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菱没想到蓝桥身怀上等轻功,看得一呆,来不及多想就听到有人登上竹屋的脚步声。

    她回到厅里,轻叹一声道:“进来吧。”

    竹门被轻轻推开,露出门外一个仪容整肃的青年男子。这人穿着洗至一尘不染的靛蓝色长袍,胡须和眉梢显然都经过精心的修剪,整齐至一丝不差。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是温柔好听:“菱儿妹子别来无恙,虽然深夜造访有些无礼,但想到人约黄昏后,又岂非一段佳话?”

    风夜菱的面无表情地道:“张仲杰,你要我说多少次才肯信?你我之间本是泛泛之交,并没有那种意思。你这么隔三差五地来骚扰我,这事到时候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

    “菱儿既然担心那些流言蜚语,不如嫁给我呗。”张仲杰的声音仍是不温不火,仿佛有无尽的耐心与宽容,“我可以请朝中高官做媒,给足你们侯府面子,到时候风风光光地和你成亲。”

    风夜菱听他尽说胡话,气道:“谁说要嫁你哩?我都说了,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意思。”

    “妹子说没有那种意思又是哪种意思?是没有郎妾之情,还是没有肌肤之亲呢?”张仲杰说着轻笑起来,声音仍是那么轻柔,“我身为徐州指挥使,和我成亲难道辱没了你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风夜菱不软不硬地道:“只是嫁娶大事,岂敢擅专?人家冰清玉洁的身子,岂容你屡次深夜进府骚扰?”

    “骚扰?”张仲杰打了个哈哈道,“看来小姐还是没有感受到本人的爱呀。你看这个,这是从西域运进来的紫晶,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稀罕货,若是给小姐打上一支钗子,包保小姐光耀照人。”

    风夜菱不屑道:“些许首饰珠宝就想打动我,张仲杰你把我看得太扁了吧?”

    张仲杰笑嘻嘻道:“我不贪心,只要妹子肯和我拉拉小手,我这紫晶就不算白买。若是再能让我一亲香泽,就更不虚此行了。”

    “不要脸!”风夜菱冷笑,紧接着就是一声硬物落地摔碎的声音传来,“我自幼便有婚约在身,早非是自由身。你深夜造访本属无礼,又说什么痴妄之言?”

    张仲杰默然半晌,声音由柔转寒道:“不如这样如何?今夜你先陪我,等明天我回去,立即便找媒人到青州行聘,那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也轮不到侯爷不答应。”言罢他哈哈大笑,仿佛讲了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风夜菱气急道:“你放肆!”

    “不如还是乖乖和我好吧!你等着你的郎君来找你,可你及笄已有六年,你的郎君又在何处呢?再等下去,只怕要等成老姑娘了。”张仲杰说着话,向风夜菱缓缓逼近两步,“现在你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你……你想干什么……”风夜菱声音一颤,似是有了几分惧意,退后一步道,“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还请你快些离开。”

    “我一生最痛恨被拒绝。”张仲杰步步紧逼,声色冷峻地道,“我一个月前来到青州,此后便不断来侯府看望菱儿,送来各式珍奇礼物,与菱儿谈天说地,论琴棋书画,品古今风流人物。本以为能和菱儿走得近些,没想到却只是被你日渐疏远,今天更是不顾撕破脸也要赶我走。我不明白,我究竟有哪里不好了,被你嫌弃到这地步。”

    “你送的那些东西,衣裙玩物也好,珠翠首饰也罢,我都收得好好的从未用过,一并还给你便是。”风夜菱幽幽地道,“我并不是针对你,你是年轻有为的徐州指挥使,而我却只是个闲云野鹤的小女子,本不是一路人,姻缘之事又怎好强求?张公子贵人事忙,又何必耽搁大把时间在小女子这里?”不知是否被张仲杰吓到,她说话的语气已不如开始般强硬,而是变得近乎恳求起来。

    “我明天就回徐州了,今晚是最后一次来看你。”张仲杰淡淡道,“正如你所说,我在青州已耽搁了一个月,这若是明天空手而回了,岂非让人笑话?”

    “你要干什么?”风夜菱警觉地看了一眼,正要再往后退,张仲杰却忽然出手,连点风夜菱胸前三处大穴。

    风夜菱身子一麻,便要向后软倒,张仲杰伸手一把将她抱住,笑道:“菱儿的身子真个香软呢。”

    “你想干什么?”风夜菱惊怒道,“我要喊人了!”

