间隔很远的密封隔间,她被带到一个隔间之中,在这里站着几个人,其中两个穿着袍子,一个拿着奇怪的仪器,还有她之前见过的审判官。

    这些人将她带到隔间中央的椅子上坐好,用一些绳索还是皮带一样的东西将她固定好,一个仿佛浮在空中的骷髅一样的东西从她眼前飘过,红光扫描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其中一名穿袍子的人就点了点头。

    那个拿着奇怪仪器的人将手中的仪器放下,掏出一个小小的针管,给莎夏进行了注射,在短暂的疼痛过后,莎夏不禁发问:

    “请问这是什么?”

    “这是为了等一下能够保护你的身体,尤其是你的心脏不要出现骤停,以及你的大脑不要因此出现破裂或者大出血,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你,所以必要的保护还是必须的。”

    “等等,你说什么?!”莎夏听着眼前这人的话,心中不好的感觉催促着她急切的问到。

    “这是对你的意识以及灵魂的深层检查,但是这种检查并不是无害的,我们需要保护你的肉体功能不会因此而停止,”审判官一边看着仪器的调试一边走到莎夏的面前,从阴影中盯着她的眼睛说到,“如果你有什么曾经有过的信仰的话,现在是想起那些信仰的时候了,至少帝国的臣民都是依靠信仰才挺过这种检查的,如果你没有的话,那么,如果有什么比较重要的家人朋友,想一想也好,记住,这是为了你自己和你周围所有人的安全,牺牲,女孩儿,为了他们必须要做的牺牲。”

    在下一刻,莎夏来得及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之前,她只觉得一种眩晕感袭击了她,让她的意识仿佛被气球一样轻飘飘的向天空飘去,但是肉体却被束缚住不得动弹,随后一种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她的意识。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如果非要莎夏去形容的话,她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年幼的时候有一次去水晶花园玩耍,然后不慎跌倒,一根水晶尖刺从指尖一直扎到她第一个指关节骨上的那种疼痛---痛彻心扉,无法想象。

    汗珠从莎夏全身上下冒出,她抽搐着,忍耐着,脑子里想着她能想到的一切能帮她抵御疼痛的东西------但是那不是伊斯坎达尔长久以来坚持的和平主义,在见识到多元宇宙和混沌之间长久的战争以后,莎夏意识到了伊斯坎达尔那种因为眼界的原因而产生的救世主立场不过是可笑的镜花水月罢了。

    如果不是理想的话,那么是什么,是神明或者是先祖么?

    伊斯坎达尔人并没有神明,她们一直被加米拉斯奉为神明但是自己却没有神,那么是先祖么……伊斯坎达尔的先祖已经被证明是一些投入混沌魔神怀抱的可怜虫罢了。

    不是理想,没有信念,缺少什么,先祖无德,莎夏-伊斯坎达尔最终在第一轮的剧痛中昏厥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模模糊糊中听到耳边传来低沉模糊的议论:

    “第一阶段结束了,没什么问题,但是能否挺过第二阶段就是问题了,没有信仰的人就是麻烦…..”

    “如果可以沐浴在帝皇的荣光之中的话………可惜是个异形,不是人类。”

    “算了,挺不过去,也就算了,也没什么办法,没有救赎之道的异种就是这样……….”

    信仰?帝皇?救赎………..模糊的词语在莎夏如同云雾一样的意识中回荡,她的耳边回荡着在旁边充当警卫的战斗修女的例行祷告:

    【我将心中坚定,苦难是我的祷词,信念是我的护甲,我们是帝皇的女儿,我们是帝皇的怒火,哪怕面对死亡也无所畏惧……敬爱他,因为它是拯救我的人……跟随他,因为他将带领我走向未来的光中………畏惧他的力量,因为我行走于他的庇护之下……….】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存在么,拯救我,带领我,庇护我………..

    第二波剧痛袭来,莎夏在已经把她折磨到接近崩溃的灵魂疼痛中看到了人生的回放,走马灯一样的记忆汹涌而来,最终定格在一张脸孔上:

    从空中接住她,带着她逃离混沌感染的加米拉斯大军,在她迷茫胆怯的时候,有力的一个耳光打醒了她,但是一路庇护着她一直到安全降临。

    拯救她,带领她,庇护她,或许,或许……….

    “苦难是我的祷词……..信念是我的护甲……..,”在周围的审判官其他人惊讶的注视下,半昏迷的莎夏几乎是潜意识的念诵起祷词,“他是拯救我的人,他是带领走走向未来光中的人,我行走于…..他的….庇护之下……..”

    “帝皇在上!!!这是个奇迹!!!”审判官发出惊叫。

    莎夏-伊斯坎达尔,在剧痛之中,猛的睁开双眼,火焰在眼中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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