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站了起来,拿了一个小塑料袋,摸了摸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周咚咚高高翘起的马尾巴,走到了江边近处茅草萋萋的护栏旁。

    “周咚咚长得好可爱,小孩子真好,吃的圆乎乎的都有人喜欢。”白茴跟在刘长安身后,有些羡慕地说道。

    “徒有其表,不管怎么样都是个愚蠢的小孩。”刘长安看了一眼白茴,“你也不过是个愚蠢的少女而已。”

    白茴显然没有认为刘长安是在称赞她,但是也不生气,因为这么说话的刘长安才是正常的刘长安,说明他并没有什么情绪。

    也许自己在意的事情,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白茴觉得自己不想让他误会什么,只是基于曾经某些时刻他的劝诫和安慰而已。

    “我和我们寝室的说,我要带她们吃遍整个郡沙。”白茴轻咳一声开始说事情了。

    因为不是说请刘长安吃遍整个郡沙,所以刘长安点点头表示羡慕。

    “她们说能不能叫几个同学,我说好……我原本以为她们叫的会是隔壁寝室的,没有想到叫的是另外一个男寝室的四个人。都是同学,我也不好说什么。”白茴一边说,一边偷看刘长安的脸色。

    “你以为我会认为你从高中带着两个跟班升级到了大学带着四个跟班?”

    白茴连连点头,然后脖子一僵,支吾着说道:“我就是觉得……不想让你误会,毕竟那天晚上陆元和钱宁都让我挺丢脸的,谁知道你不会在心里想我不汲取教训,狗改不了……本来也不用跟你说的,但是我们也算朋友了是吧,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还是很有必要的。”

    “正常的人际交往不管同性还是异性都是必须的,你不要钻牛角尖,钱宁和陆元也是年少心性,未必有什么恶意,想来现在也后悔了,大家朋友还是有得做,没有必要太在意……毕竟这个世间的种种悲情和怨念便是如此由来,从来受伤都是因为太在意。”刘长安看了一眼白茴,没有想到小姑娘脑子歪歪绕绕的想了这么多。

    “我觉得男人都一样,他们平常捧着你,只是为了那什么……一旦他们发现自己没有机会了,或者觉得你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他们就原形毕露,丑态立现。”白茴冷笑着说道。

    “冷笑什么?”刘长安掏了一粒瓜子丢到白茴脸上,“我也是男人,小心我把你丢江里去。”

    “你又没捧着我过……”白茴嗔恼地按住那颗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黏在自己脸上的瓜子,语气不免有些不满的撒娇,马上觉得不对,连忙又板着脸,“总之,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别人随便说一句我在卖,他们都信以为真,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和男孩子可以做朋友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做仇人?”刘长安十分不屑,“我的仇人都死了。”

    “你把自己摘出去可以吗?”白茴无奈地做了一个把一团空气提到另外一边的动作,“没事总觉得我是在说你干嘛?”

    “不,我要和广大被你鄙视的男同胞站在一起,如果我就把自己摘出去,任由你一棒子打死其他男同胞,那我和舔狗有什么区别?”刘长安摆了摆手。

    白茴按住了胸口,她今天不应该在lo裙里还加一件衬衣的,有点气不过来了。

    不过她发现刘长安真是一个神奇的人,明明每次说话都要被他气个半死,但是事后又感觉和他说话才能让自己心里堵着的一些情绪舒缓开来,然后便觉得放松下来了,导致自己下一次还是会很乐意和他聊天,接着再被他气的想要爆炸。

    “哼,你在安暖面前还不是和别的男人一样,她要怎么样你都惯着!”白茴和安暖也经常会聊天,白茴自从开通了黄钻贵族以后,进安暖的空间当然是来去自如,了无痕迹,她也发现了自己开通以后,安暖跟着也开通了,这说明安暖其实对白茴也是有些在意的,把她当成了某方面潜在的对手。

