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风波

    王彦弼对扁罐和椅子偷跑没有带他感到非常的气愤,愤怒声讨扁罐哥哥的不义之举。

    为了安抚王彦弼,扁罐只好将阿坦送给他的陨铁项链切割成四片,打磨光滑之后,发现陨铁内部原来是漂亮的铁晶花纹。

    那种花纹独一无二,就连石富的锻造技术都仿制不出来。

    串上绳子,扁罐,椅子,王彦弼,还有赵佣,一人一条,这才勉强安抚好了王彦弼和赵佣。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大家烧烤,游玩,行猎,转眼就到了二十八。

    苏家庄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张麒,绿箬,扁罐和椅子。

    苏颂是工部尚书,要参加大朝仪,其余的公主驸马们更是除夕就要入宫起居,都返回了汴京城。

    苏油不在,扁罐就是家主,马上就要十五岁了,扁罐也理所应当参与主持家庭事务。

    苏家的家主,各种节日里都要给庄客们发放福利,这些也不劳扁罐操心,张麒和张二早都安排妥当,少家主就是出面做个人样子而已。

    不过庄户们非常开心,这是苏家庄子的一个大变化,大少爷立事了,偌大的家业有寄托了,苏门后继有人了。

    除夕夜庄子上的活动也很多,苏家炮仗是从郑州采购过来的,那叫一个响亮。

    之后就是按照大宋规矩,开牌局赌博,少爷给参与活动的庄客每家发了一贯小面额的崭新宝钞作为赌资。

    婆姨们则带着闺女,在另一间大物吃食喝饮子聊天,家中有大小子的当娘的就偷偷相看人家闺女的行止动静考虑年后怎么请媒婆说媒迎亲生大胖小子带娃进学成家立业抱重孙

    操不够老母亲的心啊

    大家一直热闹到了过了子初道了新年好,方才渐渐散去。

    就在大家带着对新年的快乐期待沉入梦乡的时候,一队快马骑军奔来打破了山村的宁静。

    苏家庄子看似松懈其实即便在新年里,暗中都有布置。

    金属哨声响起,猧子们纷纷吠叫起来庄子大路两边出现了不少手持弓箭器仗的庄客庄子大门外的几处篝火点燃了起来墙头上有不少人影开始晃动。

    骑军首领见状暗赞了一声不顾得下马先高喊道:“吾乃殿前副都指挥使,武康军节度使燕达,奉太后懿旨,护送判将作监丞苏轶、军器监丞陈梧入觐!”

    张麒已经批衣起来,一看火光下那员武将赶紧打开城门:“燕节度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两人是老相识打南海的时候张麒负责大后勤跟负责具体军事操作的燕达打过不少交道。

    燕达对张麒施了一礼,却不下马:“事态紧急不容多叙,张郎君快让两位少爷起来吧哦对了”

    说完从怀里递了一道诏旨和一个明晃晃的铁片项链过去:“这是内降指挥,那铁片是延安郡王给的,说是信物。”

    张麒只扫了一眼那铁片:“我们立即出发!”

    苏家的马极好,很快三匹健马准备得当,张麒带着扁罐和椅子加入燕达的队伍,朝汴京城狂奔而去。

    元夜,两制上官员都起得很早,盛装准备。

    但是他们很快收到传报,今年大朝会取消,官员各自静守家中,等待消息。

    这道命令极不正常,所有收到命令的人都是大惊失色。

    很快,各种小道消息传来,三省和枢密院,王珪蔡确等主官昨夜半夜就已经入宫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很快王珪、蔡确、韩绛、出现在都省,宣两制上官员。

    群臣终于得到确切消息,不过却是坏消息,上不豫,而且很严重,中风!

