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武城上空雷声滚滚,异象吓得守军战战兢兢,附近百姓烧香祷告一夜,探马第二日才将消息送到获嘉。

    刘封听罢探马描述,城内外似乎并无什么损失,以为不过是天气异常,便不以为意,眼下最要紧的是收割秋粮之后全面反击。

    这一日正和徐陵等人商讨划分田地抢收秋粮之事,士兵来报,城外来了一名小道童求见。

    徐陵笑道:“该不会是小侄来了吧?”

    刘封心中高兴,赶忙命人将他带进来,快步来到衙门口,便见一个十三四岁,粉雕玉琢的小道童正拿着拂尘走过来,面对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竟然毫无惧意。

    “父亲!”

    一看到刘封出现在门口,小家伙大叫一声飞奔过来,脚下轻轻一踩,三四丈的距离便直接腾空飘过来,扑向了刘封的怀抱。

    刘封心中暗惊,张开手臂将刘伶抱在怀中,用力搂着,叹道:“才两年多不见,你本事长进不少啊!”

    徐陵也被刚才刘伶的这一手惊得目瞪口呆,慨然叹道:“贤侄果然是修炼奇才。”

    “嘻嘻,都是师傅教得好!”

    刘伶得意一笑,小脸蛋红扑扑的粉嫩透明,竟不见一点风霜之色。

    刘封摩挲着他的脑袋,虽然他和刘伶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毕竟血浓于水,天生的亲切之情却丝毫不减,用胡茬蹭了蹭他的额头,问道:“有没有去看过你娘了。”

    刘伶点头道:“当然,师傅说孩儿修炼过快,要扎稳根基,便让孩儿下山来探亲,本打算在长安陪母亲到年关的。”

    刘封抱着小家伙往府中走去,埋怨道:“既然如此,你不留在长安,跑到两军阵前作甚,这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小孩子多危险,你娘还真放心让你来。”

    “嘻嘻,不怕,我和师傅一起来的,”刘伶笑道,“这半年师叔正好在终南山,说三日前河内上空星斗全部变成暗红,天象异变,一直算不出变故,担心有不祥之物害人,今早到长安带我前来查看。”

    “今早?”

    刘封一怔,“几个时辰便从长安到了此处?”

    “师叔有盾甲天书啊,”刘伶大眼睛黑亮灵活,小手比划道,“千里之路,转眼便可赶到。”

    “嘶——真有此物?”

    刘封吃了一惊,上一次在洛阳救自己的时候,他就听关索过盾甲天书,但毕竟非亲眼所见,以为是左慈故弄玄虚忽悠人的,如今刘伶再提起,便不由得他不信了。

    刘伶认真点头道:“当然了,这可是昆仑至宝,不过只有师叔才能使用。”

    “嘿嘿,果真是宝贝,”走进大堂,刘封将他放下来,挑眉问道,“你改日问问你师叔,这宝贝能不能借我用用?”

    “借?

    借不了……”刘伶嘟着嘴摇摇头。

    “借不了就偷啊!”

    徐陵在一旁瞪大眼睛,亲眼看着堂堂麒麟王教唆亲生之子偷窃,“偷来了为父替你保管,这样你娘想你的时候呢,就能马上来见你了不是?”

    刘伶扑腾着大眼睛,抬头看着刘封,歪着头:“就算偷来别人也用不了的,不要说是普通人没有修为,就算有了修为,不懂遁术也是个摆设,还要遭到昆仑山和整个道门的追杀,那孩儿不是成了叛徒吗?”

    “这么复杂?

    那算了算了。”

    刘封咂咂嘴,想用遁甲天书搞点事情的希望随之化为泡影。

    徐陵哑然失笑,拉过刘伶问道:“你和你师叔一同来的,左道长现在何处?”

    “昨夜就去修武了!”

    刘伶跳上一把椅子坐在上面,晃着小腿说道,“师傅将我留在城外的山上,叫我天亮了先到城里找父亲,他探明情况后就来会合。”

    刘封眉头轻皱,左慈这老儿心真大,竟将一个十余岁的小孩独自留在山中,不过想起刘伶刚才的身手,恐怕寻常人还真不是他对手。

    或许他们之间还有特别的联络方式,即便万一遇到危险,有遁甲天书在身,左慈也能随时支援,想到此处,愈发对类似于传送阵的东西感兴趣了。

    “哦!”

    徐陵点点头,看了一眼刘封,二人心照不宣。

    修武城的动静引来左慈这等高人,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天气怪象了,如果真是人为,司马懿就在城中,难道是这家伙鼓捣出来的?

    虽然刘封不肯相信这是人为所能早就的异象,但自己就经历了续命一事,自此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了变化,如果司马懿要借用其他手段挽回败局,可就不好防范了。

    “哈哈哈,听说贤侄来了,让我看看!”

    正在此时,张苞从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怀中竟摆着一个硕大的酒坛,走到门一眼便看到了太师椅中娇小的刘伶,大笑道:“贤侄,你可算来了。”

    刘伶眼睛一亮,从凳子上跳下来跑过去,盯着酒坛笑道:“嘻嘻,二叔,好久不见!”

    “走走走,我这里有好东西,”张苞拍着酒坛,扭头对刘封说了一声,“大哥,我先带他去玩了。”

    刘伶屁颠屁颠的跟着出了房门,刘封无奈苦笑,这小家伙哪里都优秀,唯一一个缺点就是好酒,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从小被诸葛亮给惯的,小小年纪酒量竟与张苞不相上下。

    上一次端午节在长安拼酒,张苞愣是被刘伶给喝趴下了,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刘封也疑惑这小家伙怎么装得下那几坛酒的,恐怕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正想着,徐陵也在一旁笑道:“继业从未在酒量上怕过谁,这是要找回场子啊!”

    刘封言道:“恐怕继业又要吃亏了。”

    “经年不见,殿下别来无恙啊?”

    正说话之时,忽然院中一人朗声大笑。

    刘封吃了一惊,起身看去,却见一位鹤发童颜的灰袍老者正走进来,正是左慈。

    “托道长之福,还好还好!”

    左慈也算是老朋友了,再加上当年洛阳他鼎力相助,刘封心存感激,对他这不请自来的方式也见怪不怪了。

    “修武之事,乃是司马懿妄图逆天改命,”左慈才走到门口,便叹了口气,低声对刘封言道,“再有三日,便见分晓。”

    刘封吃了一惊,赶忙让左慈坐下,抱拳问道:“请道长详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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