    安暖也有说到过她和刘长安的恋爱,女孩子嘛,在别人面前一般都是炫耀的,刘长安那些讨厌的地方一点没提,就是在那里乱洒狗粮,吃都吃不完。

    “你要把恋爱之中,基于互相在意对方而因此产生的包容,宠爱和把一定程度的任性当成可爱的心态,跟那些毫无底线的迎合,舍弃自尊的单方面的付出的行为,必须区分开来。有些人总是分不开来,就像你一样,只要看到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宠爱和包容,就说别人是舔狗。”刘长安摇了摇头,“我只吃狗肉,从不当狗。”

    “我觉得男朋友就是女朋友的专用舔狗而已。”白茴还是不服气,因为刘长安这么说,让白茴觉得有些酸,谈恋爱真的是这么美好的事情吗?鬼才信。

    “那你就是一条蠢狗,等着你那条专用舔狗吧。”刘长安开始剥瓜子了,顺便问道:“吃瓜子吗?”

    “谢谢,我们那桌也有,再见。”白茴气呼呼地回自己同学那桌了。

    刘长安把瓜子壳放在了自己刚才拿过来的塑料袋里,讲究卫生,减少垃圾清扫工作,人人有责。

    白茴走回去的时候,从背对着自己的几个同学说话的余音里听得出来,他们在讨论自己和刘长安的事情。

    毕竟男女可以用阴阳来代表,阴阳为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用来指代男女之间的那些传闻源自于此,人类爱好八卦,热衷八卦,制造八卦,不过是天地之理而已。

    除了自己寝室的严湘,李红曼和赵钰,还有另外一个男生寝室的王武阳,劳麦高,管圆和曾昌河。

    “你们点好了吗?”白茴双手背在身后拿着包包,没有坐下来,弯腰站着看了一眼菜单。

    一桌子的人回过神来,严湘嬉笑着说道:“刚才赵钰还问羊蛋蛋是什么,我们说她明明是有男朋友的人,还装纯。”

    白茴想起了被刘长安骗着吃这个让人呕吐的东西,不由得抬起头了看了一眼嗑瓜子的刘长安,眼眸流转回来,微微一笑。

    这样的笑容在烧烤摊白炽灯前有着淡淡的光晕,她今天穿的lo裙比较短,要却箍的很细,是那种背后有束带挂着蝴蝶结的类型,再加上十厘米的方头高跟鞋,整个人显得十分高挑,绝大多数lo裙爱好者也就是称呼为lo娘的生物,在lo裙里加衬衣往往会显得虎背熊腰一些,但是白茴骨架子本就细,腰肢也是细细的,肩膀显得比平常宽厚一些,却也让她的上围更丰满了,这一平平常常的弯腰,却也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你再点一些吧,我们差不多了。”中间隔着一个李红曼的男生管圆对白茴说道,同龄人总是考虑好自己就行,往往不会在意别人的需要,管圆嘴唇上有淡淡的胡须,也想要表现的比其他同学成熟一些。

    “我随便吃点……嗯,我要个玉米吧。”白茴束着腰,没有可能多吃,随便就点了一个烤玉米,把单子交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确定了一下,拿着单子离开,白茴这才坐了下来。

    “刚才那个是你认识的人啊?”李红曼问了一句废话,实际上她是帮管圆问的。

    管圆是李红曼的校友,尽管以前不大熟,但是考进了同一所大学还是同班,也是缘分了,平常也聊的比较多。

    白茴略带矜持地点了点头,她在想怎么让话题自然而不露痕迹地转到刘长安身上,但是看来大家本来就要八卦的。

    李红曼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又问道:“个子挺高的,长得帅吗?”

    刘长安一直背对着这边,他们也看不清楚,但是都能够感觉到那个男孩子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看着很舒服的感觉,仿佛江风扑面带着对岸山麓林间的风。

    “他是我高中的同……同桌。”白茴没有说刘长安帅不帅,说他帅吧,有点儿脸热,总有点不想承认,因为他总是一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样子,和高德威一样喜欢把女孩子当成低等生物,说他不帅吧,也有点不愿意,不想贬低他留给室友和同学的印象。

    “同桌哦。”

