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

    威廉在心里暗自腹诽起来。

    1987年之前,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一直是英国政府百分百控股公司。

    直到撒切尔夫人台后在推动私国有企业民营化过程中,英国政府才通过股票市的办法,将罗尔斯·罗伊斯公司以八亿零一百万总股本按照每股一点七英镑的价格全部出售,仅仅保留了一股金股,也就是特别权利股。

    从未有过。

    这似乎不符合英国自由市场的定义。

    以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价值,谁不想完全掌控它,怎么可能会没有实际控制人。

    但自由者两个字,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任何国家,不管是言论还是行为,都必然会受到一定的约束。

    尽管英国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也被誉为自由市场国家,但在贸易和经济依然有着多种保护政策。

    英国证券委规定,任何个人、法人的股权,必须向公众宣布。若持有份额超过百分之二十三,则必须投标买下全部股权。

    而英国政府持有的一股金股,要可以理解为禁锢。

    它的含义即保留特别权利。

    具体体现在:未经政府批准,罗罗不能被其他任何企业兼并或修改公司章程;外国股东持有的股份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九点五;董事会主席、首席执事、百分之七十五的董事会成员必须是英国公民。

    光是这几点,已经足以打消任何外国资本掌控罗罗公司的可能性了。

    如果这还不够,罗罗公司的管理机制还有几道多重保险。

    证券委规定的持有份额超过百分之二十三,则必须投标买下全部股权,令英国所有公司,都没有绝对控股股东的存在。

    当然,这也包括了罗罗公司,就连罗罗当年收购宾利,都只能被迫买下宾利的全部股权。

    证券委的规定,让罗罗跟其他市公司一样分散,总股东人数超过五十人万人,其中绝大部分为小股东,少数为大股东。在这少数大股东里,有十五家公共基金拥有罗罗公司总股份的百分之四十以,最大一家基金约持有总股份的百分之十五。

    由于股权相当分散,大股东又都是不会直接介入企业经营管理的基金机构,这就让公司董事会里没有大股东代表,也没有任何个别股东对董事会有控制权。

    在美国,董事长和总裁常为一人兼职。

    但在英国不同。

    罗罗最高经营管理机构是董事会,由十三人组成,其中八位常务董事和五位非常务董事。常务董事是在罗罗公司专职领薪的经营管理者,包括董事长、总裁以及各个部门的总监。

    五位非常务董事则均为外聘的兼职人员,这些人多为其他企业的高层经营管理者、大学专家教授甚至是退休政治家。他们负责监督考评董事长、总裁和其他常务董事的工作,并决定其报酬和向股东大会提出每年董事改选的候选人名单。

    跟其他国家监事会的只能差不多。

    而根据罗罗公司章程规定,董事任期为三年,每届更换三分之一,连选连任。

    这样的公司怎么控制?

    根本就没法控制。

    沈建南一个华夏人,就外国股东持有股份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九点五这点,就把所有路给堵死了。

    就算是利用其它股东和基金的名义,英国政府持有的那一股特别权限,也又把路给堵死了。

    何况,还有公司管理层的约束和掣肘。

    反正威廉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买入罗尔斯·罗伊斯的股票又什么意义,还不如去其他公司拉一波价格,顺手割一点韭菜呢。

    完全没有空子可以钻嘛!

    “老板。我不觉得,我们买下罗罗的股票又什么意义。除了帮他们提供资金走出困境,我们可能什么好处都捞不到。难道,你想吃他们的分红?他们去年的利润率最高,也才五个便士,这赔钱货,我反正是觉得不怎么滴。”

    “威廉。我难道没有告诉你,在资本市场,从来就没有不可能,只有一切皆有可能么?”

    你什么时候说过?

    “我们又没有超能力改变这些规则。”

    “恭喜你,说对了。我们是没有超能力,但我们有钞能力啊。”

    “......”

