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存孝他们乘坐着木制大鸟,紧急驰援新罗。

    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强降雨。

    不过白存孝他们可顾不上躲雨,他们要与那些扶桑武士们展开大战。

    就在这白江口,他们与扶桑国主的大军展开了战斗。

    战斗如此激烈,以至于汤章威也来到了战斗现场。信是集市上那个代写书信之人的笔迹,用的是正楷圆体,颤颤巍巍的,像是个醉汉照着字帖练字写出来的。不过那个代写信的人绝不会水平高到使用“规避”这种措辞,信肯定是由某个文员口述的,而且毫无疑问,最终是出自吴波金。肯定是来自“那只鳄鱼”,弗洛里心里想。

    他很不喜欢信中的口气。表面上低三下四,实则暗含威胁。“丢下医生,否则我们就对你不客气,”这才是其中的真正意思。此事倒并无大碍,没有哪个英国人会觉得,一个东方人真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危险。

    弗洛里手持信件迟疑起来。对于匿名信,你有两种处理方法。你可以一言不发,也可以将之交给当事人。显而易见,得体的做法是把信交给维拉斯瓦米医生,让他自己看着办。

    不过要说这种事情,完全置身其外才是更安全的。不要卷入“土著”争执可谓至关重要(或许算是白人老爷的十大戒律中最重要的一条了)。对于印度人,决不能有什么忠诚和真正的友谊。感情,甚至喜爱,都不行。通常情形下,英国人确实很喜爱印度人——土著官员、林警、猎人、办事员、佣人。印度兵在他们的上校退休时,都会像孩子似的痛哭流涕。甚至同他们关系亲密也无妨,只要场合正确。可要说联手、合作什么的,绝对不行!哪怕想知道“土著”争执中孰是孰非,也是件有损威望的事情。

    倘若他把这封信公之于众,将会引来争吵和官方调查,而且实际上,他也将把自己的命运同医生捆在一起,跟吴波金对着干。吴波金倒无所谓,可还有欧洲人呢!假如他,弗洛里,太过明显地跟医生拉帮,可能会付出惨痛代价的。最好还是佯装从未收到这封信。医生的确是个好人,可为了帮他就对抗整个白人老爷的传统——唉,不行,决不行!为了拯救自己的灵魂而失去整个世界,这能有什么好处呢?弗洛里将信撕成两半。公之于众可能引发的危险很小很模糊,但是在印度,你必须要谨防各种模糊的危险。声誉,作为生命的气息,本身就是模糊的。他小心翼翼地把信撕成碎片,丢到了门口。

    就在此时,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跟柯斯拉两个老婆的喊声截然不同。园丁放下手中土铲,向叫声传来的方向张望,柯斯拉也听见了声音,没戴帽子就从佣人住处跑了出来,而弗劳则一跃而起,汪汪直叫。接着又传来几声尖叫,声音是来自房子后面的丛林里,听上去是个英国人,是女人,是受了惊吓的喊叫。

    院子后面没有出去的路,弗洛里翻过大门,下来的时候,膝盖被碎片划了道口子,流出血来。他绕过院子篱笆,冲进了丛林里,弗劳紧随其后。就在房屋后头,最外头的一层树丛里面,有一个小小的山谷,由于谷中有一潭积水,尼昂勒宾村的水牛时常光顾此地。弗洛里快速地穿过树丛。山谷中,一个脸色灰白的英国女孩儿正靠在树上,瑟瑟发抖,一头巨大的水牛用半月形的牛角在威胁着她。而一头浑身是毛的小牛犊则站在后面,无疑,它是麻烦的起因。还有一头水牛呆在齐脖深的泥塘里,仰着一张温和而苍老的脸,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弗洛里一出现,女孩儿便把惊恐的脸转向他。“啊,快呀!”她高声喊道,又生气又急迫,显然是那种受惊吓之人的口气。“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弗洛里十分吃惊,什么也没来得及问。他疾步奔向她,由于手里没有棍子,便伸手猛拍水牛的鼻子。这头大畜牲转过身去,动作迟缓而笨拙,领着小牛犊步伐沉重地走开了。另一头水牛也从污泥里站起身来,懒洋洋地走了。女孩儿扑向弗洛里,几乎是扑进他的怀里,刚才真是被吓坏了。

    “啊,谢谢您,太谢谢您了!唉,这些可怕的东西!它们是什么呀?我以为它们会要我的命呢。多可怕的畜牲啊!它们是什么呀?”

    “它们只不过是水牛——从那边村子过来的。”

    “野牛?”

    “不是野牛——我们管它们叫南亚水牛,就是缅甸人养的一种牛。恐怕它们让你吓了一大跳吧。我很遗憾。”

    她还是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放,而他能够感觉出她在颤抖。他低头看了看,可是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瞧见她的头,没戴帽子,留着像男孩一般短的黄色头发。他还能看见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这只手又修长、又纤细,一看就是年轻人的,手上有些斑点,属于那种女学生特有的。他该有好几年没见过这样的一只手了。他开始感觉到那个柔软而青春的躯体紧紧靠在自己身上,还有那呼出的温热气息,随即,他感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变暖。

    “没事了,它们都走了,”他说,“没什么可怕的了。”

    那个女孩逐渐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她站的离他稍远了一点儿,不过一只手还是攥着他的胳膊。“我没事儿了,”她说,“不要紧了,我没伤着。它们并没碰我,不过它们的样子的确吓人。”

    “这种水牛其实并不伤人的。它们的角长得非常靠后,根本顶不着你。都是些很蠢的畜牲。它们只是在有小牛犊的时候才会假装摆出进攻的架势。”

    他们现在分开站着了,两人都立刻感到一丝尴尬。弗洛里已经把脸歪向一边,让自己长的那面脸背对着她。他说

    “哎,这种见面方式真是够怪的!我还没问你怎么来这儿的呢。你从哪儿来——如果这么问不唐突的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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