    赵钰笑着点了点头,她和他男朋友不是同桌,但是高三的时候就隔着过道而已,才走到一起的。

    其他人也附和着“同桌哦”笑了起来,除了管圆。

    “你们高三还男女同桌?”管圆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又环顾四周。

    众人都摇了摇头,这种情况确实是相当少见的,毕竟事实证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比任何一个年龄段的男女都更容易日久生情。

    “班上就我和他。”这么说让白茴有些心虚的脸热,不过这时候难道还要刻意说明一下他以前是和安暖坐一起吗?有这必要吗?用得着吗?别人在乎吗?何必多此一举,好像刻意强调什么似的。

    “喔……喔……钦点的一对吗?”坐在白茴对面的曾昌河嬉笑起来,顺便看了一眼管圆,果然管圆的脸色很平静的样子,其实在寝室里大家肯定都有聊到班上的女孩子,作为军训负责人的管圆和女生这边的白茴当然也有一些日常接触,管圆在寝室里便更多的喜欢说一说白茴,大家都能够感觉到他有点想法。

    白茴脸红,低下头喝水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已经坐回去了,正在和周咚咚争吵什么的刘长安,真像个傻瓜,喜欢和小孩子吵架。

    “没有啦……他这个人上课不大认真,又喜欢看课外书,老师怕他影响到他的同桌,就把他调来和我坐了。”

    “那就不怕影响到你?”劳麦高是一个精瘦的男生,正把瓜子磕的噼里啪啦。

    “那时候他和我关系不大好,我不理他,他也不会理我。”白茴这倒是说的实话,还是有些怀念那时候的时光了,尽管和刘长安接触的一些事都让人气急,现在想想却也是啼笑皆非而已,刘长安总是安安静静地做着反正和学习无关的事情,感觉也比现在周围的男同学身体里好像总藏着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来的好。

    “这也能考上湘大?也对,他应该也是本地的,湘大在本地招生分数线肯定比较低。”管圆皱了皱眉,随即释然。

    白茴也皱了皱眉,尽管刘长安也有被人小看的时候,按道理是很高兴的事情,但是现在白茴却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声音中带着些嗤笑的味道,“湘大在我们本地招生也比本省的一本线高了一百多分,而且他……是全省前五十名。”

    众人惊讶不已,都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另一头桌子上坐着的刘长安,全省前五十名?这是什么概念,2017年京城的两所大学在湘南录取了156人,也就是说刘长安要是报了,绝对稳稳的。

    “那他怎么在湘大?”管圆听着白茴语气中淡淡的嘲讽很不是滋味,似乎是针对他一样,又或者不爽于有人小看刘长安。

    “在湘大怎么了?”管圆的室友王武阳笑了笑,“你还看不起自己的学校啊。”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选湘大本来就不正常。”管圆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就事说事而已。”

    白茴不想说这个,难道要她讲刘长安填志愿时“你去哪,我去哪”的故事吗,故事里的女主角可是安暖,关她白茴什么事?不想讲,懒得讲。

    “只能算少见,也不是没有。有些人先考到香港的大学,还不是回来复读重新考国内的学校?也有人能去哈佛和MIT的也不去的。”赵钰和管圆杠上了。

    “那是傻13!”管圆笑了笑,赵钰毕竟是白茴的同学,和赵钰较劲没什么好处,“算了,不说他了,就当是人各有志吧。”

    正说完,一个圆乎乎的东西砸了过来,准确地正中管圆的脑门,管圆吃痛之下,身子后仰,摔倒在地上。

    “谁?谁丢我?”

    李红曼扶起了管圆,管圆一脑门的油,脸上还沾了不少孜然和调料,受伤倒是没有,但是狼狈不堪。

    刘长安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只剩下一半的一串羊蛋蛋。

    “你为什么砸我?”管圆怒气冲冲,看了看刘长安手里的羊蛋蛋,还有那个砸了自己的”凶器“,马上确认了。

    “你骂我,我就砸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刘长安继续吃羊蛋蛋,“你是傻13吗?”