    “我要干什么?”张仲杰笑了笑道,“当然是和我的好妹妹私定终身,把菱儿这美丽的生米煮成熟到不能再熟的熟饭。”

    “不许你动我家小姐!”房门哗地一声打开,夏霜冲了出来,张仲杰回手一掌切在她的后颈上,后者立时被砍翻在地,没了声息。

    “你把她怎么样了?”风夜菱寒声道。

    张仲杰得意洋洋地道:“放心,死不了,但也坏不了我们的好事了。”说罢他一把将风夜菱横身抱起,朝她的卧房走去。

    “你放开我!”风夜菱急得眼泪直流,却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

    张仲杰把风夜菱放躺在床上,踱了两步,叹道:“菱儿如今已是风闻天下的美人,我何德何能,能得美人卧榻垂青。”

    风夜菱玉体横陈动弹不得,知道再和这禽兽说话只是自取其辱,索性紧闭美目一言不发,只有珍珠般的清泪从眼角不住滑落。

    张仲杰凑到她的面前,竟伸嘴将风夜菱的眼泪吻去,柔声笑道:“好妹妹莫哭,哥哥这就来疼爱你。”说着伸手就去解她的衣带。

    他解开风夜菱薄衫的系带,手又沿着她的**探索而下,为她褪去罗袜,反手又握住她的纤足。风夜菱娇躯一颤,恨声道:“你若用这种手段得到我的身子,我便一头撞死!”

    张仲杰嘿嘿一笑,一边抚摸着她精致纤细的脚踝,一边轻柔地道:“若你怀上我的孩子,还会忍心去死吗?”一句话只说得风夜菱瞪大了眼睛,浑身战栗。

    “你……你简直是魔鬼……放开我啊!”风夜菱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声音飘散在屋外的竹林里。

    张仲杰如同世上最温柔的情人,缓缓俯下身子去吻她的樱唇,风夜菱紧咬着牙关,不让他轻易得逞。

    这时就听蓝桥的声音在竹屋外响起道:“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风夜菱听到这声音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急道:“快救我……”

    她这“我”字尚未说完,张仲杰已狠狠一记耳光扇了上去,并把从风夜菱脚上脱下的罗袜塞进她的嘴里:“给我闭嘴!信不信我弄死你!”

    风夜菱此时不再像方才那般心虚,露出挑衅的眼神。

    张仲杰哼了一声道:“乖乖等着,待我杀了那小子再来收拾你。”他从床边起身,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缓步往卧室门口走去。

    厅中的灯火依然明亮,却没看到有人进来,张仲杰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又看了眼仍躺在床上的风夜菱。他再走两步,仍没见到人影,甚至连一点脚步声也没有,不禁心生疑虑。

    那人是否不敢来了?是去叫别人了,还是有什么他没想到的诡计?张仲杰停住脚步,把感官提升至极限,微眯起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环境一切细微的变化。

    他忽然听到一个极轻微的似乎是衣衫摩擦地板的声音,从池上露台向风夜菱卧室的窗口缓缓移动。

    原来如此。

    原来这人是从露台上来,然后想趁我不备救走风夜菱。张仲杰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蹑手蹑脚地也朝露台的方向移动。

    他走到通往露台的小门边,忽然闪电般推门而出,本以为能一眼看到正趴在露台上缓缓移动的“营救者”,却不料眼前只有空荡荡的露台,以及洒在露台之上明朗的月色。

    张仲杰见露台上空无一人不禁一怔,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阵急剧的破风声从门后响起,直往他的后脑贯来!

    他反应极快,猛一扭腰已转过身,与藏身在露台门后正施偷袭的蓝桥打了个照面,而蓝桥的一只铁拳此时已近在眼前。

    张仲杰就地一滚避过了蓝桥这几乎十拿九稳的一击。

    蓝桥哪肯就此放过,蹂身而上挥拳再打。

    张仲杰半边身子躺在地上,扬起匕首向蓝桥的手腕割去,蓝桥手腕一转,反去捉张仲杰的手腕。

    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斗智斗勇连变数招,最后就听“叮”的一声轻响,原来是张仲杰手中的匕首刺在了蓝桥的黑色手环上。

    蓝桥借助手环挡住一招,暗呼“好险”,趁机一把抓住张仲杰的手腕,把他的右手按牢在地板上,同时挥拳再打,铁拳生风地往张仲杰面门打去。

    张仲杰哪肯束手待毙?他忽然弓起身子,用膝盖猛地在蓝桥小腹处一顶,后者吃痛连退两步。张仲杰想趁机起身再用匕首攻击,不料蓝桥转身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手腕上,把那匕首踢得脱手飞出。张仲杰想要去捡,却又被蓝桥从身后抱住了腰,只得作罢。

    蓝桥挥拳猛击张仲杰的背部,张仲杰也不甘示弱,回肘打在蓝桥的胸前。两人重回胶着,用最简单也最粗暴近乎蒙古摔跤的姿势,在菱叶飘香的月光露台上扭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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