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音一手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冲到特古斯让和齐三秃子面前,装作被雨幕遮了视线,误打误撞遇到他们的样子,露出惊惶的神色,转身夺路而逃。

    特古斯让一眼看出曾在洞庭水战上见过的白雪音,嚷道:“是那个婆娘,她受伤了,咱们快追!”

    齐三秃子第一次见白雪音,也是惊为天人,被特古斯让用手肘拱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奋然道:“等抓到她,咱们先……”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早被特古斯让扯着去了。

    “喂,你们两个王蛋,不管我啦!”札失温眼角扫到二人离开,破口大骂道,“奶奶的,都没见过女人似的,至于这么猴急吗?”

    蓝桥见少了特古斯让和齐三秃子在旁压阵,压力一轻,流光剑放手进攻,只打得札失温哇哇大叫,不住后退。

    他一方面急着去救风夜菱,另一方面也担心白雪音会否真的遇到危险,倏地腾空而起,一招“天光乍现”攻向札失温。

    札失温知道自己和蓝桥的差距,早在特古斯让和齐三秃子离场时就盘算着逃跑,此时见蓝桥发动猛攻,忙趁他跃起腾空的短暂间隙,连滚带爬地窜进路旁的竹林里。

    剑光一闪,蓝桥斩断几根青竹,却不见了札失温,忙转回囚车旁。

    “别担心,雪音妹妹没有受伤。”风夜菱怕蓝桥着急,赶紧解释道,“她是故意引开敌人的。”

    蓝桥点点头道:“我先把你解下来。”

    他双手握住流光剑,依着当初在季之道墓室里的运气法门,不断提聚功力,然后一剑落下,半分不差地劈开枷板上的锁头,然后取下枷板。

    风夜菱这样踮脚站的姿势也不知保持了多久,现在没了吊着她脖子的枷板,瞬间瘫软下来,若非蓝桥一把将她抱住,她连站也站不住了。

    “夫君……”时隔大半年,风夜菱终于再次感受到蓝桥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任由蓝桥好言安慰,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扑簌簌地流下。

    蓝桥抚摸着她的背脊,爱怜地道:“看你一身血迹,他们打你了?”

    风夜菱摇了摇头,轻声道:“作为一个要被处决的重犯,不挂点彩也说不过去嘛。楚水城的人对我还算客气,这是张仲杰昨天晚上打的。”

    “昨天晚上?”蓝桥听了一怔,忖道:“他既不需要迫问你的口供,又何必对你用刑?他还做什么了?”

    “没了,就是让人抽了我几鞭子。”风夜菱说罢顿了顿道,“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打给你看的。他似乎知道你们要在江浦动手劫囚,所以故意把我打得惨一点,好让你们不要半路退缩。”

    “这个混蛋!”蓝桥气愤难平,见风夜菱站也站不稳,背起她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这些事等咱们先脱离险境,再说不迟。”

    他背着风夜菱刚走了两步,忽见一个红衣美女从路旁闪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蓝桥本以为是敌人,定睛一看却发现认识,愕然道:“你不是云梦会邵当家的……夫人嘛?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眼前此女,竟是“岳州四霸”之一,云梦会总舵主邵剑的小妾,曾在洞庭水战中大开杀戒的褚红袖。

    风夜菱也认出了她,惊喜地唤道:“褚姐姐。”

    褚红袖裣衽一礼,解释道:“风大小姐被押送京城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岳阳那边有不少江湖好汉都想参加营救行动,只是未得邀请,也怕好心办坏事,所以没都过来,只让妾身替他们看看情况,尽一尽心力。”

    “雨太大了。”蓝桥蹙眉道,“这西花园里到处都是敌人的高手,夫人跟紧了我,别走散了。”

    “也怪我不好。”褚红袖赧然道,“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天,没能和你们统一行动。”

    “夫人能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情。”蓝桥慨然道,“现在是多个人多份力,夫人上次能在洞庭湖上扭转乾坤,相信这次也可以助我们顺利脱险。”

    褚红袖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妾身的飞刀不过糊弄人的玩意,碰到真正的高手就不灵啦。蓝少侠不如把风家小姐交给我背着,这样遇到厉害的对手,你也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全力出手。”

    蓝桥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道:“也好。”他说罢反手托起风夜菱的身子,往褚红袖的背上放。

    没想到褚红袖却不接着,忽然探出一指,闪电般点中蓝桥毫不设防的脉门。

    风夜菱惊道:“你疯了么?”

    褚红袖不答,又连出三指,点中蓝桥胸前的三处大穴。

    蓝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风夜菱也被摔了出去,落进一个积满雨水的泥坑,浑身都是污泥。

    褚红袖看着倒在地上极是狼狈的两人,哈哈大笑道:“罂粟说的果然没错,蓝少侠真是太好骗了,特别是面对女人的时候。”

    风夜菱爬起上半身,惊怒交加地道:“你到底是谁?”

    “妾身是红袖啊。”褚红袖笑着又向风夜菱悠悠一福,“当然,在白莲教内我还有另一个称呼,他们都叫我弯月。”

    “原来你就是弯月!”蓝桥似已完全不能动弹,躺在地上哑着嗓音道,“刚才我离你那么近,你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妾身舍不得嘛。”褚红袖娇媚地笑道,“像蓝少侠这样的英杰,若是能将元精为我所用,不但能让我功力大涨,或许还能让我再增寿十年。”

    蓝桥想起昨晚风镇岳说过的话,说弯月练成白莲秘经上的一样功夫,可吸取童男的先天元精。这样的功夫不用说也知道是类似采阳补阴的路数,蓝桥看着逐渐逼近的褚红袖,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风夜菱却不知道她的言下之意,瞪着眼道:“不许你碰我夫君,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弯月还是满月,你再往前走,我可要打你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褚红袖笑得愈发猖獗,甚至还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却并未停下向蓝桥逼近的脚步,“你守着这小子这么长时间,他却仍能保有童子之身。这么好的东西你不享用,就别怨我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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