    众人原本还想针对下罪魁祸首,但是既然是刘长安,都觉得管圆是自找的。

    “你怎么听到的?”白茴窘迫不已,尽管这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会和别人八卦我,我就竖起耳朵听一下,如果你说我坏话,我就让你跟周咚咚学飞机舞。”刘长安本就没什么兴趣和陌生人一起吃东西,注意力自然是分散的,隔得不远,他又在下风处,自然听得到。

    “我没有……”白茴连忙分辨,说刘长安不喜欢学习应该不算坏话吧,那都是事实……可飞机舞是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啊,你别在意,我们随便闲聊,他也是口无遮拦,其实没什么恶意。”李红曼对刘长安说道。

    “你帮他道什么歉?”刘长安看了一眼李红曼,转头瞧着管圆,笑了笑,“你脸上抹些孜然和辣椒粉,是想装成羊蛋蛋吗?”

    管圆心头恼火,我脸上的孜然和辣椒粉是我自己抹的?管圆伸手指着刘长安,“我告诉你,你适可而止,讲道理刚才我可没有指名道姓说谁是傻13,你要对号入座别怪我!”

    “你说的都对。”刘长安想了一下表示确实很有道理,然后一巴掌甩了过去,说得对就了不起啊?刘长安有些不愉快,从来都是他先和别人讲道理的,管圆居然要先和他讲起了道理,是不是想打人?那还是自己先动手好了。

    管圆一个踉跄转到了一旁,这刘长安的手速实在太快,管圆根本没有办法闪避,只觉得脑袋晕晕的坐在了地上。

    管圆的几个室友连忙过去搀扶管圆,只是拉着暴怒的管圆却也不可能帮他去打刘长安,他们才刚刚成为室友,怎么可能给管圆出头?对方一看就是本地人,闹起事来能占便宜?

    “你们别打了……刘长安,算了吧?”白茴看到管圆挨打了,觉得刘长安也应该出了气了,她倒不是想帮管圆或者同情管圆,只是不想事情闹大而已。

    “好。”刘长安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是非得要管圆道歉,能道歉就算了,不道歉就打他一下,让他明白很多时候道歉真的有用。

    几个女孩子也安抚着管圆……倒不是一群同学都怕了刘长安,而是大家心底自有一杆秤,管圆自己要嘴贱,就怪不得别人给你一耳光。

    周书玲跑了过来把刘长安拉了回去,她一开始还以为刘长安是和同学在聊天闹着玩呢,刘长安一巴掌过去她才反应过来。

    “啥事呢?”周书玲扯着刘长安的手臂问道。

    全明星也表示关注,好心提醒下:“小刘,我不说你动手对不对,但是你可别当着小孩子的面。”

    “这个没事。”周书玲笑着摆了摆手,心里有点不乐意全明星这么说,在她看来刘长安喜欢着周咚咚呢,需要外人来指点什么?

    “没啥事,有人骂我。我们继续吃我们的。”刘长安又拿起了一串羊蛋蛋,这东西要趁热吃才行。

    全明星也想吃羊蛋蛋,但是忍住了,不然周书玲说不定会想,你不是单身吗?你单身吃这玩意干啥?是不是想干点啥?

    (周咚咚)

    隔壁桌就没法子这么不受影响的继续吃东西了,管圆感觉很没有面子,想要找回场子,拿着手机要打电话的样子,但是室友和女孩子一直在劝他别闹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一步越想越亏,忍一时越忍越气,管圆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时候白茴却冷笑起来,“你自己找打!”

    管圆愣了一下,“我就说了他一句,他冲上来就动手!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刘长安有不占理的时候。”白茴也是越想越气的人,自己怎么有这样的傻逼同学,湘大树多,林子多,鸟儿多,于是什么鸟人都有。

    “行,你们慢慢吃吧。”管圆脸面挂不住了,起身就气冲冲地跑到马路上去拦车了。

    几个女孩子喊了几句,他的室友犹豫着要不要去追人,白茴脸色难看:“我们吃我们的,我请客呢,你们都跑了,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白茴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人去管管圆了,大家都不理他,他还能记恨所有人?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可交的,随他去吧。

