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相和,则邦国安。

    黄明远在军事的动作可以完全绕开荣毗,毕竟荣毗对军政事务也不了解,没有太大发言权。但是若是在政事再绕开荣毗,怕是荣毗要和黄明远闹开了。

    黄明远也没打算大权独揽,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丰州这艘大船的舵手,负责把控方向,而荣毗则是具体实施之人。

    虽然知道荣毗是来制衡自己的,但黄明远对荣毗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很佩服。这年头敢直接弹劾杨广的不说没有,但像荣毗这个地位就敢撸杨广虎须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再说自己在丰州大权独揽本就为朝中诟病,再与荣毗决裂的话怕是杨坚也会怀疑自己。

    四月十一日一早,众人议事之后,黄明远独留下了荣毗、王文同、李子孝、陆知命四人。他这几日都在巡视丰州移民的事务,也算有个思路了。

    黄明远平常喜欢开小会,李子孝倒也清楚,不过荣毗几人没经历过,倒是有些吃惊。

    不是说黄明远素来跋扈专断吗?今日如何转性了。

    黄明远笑着对众人说道:“荣公,合会,子孝,陆公,今日留下你等四人,是为了对丰州下一步的发展理一个思路。丰州穷困,筚路蓝缕,今日咱们要开诚布公,畅所欲言,好好为丰州发展出出主意。”

    众人明白,黄明远这么说,其实已经有方案了,只是不知要做些什么。

    黄明远转头看向荣毗说道:“荣公,丰州目前最重要的事务莫过于移民和屯田了。现在丰州有十几万百姓,民政设施却是聊胜于无,现在离秋收还有四五个月,一个处置不好,便是一场灾难。”

    荣毗已经不像前几日一般拒人千里之外了,这几日黄明远日日热脸贴他冷屁股,他就是再不通人情世故也懂得礼节。虽然双方还算不亲近,但是他对黄明远态度很端正。

    “使君所言极是,吾亦有此感,不过丰州诸事千头万绪,理之不易,不知使君作何打算?”

    看到荣毗主动问询,黄明远现在很满意。这荣毗是个能臣,若是用好了,不仅不是麻烦,反而是丰州一把开坚克难的利刃。

    “荣公,丰州之大事,莫过于移民与屯田二务,二事理顺了,则丰州大事皆顺了。我准备对于移民和屯田两件要务分别设置移民司和屯田司。这移民司专管移民安置,由荣公负责;而屯田司专管民屯和军屯,以及林业、牧业,需要总管府和刺史府配合,由子孝负责。二者统一向我负责,无论是州衙还是总管府都要鼎力配合。”

    荣毗对这个分工很满意,黄明远并没有剥夺他的权力,反而使他能名正言顺的管理移民之务。而屯田司的事情涉及极广,军政两面都要管,除了李子孝还真没人管得了。

    不过荣毗第一次听到林业、牧业这种说法,有些诧异,便问道:“使君,何为林业?何为牧业?”

    黄明远这才知道自己又开金口了,便说道:“荣公稍后便知。”

    黄明远接着说道:“这关于移民安置,丰州有六县,其中九原、大同、榆林三县当为重点安置地区。”

    九原、榆林是原丰州、胜州的治所,地区条件相对较好;大同是黄明远的老巢,众人自然没有意见。

    “除永丰、金河、富昌外,我准备在呼延谷、丰安镇、故汉西安阳县旧址、故汉西临河县旧址、故汉九原城旧址、云中戍等地区建城移民,为下一步建县做基础。”

    这一条也是必然的,丰州太过广袤,只要人口增加,增建县是必然之事。

    黄明远选择的地方大多都是当初两汉时期的县城旧址,自然条件和地理位置都合适,众人也无话可说。

    接着众人各抒己见,对黄明远制定的大框架进行修修补补。荣毗又提出这些移民的法制问题,要出一开始就要约束好对方,防止日后生乱;陆知名也提出要在各县筹办县学,教化百姓。

    王文同是一州司马,本来是要负责一州军事的,但现在黄明远连乡兵都收归总管府,虽然是侵夺他的权力,但他却是不敢反对的。不过王文同也不愿做个橡皮图章,权力都是抢来的,他便建议移民之中,良莠不齐,要由官府加强监管捕盗、刺奸之事。

    黄明远看王文同这么积极,便允他负责此事。

    黄明远又和荣毗就目前已经存在的移民点进行规划,确定是否扩大还是缩小。丰州从故汉鸡鸣塞一直到金河云中戍,东西达七八百里,南北也有三四百里之遥,整州四面受敌,若是一开始没有安置好这些移民,往后再想调整便很麻烦。

    “至于屯田,我准备每县设一个屯田司马,每乡设一个屯田长,将丰州的屯田全面铺开。州域内鼓励百姓开荒,三年不收赋税,还平价租给百姓口粮、粮种、农具,一定要在的时间将屯田速度提来。

    除此之外,丰州总管府下三个骠骑府,九个车骑府,将会每府都拥有一个自己的屯垦团,允许他们招募百姓为他们屯田。”

    军队屯田,自古有之。事实证明,只有军队才能发挥屯垦的作用。至于百姓,此时仍不是主力军。

    荣毗问道:“那军队是否参与到劳种中忙?”

    黄明远说道:“丰州府军作战任务繁重,劳种不太可能,所以我才会让他们自己招募百姓。军队开荒当地主,百姓成为佃户种田,而这些种田的老百姓将成为军队中最重要的后备力量,第一病源补充。”

    其实无论是府兵制度还是明朝的军户制度,都是想通过给予士兵田地来满●app下载地址xbzs●足他们的生存需求,然后减少官府支出来养兵。

    可惜官府弄错了供需关系,把士兵当成种地的主力,到最后士兵反而成了高级将领的佃户,同时做着兵和民的事务,还不如普通老百姓,因此逃亡甚众,这种兵制最后也丧失了战斗力。

    而这一点德国的容克贵族就做的很好,士兵脱产训练,在家乡又是地主,他们把土地租给农民,通过地租自己有了生存基础,对中央的向心力得以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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