    挂断电话,沈建南噙着雪茄,走到了办公室的露台。

    在威廉眼里,罗罗公司的管理机制自然是无懈可击,或者说,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却是找不到罗罗公司存在的控制权漏洞。

    但这些,对于一个三十年后的挂逼而言,还不是小儿科。

    三十年的时间里,全球各大公司不知道演绎了多少次资本和政府的较量,演了多少次恶意收购和吞并的戏码。

    想要拿下罗罗的控制权,根本就没那么复杂。

    何况,就算得不到罗罗的绝对控制权,随着英镑的贬值,很快就会刺激英国的经济得到增长,罗罗的股票也会跟着几何倍率涨,完全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嘛。

    但如果拿下,那就是天大的好处了。

    大概是下过一场雨的缘故,今天的天气看起来格外晴朗,晴空万里蓝天白云,随着一阵阵微风吹过,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轻轻吐出嘴里的烟雾,沈建南眺望着东南方向,乌黑的眸子中闪烁着一阵阵晶莹的色彩。

    谁能想到,这个时代是天道扭转,乾坤变化的时代。

    在这场国运之争中,谁又会想到,从此变成人畜无害的兔子,眼睛会越来越亮。

    夜,渐渐来了。

    随着夜幕来临,黑夜的天幕逐渐笼罩了整个伦敦城。

    但这里并没有因此变得黑暗,随着各种霓虹灯和路灯点亮,让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漂浮在海的夜明珠。

    伦敦流住宅区,Mayfair公园路。

    格罗夫纳豪斯酒店就像一条闪着金辉的长龙,在金色的灯光照耀下,乔治亚时期的建筑风格令人没有走进去就能感受到它的高雅奢华和气派。

    明亮的灯光下,从海德公园门口到酒店大门以及停车场处,闪着警灯的警车三三两两在附近巡逻或者停靠着,更有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察或者便衣,警惕在四周扫来扫去。

    就连伦敦警察厅都无法像平时一样准时下班,不得不注意着格罗夫纳豪斯酒店附近的治安情况。

    因为,这里在今晚将会举行一场顶级聚会,将会有来自全球多个国家的社会名流、跨国商人聚集于此,谁也不敢让这里发生点什么意外。

    “巴蒂。你知道那些混蛋是什么人么?”

    “这还用问?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那些有钱人的私人保镖。”

    “这些该死的有钱人是有多怕死。他们已经有这么多保镖在这里,居然还要让我们保护他们的安全,我特么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却还得在这里加班。”

    “......”

    酒店门口不远处,两名警察坐在一辆警车里抱怨着都下班时间还得被派来加班。

    但可惜,他们的抱怨根本就没有人理会。

    对于让他们加班那些人而言,警察的加班跟现在的经济状况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在英镑贬值的这一周时间里,法国法郎承受着巨大压力,法国财政部长米歇尔·萨潘甚至公开建议,将闹事的货币投机者全部送断头台。

    临近的比利时也一样不好过,外交部长威利·克雷斯甚至表示,英国纵容货币投机者的肆意妄为,让那些金融家在阴谋分裂欧洲。

    当然,他不会承认这是因为在白天比利时法郎遭到了国际投机商的进攻,虽然最终通过提高利率保护了比利时法郎的价格,比利时银行依然损失了三十亿法郎。

    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由此导致的资本流入欧洲汇率机制国家现象写道:

    促进资本流入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国际投资者越来越认为,欧洲汇率机制成员国都处在不断向欧洲货币单位靠拢的过程中,在这种情况下,有利于高收益欧洲汇率机制货币的利率差异,将日益高估汇率贬值的实际风险。

    正如一位证券投资组合管理者认为:“既然能够从比塞塔或里拉政府债券中获取更高的收益,且不用承担补偿性风险,何必要盯着西德马克政府债券中的收益不放呢?”

    然而,关于固定汇率假设的另一种观点认为,针对非欧洲汇率机制货币的头寸交易风险,通常是通过“替代对冲”来规避。

    例如,当获得里拉证券时,就会做一次德国马克头寸对美元的对冲。

    人们对趋同交易的青睐几乎随处可见。

    一位证券投资组合经理声称,在人们眼里它就相当于“政府资助的对冲交易”。

    欧洲汇率机制推动了一种新等级的货币市场共同基金以惊人的速度流行起来,这种共同基金专门交易高利率的外国政府的短期证券。

    据晨星公司估计,1989~1992年间,这些基金吸纳了投资者200多亿美元的资金。

    而这些基金的主要证券投资行为就是趋同交易。

    至于市场头寸的整体规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报道:“大致估算,趋同交易的总规模可能达到三千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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