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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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光玛展王,又问道:“王上尽掠上三种,徒留二下种,意欲何为?”

    “编户圩田。”蓟王言简意赅。

    闻此言,玛展王心悦诚服。编户齐民,乃汉家吏治民生之基。羌户、氐户、越户,皆与汉人比同。尤其岭南都护府,治南醴港。引十万大山部民,倾巢而出。今南醴港几与南廉港,连成一体。百万船户,聚居茅尾海,日有千帆往来。可与蓟国南港相媲美。除去往来江表十港,海外荒洲。亦有木兰舟,游走枝津,往来三南水路。亦有船商,舟车兼程。远赴丽水上游,达光国境。

    四海船商,可经丽水航道,往来大秦婆罗门国,并益州永昌郡。乃蜀身毒道重要支线(注①)。

    因扼守丽水上游,通商咽喉。达光国,获利颇丰。与下游骠国,时有冲突。骠国倚仗扶南大舶。力压达光国。日益侵夺航道。达光国败多胜少,痛定思痛。论造船术,蓟国首屈一指。若能内附汉廷,臣属岭南都护。治粟、水衡二都尉,顺下丽水。骠国自当远避。

    正如百年来,羌人顺下高原,乃至三辅倾颓。故洛阳朝堂,时有弃陇右之声。骠国势大,达光国亦有人欲弃旧土,再向西进。将丽水流域,拱手相让。眼看家国,分裂在即。月前,忽得竹隅女王相邀。知蓟王亲帅十万大军,凿穿羌身毒道。

    达光玛展王,如临大赦。急忙率众,赶来相见。

    待日夜兼程,抵挡霹雳川。登顶方知。山南诸国主,皆受邀与会。竹隅女王言,你我皆为诸夏方国,自当守望相助。于是众国主这便定计。且看蓟王兵锋所指,再做计较不迟。

    得知前后诸情,蓟王亦心领神会。

    事已至此,毋需再藏。

    车离王、汉越王,齐入帐相见。

    三王伏地行大礼:“愿效南榖王,结为兄弟之邦。”

    正因有南榖王,珠玉在前。故车离、汉越、达光三国主,方才有此举。

    “固所愿也。”蓟王欣然应允。

    竹隅女王,早有准备。众国主与蓟王,共祭天神,歃血为盟。约为兄弟之邦。因竹隅女国隶属西王母国。故无需多此一举。

    “王上,何不效赐支都护,新立山南都护。”竹隅女王谏言。

    “五部都护足矣。”蓟王另有打算:“待大章道,续接江表十港。内外通达,水陆相济。凡有事,毋论兵发赐支亦或是岭南,大军十日可至也。”

    “王上何必只择,枝扈黎大江。”竹隅女王,又进良言:“央恰布藏布(雅鲁藏布江),更近山南。”

    如前所言。央恰布藏布上游,自西向东,沿大雪山北麓顺流而下。自竹隅女国,转入山南,又自东向西,顺下大雪山南麓。时下,达光、车离二国,便扼山南央恰布藏布流域。出车离国境,弯折南下。此时,以央恰布藏布为界,西岸便是大秦婆罗门国。再顺央恰布藏布江南下。与枝扈黎大江交汇处,另有“多摩梨国”。

    多摩梨国,在今印度,西孟加拉邦,米德纳普尔(Midnapore)之塔姆卢克(Tamluk)附近。东晋法显《佛国记》有载:“(瞻波国)从此东行,近五十由延,到多摩梨帝国,即是海口。”东晋义熙五年(409年),法显由此循海道,赴师子国。唐代译作“耽摩栗底”或“耽摩立底”。

    时下,多摩梨帝国,正扼枝扈黎大江口。

    “多摩梨,国立何处?”

    知蓟王必有此问。达光玛展王,遂取《山南山川地形图》相示:“王上且看。”

    因泥沙淤积。枝扈黎大江口,藏身于殑伽三角洲中。洲中枝津纵横,散乱无常。若非熟知洲中水情,断难通行。更有甚者,往来商船,多是扶南大舶。并无大汉白波楼船通行。其主航道,究竟何在。乃洲中各国,不传之秘。焉能让域外大国,轻易知晓。自蓟王立殑伽港以来,港长万震,便数遣船队,入洲中寻觅。奈何一无所获。今蓟王引十万大军,跋山涉水,远赴万里。人吃马嚼,耗费无度。山南诸国得以,窥见蓟王攻灭身毒雄心。今更约为兄弟之邦,全无后顾之忧。于是,再不藏私。将洲中隐秘,列国详情,悉数告知。

    随玛展王落指处。蓟王眼中,一闪利芒:“洲中可有水路,通白波楼船。”

    “有。”诸王异口同声。

    “若逆江而上,可通央恰布藏布江乎?”

    “可。”诸王掷地有声。

    “甚好。”蓟王这便定计:“先灭大秦婆罗门国,再灭多摩梨国。”

    “王上明见。”竹隅女王言道:“大秦婆罗门,乃身毒婆罗门种,东迁所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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