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好转,状态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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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王都,西宫增城殿。

    美人田圣,收师门传书。急忙赶来通报:“禀太妃,六月初,神女当亲赴蓟国,为夫君行巫山云雨术。”

    与二位义太妃,略作商议,太妃这便言道:“如此,且唤上元前来相见。”

    “喏。”便有宫婢前往传命。

    王宫正殿,俗称中宫。名曰“灵辉殿”。一重大殿为朝会所在。七重顶阁称“观天阁”。居中置“浑动仪”,俗称“天罗陷仙阵”。为防备天下仙门,不请自来。

    乱世多妖孽。恒古不变。

    蓟王明媒礼聘,又得朝廷策封。上元故不再称“夫人”,号“美人”。

    “上元拜见太妃。”西王母派,计九人入蓟王后宫。师门岁俸一亿三千五百万蓟钞。得此巨资,足够西王母派抵御强敌东进。

    财能通神。于俗世更无往不利。布道信众,笼络仙门,结好周遭势力,乃至域外诸国。共御西佛东来。甚至足可招募能工巧匠,将昆仑墉宫,督造成雄城一座。并沿昆仑山脉,遍置狼烟烽燧,坞堡壁垒,日防夜防,足可转圜。

    此不过是一年岁俸。

    更有甚者。西王母足可招募散落冰原深处的各族古羌。重建西王母国。须知,在诸夏上古传说中,西王母便是母系氏族首领。初始形象为:“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狌”。

    “豹尾虎齿”,显然是身披豹皮,身佩虎齿的“女巫王”人设。随诸夏文明之火,焚尽莽荒。西王母的形象,亦与时俱进,不断演化。至汉时,已是“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真灵人也”。

    换言之,自上古时部落联盟的巫祝之国,随部落不断迁出,母系氏族联盟分崩离析。待至汉时,“西王母”只剩一群女巫,再无部落,更无联盟。究其原因,还是松散的部落联盟性质所决定。自然也与中夏文明圈的不断扩散,息息相关。古羌出山,顺下高原。而后不断东迁,散布河湟,远至关中平原。便是例证。

    然,冰原深处,仍有母系氏族留存。如唐时所兴菩萨蛮。便源自“女蛮国”:“大中初,女蛮国入贡,危髻金冠,缨络被体,号菩萨队。当时倡优遂制《菩萨蛮》曲,文士亦往往声其词。”

    最迟至唐代。自上古时,便延续至今的母系氏族联盟,信仰已从原始巫祝,改信佛教。

    此亦可佐证。自今汉,明帝夜梦金人,引佛东来,到大唐盛世,乃佛教传入诸夏的关键期。盛唐之后,西王母传说日渐消弭,乃至了无踪迹。亦可佐证,西王母信仰的日渐消亡。

    此,便唤做神战。新神取代旧神。

    那么,转机出现了。

    没错,便是蓟王。

    一亿三千五百万蓟钞,年年输血。西王母足可笼络散布冰原深处的母系古羌部落。重聚为国。举国之力,与西佛相抗。甚至如“燃灯古佛”,以某种相互妥协,并入佛教。延续西王母“神性不灭”。

    更有甚者。待蓟王打通冰原南下通路。西王母凭借与蓟王的(和)亲(同)盟。将影响力辐射南亚大陆。笼络信众,合并女国。日渐繁盛,亦不是神话。

    可以预期。“佛”、“道”融合,大势所趋。

    蓟王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只看到蓟王又和亲多少美人,而看不到背后的利益布局,显然是肤浅的。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蓟王大利天下,亦无可免俗。

    “义立而王,信立而霸,权谋立而亡。”

    “义者利也(请注意)。”

    “欲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当若繁为攻伐,此实天下之巨害也。”

    言归,正传。

    太妃遂以巫山神女之事相告。

    “巫山神女派,巫山云雨术乃中夏奇术。若能与我派‘九音’合二为一。当可现‘九天壬女’。”

    “可是下授黄帝兵信神符,制伏蚩尤之九天玄女。”太妃问道。

    “正是。”

    “玄女当真天降乎?”太妃又问。

    “当入夫君灵台(言指精神世界)。”上元答曰。

    “原来如此。”太妃轻轻颔首:“玄女天降,当可救我儿于混沌。”

    “太妃明见。”上元盈盈下拜。

    待二人离去。义太妃进言道:“上元初来,恐未心服。若怀不轨,悔之晚矣。”

    太妃言道:“仙门多孤子,自幼无父母。师门便是家门。奉西王母之命,婚配我儿。当无二心。”

    “想来亦如此。”二义太妃这便心安。

    函园九坂,琼台里。左中郎将府。

    骑都尉李肃,再次登门。与吕布共叙同乡之谊。

    吕布设宴款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肃佯装醉酒,试问道:“奉先可知合肥侯之事乎?”

    “合肥侯欲重登为帝,洛阳人尽皆知。某岂不知。”吕布笑答。

    “徐豫七王若兴兵来攻,奉先手握八关,当为先锋矣。”李肃又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国讨逆,我辈责无旁贷。”吕布傲然一笑:“雄关障道,万夫莫开。”

    李肃顺其言:“奉先有万夫不当之勇。然若所投非人,悔之晚矣。”

    “哦?”吕布闻声落杯:“何为所投非人。”

    “敢问奉先,今日所食俸禄,乃拜谁人所赐。”

    “自是……”略作思量,吕布言道:“蓟王。”

    “然也。”李肃又道:“今又为谁拦路把关。”

    “乃为当今天子。”吕布抱拳道。

    “非也,非也。”李肃断然摇头:“依愚兄拙见,乃为二戚把关也。”

    “何以见得。”对于政治,吕布还似是而非。

    “今朝政为二戚把持。太皇并少帝,不过傀儡耳。《废帝诏书》若坐实矫诏,合肥侯方为当今天子。奉先为二戚挡天子上洛之路。岂非助纣为虐?”

    “这……”吕布果然起疑:“昨日朝会,卢司空言,不知所踪,并非无有此诏。若此乃蓟王之意,又当如何。”

    李肃一愣:“竟有此事。”

    “然也。”吕布言道:“卢司空乃蓟王恩师。蓟王承其所学,所思所想,必与卢司空如出一辙。蓟王亦觉《废帝诏书》非矫诏。合肥侯坐实谋逆矣。”

    “此处存疑。”李肃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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