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已经暴露了立场,奡贠吅的队员们虽然觉得丢脸,也只得老着脸皮比下去。

    队名确实如雷贯耳,可惜只是谐音,一切还没有摆到明面上,要是在大羊鲜血这阴沟翻船,说不定就成了谐音梗,一个段子而已。现在已经打成这样,纠结过去也毫无意义,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输,输了一定会被推到重来,哪怕是冯勇都可能永远无法上位。

    不消杨铜峰布置,大家打法立变。毕动挥挥手,全员压上。越位球往禁区里砸,第一点冯勇拿到,第二点翘首以盼的高森,东圆椅却都没有如愿以偿,更敏捷的大羊鲜血队员空中二段踢把球解出边线。

    奡贠吅边线球扔进来,中路打了个过度,大羊鲜血中路没有上抢,往回收,程寿见中路做不了文章,果断分边,苟平拿球准备下底。11他可没将这些矮冬瓜放在眼里,事实也是这样,轻松晃过一条鲜血的杂鱼,悠闲地往中间看自己队友的跑位,眼前一花,那杂鱼从斜后方滑铲,球没了,顺带被他擦挂加上惯性,势难挽回地向前摔倒。这时候杂鱼明明招式已老,居然还用脚做了个变招,那球眼看就要出界,回弹少许,正好撞在苟平扑倒的身子上,然后出界。

    边裁才做了亏心事,这个无关痛痒的边线球归属正是上天给的救赎机会,果断指给了鲜血队。

    边线球掷出来,鲜血队依然我行我素执行着沉稳的传导。奡贠吅队保持高度统一的高位逼抢。然而鲜血毫不畏惧,三传两递就出了包围圈。

    球正好到了刚才本该刷一个助攻数据的后腰脚下,关兽人如其名,像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脱出牢笼,恶狠狠地刻意不收脚往后腰迎面骨踹去。

    包含岑大爷在内的19中所有观众都不禁站了起来,然后大家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后腰在空中竟然异常机敏地避开了要害部位,接着惨叫着落地。

    同学们倍感亲切:这不是大家为了猛牙杯排演过千万次的谋生技巧么?这位朋友如此条件反射般的闪躲如果不是也和自己一般经过不厌其烦的训练,就是未卜先知的超人。世上哪有超人?原来真像岑大爷说的,他们也是立志逆袭权贵,最终夺杯的同志!

    岑大爷决定先让他们冷静下来:“你们不是看客,是冠军的争夺者。如果奡贠吅赢了,你们这一咋呼必被那帮小肚鸡肠却手段通天的家长记恨,决赛还没打就已经陷入很不利的局面。如果大羊队赢了,你们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加油鼓劲算是几个意思?”

    大家一想:对啊,是这个意思啊,正反两面最好杀得两败俱伤才好。

    把对鲜血的声援藏在心底。

    而且马上就不需要这份声援了。同学们没记错的话,这关在笼子里的野兽已经有一张黄牌,就算裁判不给直红,也足够让这屠夫退场。

    同学们热切的目光聚焦在主裁的手上,只有岑大爷不以为然。

    只见主裁穷凶极恶对着关兽一顿臭骂,关兽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其他的奡贠吅队员纷纷往后场落位。大羊鲜血的球员却很诡异地叉着腰在旁边喘气,也不管地上滚来滚去惨呼不迭后腰的死活。

    几秒的功夫,主裁很满意关兽的认错态度,决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面朝19中大门直接往后退,示意大羊鲜血罚球。

    同学们哪里还能忍,破口大骂:“这都不给牌?我日,这是自由搏击么?你他妈算不算点数!”

    “太基尔黑了!裁判你他妈全家死绝啊!”

    “直接给那个机八队发奖算了!”

    声响太大,家长阵营听见了,立时怒目相向。

    有斯文的就说:“哪来的野孩子,没规没矩的,有人生没人养的山娃子么?”

    这时岑大爷说:“都和你们说了,人家早有心理准备,你看他们队员一点也没上火。他们是早有觉悟和对手斗到底的。你们再看场上。”

    就在确定主裁黄牌都舍不得给的时候,鲜血众将似乎这才想起地上还有一个倒地不起的小伙伴,可不管急救的一些基本常识,痛哭流涕地围成一圈,仿佛在做遗体告别。

    主裁暗叹这场算遇到对手了,这是真来砸场的主。今天的官哨可不好当,自己责任重大,可不能被他们把饭碗砸在这里。

    想到这里,虽然极度不情愿,仍然示意队医进场。

    队医得了教练指示,仿佛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步一挨地向事发地点缓慢移动。

    好在主裁的搭档没有猪队友,组委会的担架飞也似地往场内窜,眼看要后发先至,直接把后腰给铲出场外。

    后腰立时触电般地弹起来,显然是接受不了非战斗性减员,更何况就刚才几次牛刀小试来看,下了场这牛裁判有的是手段不让自己上场,与其场边看着干着急,不如老老实实直面敌人的阴谋诡计。

    病患既然奇迹般地原地复活,担架也好,神医也好,都只得退下。

    球开出来,眼花缭乱的传递,奡贠吅的英杰们识货,没有强行维持高压,开始一步步地回收,把位置站住。

    鲜血们步步为营,奡贠吅且战且退,眼见过了中线,干脆转低位。

    鲜血见了低位,立刻打回后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那刷着传球次数。

    19中的同学们看明白了:“他们已经完全放弃纵深,铁了心划船!”

    大家愤愤地想:这也是被这帮老流氓逼的!

    再仔细一想:我们搞不好还真不是这大羊队的对手。

    19中的能看出来,奡贠吅的又怎么可能看不懂?杨铜峰刚站起身来,大家已经一窝蜂地压上。

    他们抢得更猛,鲜血传得更快,调度自如。几轮扑抢之后,奡贠吅顿觉后继乏力,这时候殷江畔突然使出一招无影腿,又招呼在后腰身上。

    “妈的,这帮杂碎真卑鄙!”19中有人还是忍不住发声。

    家长阵营立时有人叫阵:“哪来的野种!说什么呢?”

    其他的人都没心思参与这骂战,都在关心,此番裁判如何了局。

    在19中这些练家子眼里,后腰显然又避开了要害,殷江畔这一招试探多于伤人。他身上没有牌,显然奡贠吅是要测试自己能得到什么样尺度的帮扶政策,以确定最后的反扑手段。

    所以大家的焦点还在裁判的那只手上。

    奡贠吅队吃定不会是红牌,19中的人已经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只希望不要又是一顿批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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