    甲辰,赦天下。

    命辅臣代祷景灵宫。

    乙卯,分遣群臣,祷于天地、宗庙、社稷。

    王珪请奏,效英宗朝旧例,自帝不豫,三省、枢密院当日诣寝阁问疾。

    太后从之。

    舒国长公主入问起居,荐钱乙、唐慎微举医案。

    至是赵顼“疾小瘳”,能够以手书谕王珪等。

    但是赵顼的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了下去。

    甲辰,蜀国公长子苏轶转右班职,授飞骑尉,内殿崇班,延安郡王仪卫率直,仍令伴读。

    保和殿学士陈昭明子陈梧,授延安郡王府书记,仍令伴读。

    二月,辛巳,开宝寺贡院火,命礼部锁试别所。

    上疾再作。

    汴京城中,人心浮动。

    蔡确宅邸,邢恕正与蔡确商议。

    当朝大佬,各自有各自的消息渠道,赵顼的身体明显已经不行了,大渐之期,也就是数月之事。

    蔡确的门庭最近也多了很多人,眼见朝政大变在即,大家都在私下钻门路。

    邢恕低声道:“相爷,应该决断了。”

    蔡确把玩着手里的南海方竹笔筒:“此际进退两难,我倒是羡慕起苏明润来了。”

    邢恕说道:“他有什么好羡慕的,远在眉山,儿子和侄子却被陛下置于郡王身边,脱不了干系还捞不着功劳。”

    说完拱手道:“相爷年前让我联络司马公,即为后计,此刻纵然相爷什么都不做,也不见得就不是错,既然动静皆可能有错,那还不如趁此机会,动一动。”

    见蔡确还在寻思,邢恕又道:“韩琦、富弼之功,才是相爷可望的功业啊。”

    蔡确抚摸着笔筒上的酸画竹叶,似乎有些神思不属:“钱乙、唐慎微人称医道国手,今上必然痊愈。”

    邢恕低声道:“我与太后侄儿公绘、公纪交好,曾密问公绘,他将陛下疾情告诉我了,言疾可忧。”

    蔡确叹息道:“如此奈何?”

    邢恕说道:“自古传位,不外立嫡、立长、立贤,今延安郡王幼冲,而雍、曹二王,以雍王最贤,朝臣中多有归心者。”

    “现在就差一个倡言之人,设若今上手诏苏明润、君实公回朝,他们肯定会建言立太子,到时候功劳就归于他们了。”

    蔡确说道:“公绘、公纪兄弟二人,如今在料理河渠,说白了就是两个工头,他们能有何能为?”

    邢恕说道:“此兄弟二人虽无能为,但是其父高使相有能为啊,军机处教育厅首,皇家军事学院山长,还有西军众将正在那里学习。至少要探得虚实,也好行事,对吧?”

    这话没毛病,蔡确终于将笔筒放回桌上,将笔一支支插入其中:“先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吧。”

    邢恕得到蔡确授意,立即邀请二人,结果俩兄弟也不傻,“辞不往”。

    邢恕只好回报蔡确,蔡确命人将二人招置官署,在办公室接见他们,名义上是布置防汛任务。

    等到交代了一半,王珪召蔡确入问起居,蔡确才道:“剩下的事情我都交代给邢恕了,你们去找邢职方吧。”

    两人这才来到邢恕办公室。

    等到公事谈完,邢恕才说道:“家中近日出了一件奇事,或者是好兆头。”

    高功绘问道:“敢问邢兄,却是何等奇事?”

    邢恕说道:“近日京中桃花开放,此次让两位兄台过来,就是议论关于桃花汛的预防,可巧家中有桃著白花,根据道藏所言,白桃花可愈人主疾,你们说,是不是好兆头?”

    高氏兄弟对视一眼,一起拱手道:“求幸枉一观。”

    待得两人到达邢恕家中,却见中庭一株桃花正在盛放,却是红的。

    高功绘惊问:“敢问职方,白花安在?”

    邢恕拉住二人之手:“右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损,延安郡王幼冲,宜早定议。”

    “雍、曹皆贤王也。”

    高功绘和高公纪兄弟吓得脸色煞白:“此何言,君欲祸我家邪!”

    赶紧甩开邢恕的手,离开此处嫌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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