    李红曼和管圆最熟悉,这时候也只能摇了摇头,管圆平常喜欢装一些比较成熟的细节表现出来,其实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能成熟到哪里去?不过是想给自己摆出一个人设来罢了。

    那边吃完了,刘长安和周书玲都喝了点啤酒,全明星要开车,滴酒不沾,有孩子的女人一般都不会喜欢不太熟的男人喝酒开车,这是失分的表现,全明星都有考虑周到。

    刘长安这次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周书玲带着周咚咚坐在后面,他是看出来了,全明星其实是那种传统的适婚男人,条件也不错,可是周书玲完全看不对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刘长安也不尝试牵牵红线了,这种举手之劳没什么意思的。

    车子开到小区,周咚咚已经睡着了,周书玲便有些抱不动了,刘长安过来把周咚咚提了起来横抱着拿回去。

    “再见,好梦。”全明星笑着招呼。

    “你也注意安全。”周书玲摆了摆手,十分客气。

    刘长安回去把周咚咚放到周书玲床上,刘长安看了看,“她也不小了,改明儿我给她做张床吧,你也要让她学着自己一个人睡了。”

    “你还会做床?”周书玲有些想笑,总感觉刘长安浑身都是奇奇怪怪的才能,“我去买个就是了。”

    “不,我来做。”

    刘长安说完就下去了,周书玲笑了笑,坐在了床边摸着呼呼大睡的女儿圆乎乎的小脸蛋。

    有道是人生所历之时,日居其半,夜居其半。日间所处之地,或堂或庑,或舟或车,总无一定之在,而夜间所处,则止有一床。是床也者,乃半生相共之物,较之结发糟糠,犹分先后者。人之待物,其最厚者,当莫过此。

    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何况随着时代的进步,床也在进化,有些床还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例如束缚术,例如沉睡术,常常听人说他的床不许他起来,大概是真有此事,否则怎么会众口一词?

    刘长安自己要做一张新床,七夕那天买了许多材料回来,再多做一张小床也是绰绰有余,刘长安拿了板材出来,想了一个造型出来,便拿出墨斗来打墨线。

    忙活了一阵子,刘长安去煮茶,端着茶在阳台上躺了一会儿,拨开上方的梧桐树叶,可以看到漏出来的一方夜空,隐约有些星星在闪烁,但是并不如何明亮……在郡沙能够看到璀璨星空的日子,其实并不多,看天气也看运气,城市空气中的尘埃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地忘却了星空,也忘却了星空的神秘和值得敬畏的深邃。

    有人说唯有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值得敬畏,对于刘长安来说,道德法则有时候是个难以琢磨的东西,有是可以有的,敬畏之心可能有所欠缺,但是刘长安对头顶的星空,确实是他不多的敬畏之一。

    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无数年前起源于一颗坠落在地球上的陨石?如果是的话,这颗陨石又来自于哪里?这颗陨石是随机的,还是承载着什么使命?又或者不是陨石,飞碟?太空生命仓?就像《普罗米修斯里》的故事?

    仰望完并没有多少星星的夜空,刘长安喝完茶,准备继续忙活,这时候却接到了白茴的电话。

    刘长安顺手接了,“什么事?”

    “管圆……管圆失踪了!”白茴的语气有些急促。

    “管圆是谁?”

    “今天骂你的那个啊!”

    “哦。”

    “这事说不定会给你惹来麻烦。”这才是白茴给刘长安打来电话的原因。

    “按道理他作为一个成年人,现在不应该计算为失踪,你们报案了吗?”刘长安打开了免提,开始锯木头。

    “你在干什么?”听到锯子锯东西的声音,白茴吓了一跳,因为她想起了很多恐怖片里和锯子相关的这种声音。

    “锯木头。”

    “你大半夜的在锯木头?”

    “不然在锯人啊?”

    “你别吓我……管圆最后发给李红曼的信息是说他迟早要找你算账……如果他真的失踪了,警方可能会根据这最后的信息来问你一些情况。”白茴提醒刘长安。

    刘长安继续锯木头,等着白茴说下去,毫无疑问如果就是这么短的时间联系不上,又或者没有别的情况,不至于现在就扯上什么失踪和警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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